“好强的气势!”
崔允建这一剑镇住了在场所有人,明明不是剑诀,只是最基本的剑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黑袍人此时也从阴影中露出了眼睛,那是一个处变不惊的眼神。
据闻崔大队长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强大的御元三境,面对着一个修为很可能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界的高手,为什么会有这种从容的眼神?
只见黑袍人双手持剑,口中念念有词,下一刻宝剑火光大方,更有光华流出。
“剑诀!”
后至赶到的尹东石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法决的一种。
黑袍人三尺长剑像是化作了一条火蛇,火茫吞吐间散发着天地之气,竟主动朝着崔允建的剑扑去。
两剑相抵,并没有想象中的硬碰,反而是火蛇以巧劲破解了崔队长一剑之威。
纵是如此,黑袍人还是被这股剑压震退了三步,略显颓势。
见是机会,崔允建丝毫不作停顿,再次提剑上前一跃,这次他哪怕随意斩出一剑,对方都决不可能再次接住。
黑袍人果然没有提起握剑的手,只见他从袖中划出一张符篆,果断飞出。
“定!”
随着他的喊声响起,那张符准确地贴在崔允建的剑刃上,后者大惊,连忙一个横斩把符篆切成两截。
正在他准备取笑黑袍人雕虫小技之时,对方竟然撒腿就跑,一溜烟似的逃进山洞。
“混账!”
崔允建见状大骂出声,朝后方道:“还不快追!”
众人应诺,前仆后继冲进山洞中。
此时崔允建才看见地上那张被他宝剑砍成两截的符篆,哪里是什么符纸,竟只是在上面画了一只猪头的幼稚玩意而已!
然而还没等他大发雷霆,山洞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砰!”
场面血肉横飞,一窝蜂冲进去的一批士兵被炸裂的火焰烧得浑身焦黑,倒飞向四面八方。
连尹东石士官长也身受重伤,卧地不起,用尽力气喊道:“里面有陷阱,无数的火焰符密密麻麻地贴在墙壁上,那个畜牲!”
“一切都是计谋!”
崔允建一瞬间在心里骂了黑袍人九百多次,没想到故意让他们找到,再把人引到山洞就是为了这一手。
“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他从乌龟洞里揪出来,必须生擒,捉到他者赏三千灵石,晋级一阶!”
无比愤怒的护卫大队长吐出一句咆哮。
三千灵石是很多士兵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财,纵然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按捺不住一搏的欲望了。
无数士兵浩浩荡荡地涌进山洞,全然不顾里面可能有更多风险。
哪怕黑袍人有三头六臂,在山洞中也只能等死而已。
上千人马,在一座山上瓮中捉鳖,竟然死伤百余,还未能擒获凶手,这事很快就传到崔家的掌权人耳中。
威风八面的护卫队长,在崔府的议事厅中,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风采。
“岂有此理,出动这么多人力物力,牺牲了这么多弟兄,竟然连人都没捉到。”
在场仅有的三张座椅,其中一名汉子吹胡子瞪眼,狠狠道。
对此,护卫队长完全没有辩驳的意思。
“是卑职失职,任凭九爷处罚思密达!”
“算了,记住轻敌永远是最蠢的事情,下不为例。”刚才出言相斥的汉子还想责骂几句,被主位上的人打断。
“南宫家的几位客人已经在门外,二爷,是不是请他们进来思密达?”此时一个门卫进来禀道。
“快请。”主位之人吩咐。
来者三人,两位老者加一名轻纱罩面的女子。
“呵呵,南宫长老,光临敝府数日多有怠慢,不要见怪啊。”见几人进来,三位从座椅起身,客气道。
走在前头的老者拱手回道:“什么话,我也听说这城池最近不太安宁,想必各位也是疲于奔命吧。”
“说起这件事真是头疼,不过已经快要解决了。”主位的二爷一笔带过,话锋转道:“华夏的符篆之术这次真让我们吃了个暗亏,要是能跟南宫家合作制造这些符篆的话,想必是一大助力。”
老者打了个哈哈,道:“符篆之术我们南宫家并不精通,崔二爷对符篆有兴趣的话恐怕要找炼符世家了,我们这次是奉家主之命,带静儿来见过几位爷的。”
被老者拒绝,崔二爷也没有过多失望,听到老者提及的静儿,他身后的一位年轻人瞬间亮了眼睛。
“哈哈,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来了么,快让我看看!”
这位年轻人踏前一步,表情迫不及待。
“敏俊,不得无礼。”崔二爷斥道。
“呵呵,年轻人就是着急,无妨无妨。”老者圆道,而后让身:“静儿,来见过几位长辈。”
“小女子见过几位。”女子略微颔首道。
见是这种语气,崔二爷脸有不悦,老者连忙瞪了女子一眼,后者才盈盈施了一礼,仪态曼妙。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小女子就不打扰各位议事了,先行告退。”言罢就转身离去。
“这……”崔二爷欲言又止。
“静儿一路奔波,水土不服,可能身有不适,多有得罪二爷不要见怪。”老者赔罪道。
崔二爷也只得轻叹一口气,说了一句无妨。
“这个女人不错啊,爹真是为了订了一门好亲事,我看她的身段就知道是极品。”敏俊轻声道,而后被二爷狠狠瞪了一眼。
双方又讨论了一些正事,天色渐晚。
此时一名士兵匆忙进来在大队长旁边附耳几句。
“什么!”
崔允建惊道。
“什么事一惊一乍的?”崔二爷出言相询。
“我的手下一直沿着凫山的山洞追寻那个畜牲的踪迹,最后……”
“说下去。”
“山洞竟然有条隧道直通大崔城!”
“什么!”
“隧道尽头被一堆符纸封住了,已经请了精通玄术的修士前往破解,不过从位置来推测,那个出口应该在我们崔府里面……”
说来巧合,崔允建一声落下,府邸内突然一阵摇晃。
“二爷,地下室很大的动静,有士兵说看见一个黑袍人从地下室出来,现在应该躲了起来。”有几个家丁同时进来禀报。
“地下室有个玄乎的禁制封印着,我们请了很多玄修都未能破解,这个畜牲怎么能轻易进得去?”崔九爷道。
“要么是凫山的隧道直接通往地下室,要么……”
“此人对大崔城的地势了如指掌,恐怕是华夏的余孽!”提到余孽二字,崔二爷下意识看了看南宫家的老者,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接着道:“赶紧搜,把大院翻过来也要揪他出来!”
“遵命思密达!”
同一时间,崔府的地下室上方,是错综复杂的院落,但一名黑袍人却轻车熟路地穿插其中,不断在护卫的围剿中隐藏起来。
“在东院客厢,赶紧捉住他!”家丁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眼看围剿的人越来越多,黑袍人的步伐也明显露出一丝慌乱,最后他在尽头的一个房间停了下来。
喊叫声越来越近,黑袍人毫不犹豫就推开了门。
屋内没有亮灯,但通过窗户朦胧的月光,依稀能看见里面有一人。
此人皮肤白哲,好一个冰肌玉肤,藕臂显露在外,衣服刚拉到香肩。
竟是一个衣服穿到一半的妙龄女子!
见对方想张嘴,黑袍人以迅雷之势绕到她身后,五爪掐着她玉颈,冷冷道:“不要出声,否则……”
女子闻言当真没有说话,但更多的心思却是第一时间把衣服穿好,最后竟冷静地在面上蒙上一层纱巾。
“你刚看到什么?”女子淡淡问道。
刹那间,黑袍人才发现,这个女子修为竟远超自己……
“什么看到什么?”
“你进房门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
“当真?”
“黑灯瞎火的,骗你做什么。”
黑袍人松开了手,因为他知道,眼前这名女子有心反抗的话,他绝对不是对手。
面纱之上,看不到表情。
“你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口中的畜牲?”她问道。
“畜牲倒不是,但你说的人应该是我……”黑袍人道。
“你应该也听出来了,我不是高曲丽人,我没必要供你出来。”女子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帮我?”黑袍人喜道。
“如果刚才没感觉错的话,你的元力应该就快流失完了吧,这样下去你会自己元力枯竭而死。”
黑袍人大惊,只是触碰到身体就能感觉到这个秘密?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为什么,你身上还有多少火焰符?”
“火焰符?”黑袍人摸了一下袍内,道:“还有十来张吧,怎么?”
“不够。”
“你不会是想用那玩意带我杀出去吧……”
女子没有说话,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笛子,只见她轻轻一吹,极为悦耳嘹亮。
黑袍人不解,看到女子推开窗户,天空中竟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
“灵鹏!”
那是大世家才有实力驯养的坐骑啊!
“上去吧。”女子从窗户一跃而上,黑袍人不假思索跟上,当下他只能靠这个神秘的女子了。
“十余张火焰符太少了,只能拖延一阵,你自求多福吧。”女子道。
“你不怕得罪这群高曲丽疯子吗,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黑袍人不解。
女子眉梢带笑,不难想象面巾之下必是一个俏皮的笑容。
“我要亲手切断我们南宫家与这群恶心的高曲丽人间的一丝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