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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意经

光阴荏苒,忽忽数日。

嵇无病来到“一笑堂”医馆几天后就跟喜郎中及赛西施混得十分熟稔了,他发现这喜郎中其实也并不难相处,相反他十分诙谐幽默,十足是一个老顽童。时间一长嵇无病顽皮的天性就暴露了,这也难怪他,毕竟还只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平常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他开始跟喜郎中顶牛,不再全听他的了,还喜欢跟他狡猾地“诡辩”。医馆里不时地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给这个平日里宁静的小院平添了许多生气!周围的邻居们也都知道医馆与酒楼来了个顽皮的孩子,大家伙儿都很喜欢他,亲切地称呼他为“小鸡仔”

赛西施这段时间的心情很好,她觉得正是因为自己出了个好主意,让嵇无病获得了一个好归属,更让喜神医得到了一个好孩子。自己竟然无意之间解决了两个人的大问题,喜神医在河阳城里德高望重,自己的地位也跟着不同了!她越想越得意,连走路都轻飘飘的!这些天嵇无病常常去酒楼里帮忙,她琢磨着应该再为他做点儿什么,好完善一下自己的义举。思虑良久,她开始四处打听起周围人家那些适龄小闺女······

这天晌午饭罢,嵇无病向喜郎中讨教起书本上的字,喜郎中给他的书上全都是些基础病药方,也就是俗称的“汤头歌”。上面有好些字他不认得,可是二人说着说着就离题了,开始插科打诨起来,这也是这些日子里他们之间的常态。

今天他们也不知何故就扯到了名字的问题上,喜郎中好奇地问道:“小子,你这名字是怎么起的,好生奇怪,嵇无病!要是没听清就成了鸡无病!不好,不好!”

“我小时候的名字叫狗蛋,是爷爷给起的,我爹说不好听改叫石头,再后来我妈又改了叫无病,我妈说的这样叫起来就文雅许多,显得很有学问了!”嵇无病小下巴一扬,傲然地说。

“这样子也叫做文雅!”喜郎中明显有些跟不上趟。

“我妈说了,叫无病和狗蛋、石头实际意思都差不多。但换了一种称呼档次立马不一样了!就像老头不叫老头要叫做老先生,喜郎中要叫做喜神医也是一样的!”嵇无病一本正经地。

喜郎中顿时无语,这是怎样的一对母子啊!沉吟了片刻后他说道:“你妈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嵇无病这个名字确实不太好。这样吧!再换一下叫做嵇康,你爹妈的意思是想你健健康康的,这一来意思没有变,叫法也比较文雅!”

嵇无病想了想说:“喜爷爷果然学问高深,比我妈可要厉害多了!这样一改立马就高雅了好多,很有内涵的样子!我今后就改名嵇康了。”他不吝地大声赞美道。

“喜爷爷你有这么高深的学问,你名字叫啥呀?一定特别高雅,比我的要高得多吧!”嵇康一脸崇拜。

“我原来的名字自己都记不起了,太久没有人叫了,知道的人都没几个了吧!这些虚名都是浮云,真说起来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喜郎中有些飘飘然了,脸上却是云淡风轻,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喜爷爷原来叫糟老头子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喜老头了。”嵇康顿时两眼放光。

······

时间流逝,嵇康在“一笑堂”医馆的生活枯燥而又充实。

每天早上起来,他除了打扫跟做饭外,医馆里来了客人他就在旁边观看喜老头治病,没客人来就看看那本书。看不懂时就去问喜老头,然后再跟喜老头斗嘴,二人都喜欢上了这种模式,乐此不疲。时不时地又跑到酒楼里帮忙,跟着赛西施学做菜。不知不觉间,嵇康识字以及做菜水平都大有进步。最奇的是,他竟慢慢地迷上了观看喜老头治病。

喜老头给人治病很特别,病人进来以后,他从不主动询问病人的情况,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听人家自己述说。他也从来不给病人把脉,只是在那里看着,病人说完了他就开始治病。他治病也很简单,有时候给人家扎上几针,有时候在人家身上捏几下,连药材都很少用。不过效果却是出奇地好,很多病人当场就大好了。即便是那些当时没有治好的,带上了药材或是药方马上就走,对喜老头的医术深信不疑,也从未见过治病后又重新回来诊治。

与治病相比较,更为奇特的是他收取诊费的方式。他从来不会说需要多少诊费,病人来了就看病,治完了他就回到躺椅上面看书,根本就不提诊费的事。有的病人把银子放在柜台上,他看都不看一眼。看病之人有些留下了银子,有多有少,也没有个准数,有些人看完了就走,也不留银子,喜老头也不理会。嵇康甚至见到有几次看完了病,喜老头竟然主动送了些银子给病人带走。嵇康在旁边默默地观看,也不吭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

这一天二人吃完晚饭坐在一起聊天,喜老头解答了嵇康的几个疑问之后,他沉吟着说道:“小子,你来我医馆里时间也不短了,看你还勤奋,人也聪明伶俐,我就正式收下你,留你在馆里学徒吧!”说完后他捻须微笑着看了看嵇康,满脸得意之色。

嵇康顿时就两眼放光“好啊!那你每月给我开多少工钱呢?”

“啊······”喜老头差点儿从躺椅上掉了下来。

“工钱啊!不都是应该事先说好的么?食为天的小顺子一个月可有十两银子。”嵇康一本正经地。

喜老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难不成你这老头还打算白使唤我不成?”嵇康一脸警惕之色。

“你跟着我老人家,将来习得了一身神妙之术,一生都受用无穷,你居然还想着那点银子!”喜老头总算是憋出来一句话。

“我妈说了,爹亲娘亲都不如银子亲,有钱能使得了鬼推磨!爹娘可以忘,银子那是万万忘不得的。”嵇康虔诚地回忆起妈妈语录。

“啊······”喜老头彻底无语了!

“我妈还说了,漂亮的女子跟有学问的男人最会忽悠人了,让我将来一个人要时时刻刻当心!”嵇康又想起了一句妈妈语录。

“你妈还说过些什么······”喜老头快要崩溃了。

“我妈还说过······”嵇康低头苦苦思索,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过了片刻后嵇康抬起头来,见喜老头满脸通红,很是尴尬。他迟迟疑疑地说道:“我也知道最近你的生意不太好,手头可能不太方便。可是你这人也太不会做生意了,也没个收费章程。我这些天看着有好多银子都没收,让人怪心疼的!要不然以后我来帮你管账,我想个法子出来,肯定可以多收到好多银子。”喜老头的脸越来越红了,红中泛着紫!

嵇康也没注意,他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我这段日子可没闲着,都给你记下算过帐了。我到你这里二十天了,这些天看病的人恰好也是二十人。有十个人没付钱,付得最多的那人是五两。要按三十天算成三十人,每人五两就是一百五十两。咱们就定个中间价收一半吧,还是能有七十五两。再折算些本钱应该还是有四十两左右赚头的。”

喜老头越来越惊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嘴巴里象是塞进了个大鸭蛋······

嵇康神情亢奋地“且先试行几个月,看看效果以后再调整。做什么生意都讲究灵活嘛!”

“可要跟人家食为天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了!我都看好些天了,人家食为天一天可要收入十两,一月就得收三百两银子。折算了本钱最起码还可以赚到一百两左右。啧啧啧!比咱可多了一倍都不止,店面儿可还没有咱们的大呢!”他感慨地说道。

“要是生意以后还没好转,不然咱们也改行开个饭馆算了。我想过了,还是开饭馆生意好做啊!是人他就得吃饭,吃饭就得上饭馆,饭馆生意最好赚钱了。我可是有基础的,这段时间在食为天学会了不少,要不了多久就会干了。我可早就盘算好后路了,我妈说过人都得先想好后路,得留下个后手。”

“不过要是开饭馆怕是抢了赛大娘的生意,这样子可不大好,赛大娘可是个好人啦,怎么办呢?”他苦苦思索着。

“要不然咱跟她联合,大家一起做成家大酒楼。先把生意做大了,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将来你老人家就安心养老,到了年底把帐结了分红,你可是大股东,那白花花的银子······”他憧憬着未来,神情亢奋不已!

喜老头终于忍不住跳下了躺椅,一伸腿“咕咚”一响又踢翻了一把椅子。他脸庞涨红像是挂了一扇猪肝,顿了顿似想说什么,最终却一言未发,转身就去厢房睡去了。

响声惊动了嵇康,将他从神游状态拉了回来。“坏了,我都说了些什么呀!”他一脸懊恼,悔恨不已,浑身的冷汗涔涔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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