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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若冬之酷寒(上)

小屋前,草丛中,一身粉色衣衫的女孩俏生生的站在小路边。微风阵阵,青草依依,女孩如同一朵还未绽放的花蕾,随着微风的节拍,轻轻的舞动着。

艾丽,那是艾丽!

小松面色惊愕之中带着些许欣喜,然而很快便黯淡下来。小松似乎看到了那个罪恶的男人的影子,心底里似乎有着一个魔鬼在低声咆哮着。

小松这才惊讶的发现,对于这个女孩,自己竟不知该如何面对,是欢喜?还是仇恨?小松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看着沉默的小松,艾丽忽然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强烈的痛楚让苍白完全占满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大大的眼眶里,几颗晶莹的泪珠越涨越满,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泪水充盈着整个眼眶,艾丽的视线也变的模糊起来,映入眼帘的小松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似得,艾丽赶忙眨了眨眼睛,如珍珠般的泪水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艾丽快速的伸出衣袖,擦去了残留在眼眶里的泪水,双眼通红的看着小松,强颜欢笑道:“你,还好吗?”

“轰!”

耳边似乎有一个惊雷炸响,强烈的轰鸣使得小松身子一震,女孩颤抖的声音狠狠地撞击着小松的心灵,撞击着心底那座封闭的城墙。

不知为什么,小松竟然不敢抬头,害怕对上艾丽的目光,害怕看见艾丽哭的样子。

“你不想和我说话吗?”艾丽轻声问道。微风早已风干了艾丽眼角的泪水,留下一行浅浅的泪。

多少个夜晚,眼前的人儿在心底里跳动,温暖着自己冰凉的心。小松双手紧握,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不敢发出声音。

“你看着我!”艾丽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却依旧无人应答,被风卷走,扔向了远方。

红日渐渐的落下枝头,夜色悄悄的围拢了上来,一轮圆月遥遥从山顶冒出。小松渐渐的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而艾丽却如同黑夜里盛开的百合,凄美动人。

寒风骤起,吹的天地间冷冷的,人也冷冷的。

“你回去吧,我要走了。”小松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你要去哪里?”艾丽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欢喜,轻声问道。

小松抬头看看那轮圆月,说道:“一个能容得下我的地方。”

夜色渐渐的浓郁了起来,昏黄的月光不均匀的洒向这片山谷,照在两人身上,形成一半黑暗,一半光亮。

近近的距离,却无法跨越;相拥的心灵,却无法敞开。

寂静的夜晚,女孩的呼吸开始变的急促,低沉的哭泣被死死的压在喉咙里,倔强的女孩在月光下挣扎着。.

急促的鼻息一下一下的打在小松的心上,紧守的城门开始颤抖,心底里尘封的柔情如潮水一般,蓄势待发,只等城门洞开,喷薄而出。然而,艾丽身上的那道罪恶的人影似乎如影随形的跟着艾丽,罪恶的笑容立刻冷却了小松沸腾的心。

小松咬了咬嘴唇,几欲抬起的头颅却因沉重的仇恨抬不起来,最终,小松选择转身离开。

当不知该怎么办时,转身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黑暗中渐行渐远的人影,寒风中,艾丽单薄的身影晃了晃,似乎摇摇欲坠,却又不肯倒下。

面对既定的命运安排,是无奈臣服,还是勇敢抗争?

也许他走了就不会在回来了吧。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相见了吧。

艾丽忽然紧跑了几步,对着将要消失的人影,使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小松,带我一起走吧!”

黑暗中,奔跑的人影骤然停了下来,风似乎静了,月光也似乎亮了几分。

颤抖的人影呆立在原地,却久久不愿转身,最终伴随着月色完全暗下去,消失在黑暗中。

艾丽刹那间,只觉得世界崩塌了,命运之神似乎正在低声冷笑着。艾丽再也无力站着,倒在草丛里,就连月光都转移了开去,不愿照着这个伤心的人儿。

夜晚的山谷,从大陆北边吹来的寒风包围了山谷,如烟如雾的寒气渐渐弥漫开来。小草上开始凝聚一颗颗的露珠,挂满草叶。

草丛中,女孩低声的哭泣晃动着草叶,水珠坠落,分不清是露珠还是泪水。

等待了整个冬天,担心了整个冬天,换来的却是这般结果。

天似乎冷了,风似乎大了,一切都变了。

山林中,一棵大树此刻正在轻微的晃动着,一个人影,赤裸着上身,赤手空拳,疯狂的击打着这棵无辜的树木,血迹渗透进树皮中,染红了枝干。。

男孩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火焰中,一个俏丽女孩的身影不断闪现,刺痛着自己的心灵。

“艾丽,你等等我。”阳光下,树林间,两个孩童欢快的奔跑着。

“艾丽,你看,我抓到它了。”小溪里,男孩扬起手中的小鱼,向女孩大笑着。

“小松,你躲到哪里去了,快出来,不然我要生气了。”草丛中,女孩惊慌的大喊道,孰不知,男孩却在一棵树后面捂着嘴唇偷笑。

“小松,你的雪人好丑哦,歪歪斜斜的。”雪花漫天飞舞的空地上,女孩指着一个雪人大笑着,男孩从地上爬起来,仔细的看了看自己堆得雪人,然后也笑了起来。

曾几何时,欢笑是我们唯一的事情。曾几何时,我们形影不离。

然而,物是人非,往事依旧。

强烈的痛楚让得小松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感觉,小松愈发的疯狂起来,一下又一下的狠狠地击打着树木。身体上骨骼不适应的部位也在此刻慢慢开始和这个身体融合,无穷的力量从四肢百骸涌出来,支撑着小松的疯狂。

“啊!”

小松大喊一声,一拳砸向树干。小松缓缓抬头,仰首望天,漫无边际的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忽然笑了,无声无息的笑了,然后身体晃动了一下,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树干摇晃了几下,最终在小松击打的地方,出现一条裂纹,然后,轰然倒地。

这是一棵可怜的树。

这是一个可怜的人。

“艾丽,忘了我吧,我是个被世界抛弃了的人。”

树林里,低沉的叹息是在安慰自己的心灵,还是在向那个自己伤害过的人赎罪。

“嗷呜,嗷呜!”

一声悲鸣之声划破夜空,响彻天际,带走了心中的郁结,也带走了小松美好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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