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微凉,这个时节已是秋末,落英缤纷,路上全是深红的枫叶。
都说秋天最美的时候,这时街道上,满是枫叶,遍体的红,犹如婚礼上娇羞的新娘,踏上的红地毯。
但此时在苏辰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腐朽的残肢败叶而已。
苏辰是一个孤儿,一个大学生,一个乞丐,一个失业者。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手里那一墩骨灰,他的亲人去了,他还有什么意义存在这个世界里呢。
他想起一部网络小说的一句话,“世上谁人能不死?
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也是红粉骷髅;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也终将化成一抔黄土!”这句话简直说到苏辰心坎去了。
苏辰并不知道,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会发生在他的身旁。
无限的轮回,无限的精彩。
回到家里,背上行囊,那里已经放了旅游用的压缩饼干,矿泉水等物品。指南针:在异地他乡,辨不清方向是女孩子的专利,作为男士,指南针绝对不可离身,以免被身边女孩笑话。手电筒、打火机、望远镜。药品:创可贴、好得快喷雾、纱布、胶布、止痛药、止泄药、晕车药方便拖鞋、帽子、太阳镜。
苏辰很早就希望一场旅行。一个乞丐也有自己的梦想,:自由,不用等,可以随便更改行程,能说走就走,想停就停,可以静静享受一个人的街头,一个人的静谧与热闹以前他有太多的牵绊。
但是为了他生病的爷爷,他只能节约他所能赚到的每一分钱。兼职对他来说,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在医院,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窗帘,仿佛一切都是白的。每当他看到爷爷苏兵蜡黄的脸,他就忍着想哭的冲动,他看这他的身体越来越小,鞠楼到不是人形,心中如吃了黄莲,满是苦涩的味道。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如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苏辰想象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苏辰说:“啊呀,老苏,你好些了吗?“
这个清晨,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迡漫这清新的气息。苏兵已经听不到任何话了,脑海中往事一一浮现,家道中落的他,捡垃圾为生。没有钱,住在一个铁皮屋里。
还是那个雨后的清晨,苏兵的早早去起床,拿着长长的竹竿,一条麻布袋,出来门。
道路上满是泥泞,微微的淋星小雨,沾湿了行人的衣服,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纷纷抱怨这该死的天气。不过在苏兵的眼里这是最好的一天,因为没有多少同行抢生意。下雨的时候,是没有多小同行再去做这项工作的,这种天气工作比较容易生病,垃圾的分辨率很难。
收垃圾是一份很辛苦的工作,有时捡了几袋麻袋,很沉走了几里路去卖,手都磨破了,兴奋的以为能发大财,一人能买几个包子,结果收破烂的并不收。
做乞丐的,反正就是穷,什么都想捡。家里的家具也都是别人不要的,抬回家自己用。走在路上看见什么有用的就想捡起来。
苏兵的小时候在路上捡到了“再来一瓶”的瓶盖,他爸腆着脸带着他去小卖部换,阿姨满脸不情愿说下次不在她家买不给换。那瓶冰红茶他好几个月舍不得打开喝。
在路旁的一个草丛,他看到了一个婴儿,眼珠子骨溜溜地转着,但婴儿很廋弱,在下雨这天,寒冷已经让他奄奄一息。在他的身上,还留着一个朴素古旧的虎符,“大概是什么信物吧”,苏兵想。回家后,这个拾荒的老头儿,此时正一边用黑糊糊的破锅熬着清粥,一边满脸慈爱看着又臭又脏的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婴儿,面色红润,眼珠子骨溜溜地转着,看着清净无尘,可爱无比。
小孩会走了之后,除了在垃圾山上刨食儿之外,又开始到西街菜场那块天天蹲着,小小的身子,双手笼在袖子里面,看着很是好玩。他不是去看有什么好吃的,他是去拣桔子皮,鄂西的这座小山城盛产桔子。
小家伙用那双小小的手掌,在污泥满地的菜场里面拾着别人剥下来的桔子皮,然后兜在怀里,颠颠跑着回家,放在自己的小床上,等大太阳的时候,再拿出来哂,哂干了的桔皮可以卖一角二分钱一斤。小家伙攒着钱,然后在菜场里给自己的爷爷买了一袋烟叶子。
当小家伙紧张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大把角票递给烟贩子时,市场里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夸赞他孝顺。
苏辰的脑海中满满是,爷爷死时的呢喃,童年时美好的回忆。
身上的虎符,此时竟有些微微发热,“体温吧!”苏辰没有多想。
“大娘。”
“三叔。”
“阿辰你回来了,去年过年都没回呢。”
“你爷爷没一起回来吗?”
“阿辰你戴着副眼镜,显得更加斯文了,真有大学生的范儿。”
苏辰背着行囊,出村时见到乡亲们逐一问好,苏家村是个很小的村落,相互之间都非常熟。村民没有因为苏辰是乞丐收养的孩子,从而轻视他。虽然苏璟上初中之后便很少回来,但作为苏家村仅有的两个大学生之一,一直是村里人的骄傲。只是村里人
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大学生多如狗,天才遍地走的时代了。
苏辰喜欢那种独出尘世、坐观风云的生活,但偏偏又有一颗红尘之心,渴望红尘中的繁华与亮丽,偶尔也渴望那纸醉金迷,经历醉生梦死,入得其中,其乐融融,逍遥自在,不过这始终是幻想罢了,他没钱啊!
离开苏家村的一年后的一个清晨,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新疆牧民的帐篷前,草地上,尽显朝气蓬勃之象。
苏辰告别这个部族,再次上路。
他一路向西,进入高原。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横空出世的莽莽昆仑,身置于此,扑面而来的是浩然正气,是震撼、是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