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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踏剑起歌

“云家少小姐!那另一个呢?查不出?只不过能与云家少小姐为伍的人怕也不是什么贫寒女子!吩咐下去,看紧那几个混蛋,透点口风出去,不要连累宗门!”

“成玄还在禁地吗?让他出关吧,守着云家少小姐,千万不要出差池!”

“那白发少年应该不是武林中人,怕是山上那些小祖宗来历练的,随他去,不要惊扰了!”

万剑殿,位于剑宗之巅,一览众山小,一柄硕大无比的寒铁铸剑立于中央,成为万剑殿的顶梁支柱,四周的墙上篆刻出无数柄各式各样的剑,粗细长短,简朴粗陋,繁复花纹。剑宗之主正站在剑刻面前仔细观摩,细心体悟。剑宗之主站在那儿,笔挺就如一柄剑,初看如钝剑无锋,平凡无奇,但那偶尔散发的剑气,利剑蕴于鞘,出鞘必染血。

一剑宗弟子恭谨退下,轻轻掩上石门。剑宗之主转过身来,站在石窗前眺望群峰叠嶂,闭上双眼,手指轻轻扣在虚空,思索着什么。

“云氏商行?那个将商行开遍三大皇朝各地富可敌国的云氏商行?这也难怪,若是我成了云氏小姑爷,那我郭家…”郭有才大手一挥,看向来人,说道:“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吧!”

来人捧着赐下的上好昆山黄玉双鱼佩离去,郭有才嘿嘿一笑,真是天助郭家,从将军府成为传承万世坐享万里河山的皇室家族,怕也不是不可能吧!

郭有才一反寻常的性子并未引起其他人的察觉,郭大公子改了性子不用强了,这是好事啊!这如花似玉的女子被猪给糟蹋太可惜了,万一这有一玉人看上自己了呢,好歹自己也是朝野有名有脸的人物,你郭大少再凶狠,也不能明目张胆夺人所爱吧!

各式珍奇忙不停跌地送往两位仙子居所,让白发少年从世间消失之事也遗忘无贻。

“见过宗主!”

“云少小姐不必多礼,这位少小姐复姓南宫,莫非是那隐世南宫世家?”

万剑殿内,这个内门弟子都无法踏足的地方,云梦凝和南宫芸好奇的打量着古朴大气充斥着剑韵的所在。南宫芸轻轻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似乎对南宫世家并不想多言。

“昔年有剑落于南城之西,一小子拾之,后立宗于此,历时也有近千年了!立宗祖师曾言,剑宗或千年而亡!算起来可能就在我这一辈了。”

摩挲着壁刻,剑宗之主显得很是落寞,云梦凝捂住嘴唇,这消息太过惊人了吧!自己二人知道了这样的隐秘,不会被杀人灭口?

“不过,祖师也曾言,或许一线生机…”剑宗之主停顿一下,陡然转身,目光炯炯盯住二人,有点黯淡的大殿顿时让二人觉得阴森,一股股凌厉的剑气从石壁中散发出来,满屋石刻似乎复活了,所有剑刻漫天起舞,煞气充斥。

“你们二人看到了什么?”

“啊!”二人尖叫起来,刚刚眼中的剑宗之主化为一道残影渐渐消逝,话语从身后阴冷传来,两人如剑芒刺身,闭着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两位大小姐,你们快看啊!老夫运功催动这万剑殿支持不了多久啊!老夫可是拼尽全力了啊!”声音又从右侧传出,转瞬间又到了左侧,南宫芸悄悄睁开眼,剑宗之主满头大汗,手结古怪手印正不断点动万剑殿各处,催动着万剑殿浮现万剑起舞的景象。

“都是剑啊!好多剑在飞!”云梦凝也睁开了眼睛,说道。

剑宗之主一口老血喷出,暗叹一声,就要停下运功。

“不对,有一把剑!”南宫芸不由自主伸出手去,在虚空中想要抓住什么。正要罢工的剑宗之主大喜,更加卖力,就是将这把老骨头丢在这里也要拼这一把。

“师姐,我也看到了一把剑耶!”云梦凝也是两眼发光,蹦蹦跳跳着去抓那把剑宗之主看不到的剑。

有剑名青溟,以上古神兽冥为骨,辅以万古寒铁为构,剑起而风云降,风雪漫天。又有剑曰霜焰,取天外玄铁,以世间寒霜异火淬炼万世而成,剑出天地同惊,无物敢慑其锋。

这是剑宗立宗祖师留下的古籍中对于青溟、霜焰两柄上古神剑的记载,只是上古时天地****,山河崩天地毁,双剑渺无踪迹。

“你们是青溟、霜焰剑魂?”

“我们沉睡了太久了,当年一战,两位小主人被迫兵解转世,我们剑断魂伤,一直躲在这里,千年前我们苏醒过一次,凝聚一把护道剑,于是创立护剑宗,只为等待转世重生的两位小主人。只是天机渺渺,我们也只是冥冥之中感应到千年之后的今天有一线希冀能得遇主人,没有想到,主人,我们终于等到你们了!”

两柄虚化的剑魂亲昵地在虚空跳跃,青溟钻入南宫芸手心,又浮现而出,南宫芸也是乐此不疲。云梦凝身边则是那柄霜焰欢快的旋转,时不时剑柄碰触着云梦凝的手指尖。

“两位小祖宗,好了没有啊!老夫真的撑不住了!”

若不是剑宗之主出声提醒,异世相逢的她们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南宫芸示意剑宗之主停了下来,精疲力尽的宗主愕然的看着手中空无一物的二人,通红的脸色转为青白,喝道:“天亡我剑宗啊!”

“这老头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云梦凝小声嘀咕道。

宗主长叹一声,神态瞬间苍老了几年,道:“原来你们不是剑宗等待的人!”

“这一代的护剑宗主倒也忠心!该赏!”

虚空中传来青溟的声音,传入了剑宗之主的耳朵,剑宗之主不敢相信,瞪大着眼睛四处搜寻,颤抖着试探道:“敢问是哪位剑宗前辈?”

“当年赐下护道剑,那放牛郎立护剑宗,传下箴言,今日我等寻回剑仙遗脉,从此剑修重现世间。尔护剑有功,赐万剑谱,入一剑宗内门!”

青溟以虚魂存在,剑宗之主无法察觉,但心中狂喜,千年前只是赐一剑便立剑宗,受千年景仰。自己立此大功,寻回剑仙遗脉,剑仙啊!这个一剑宗,怕是那修仙门派吧!虽然自己未曾听说世间有一剑宗,但是能踏上修仙之途,自己不枉这人世走一遭!

“是,那我剑宗…?”

“你仍担任护剑宗宗主,一剑宗宗主便是两位小主人,但现在不可暴露其身份!退下吧!”

剑宗宗主正想询问那万剑谱何时赐下,只觉脑海一阵刺痛,随之发现脑海中浮现万剑起舞,不由惊喜,心中骇然,更加确定这就是仙家手段,欣欣然退下,研究万剑谱去了。

“剑仙?这世上真有仙?”待得剑宗之主退出去,南宫芸迫不及待问道。

“小主人,你怎么会这么问?当然有仙了啊!而且我们剑仙一脉是中坚力量,当年一战,若不是我们剑仙…”青溟尚未说完,就被霜焰打断,南宫芸和云梦凝正听得入神,被这么一打断,顿时不爽了,瞪大着眼睛气鼓鼓盯着霜焰。

“哎呀,两位小主人,你们不要这样盯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毛!当年的事我们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这世上真的有仙,你们前世是最强大的剑仙!”霜焰躲躲闪闪,扭扭捏捏,道:“小主人,不是我不说,而是说了也没用,当年一战剑仙一脉尽数覆没,我们残喘至此,也只有等两位小主人尽快强大起来,超越前世修为才能探查上古真相。”

“好吧,你说你们是上古神剑,那让我们看一看你们的威力!”南宫芸与云梦凝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狡黠,笑道。

“和前世本性一样,得遇主人至此,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剑宗辖五山,有三山拦腰截断,据传是被立宗祖师一剑削平以作练剑。此时正是午后,千人齐练剑,那场面煞是壮观。郭有才腰佩镂刻蟠龙剑,名“无奇”,乃当世铸剑名师齐冶子历经三年铸就,被郭老爷子自战场斩敌酋而得,吹发立断,血过不染,被誉为当世十大名剑之一。

此时郭有才正坐在树荫之下的躺椅之上,旁边的茶几上清茶甘爽,后方几个狐朋狗友正卖力的扇着风,好不惬意。

“今早送过去的那颗夜明珠她收下了?”

“郭大少送的那是看得起她,肯定收下了啊!十分欢喜呢!说是谢郭大少!”身后一人答道,心想着那颗夜明珠可真是又大又亮,只不过送的她却不是那个她!今晚又可春风一度,想到这里,还对郭大少有了点感激。

“哎呀,看来离本公子俘获她真心的时刻不远了!到时她肯定投怀送抱!”

“那是!郭大少风流倜傥,肯定早日佳人入怀!”

“走了!这群江湖人士只知道花拳绣腿,学得一身好本领,还不是卖入帝王将相家!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好好招揽几个有真本事的替我郭家卖命!本公子先去消消火!”

尚未起身,腰间蟠龙剑突然不安抖动起来,剑鞘内嗡嗡作响。郭有才大惊,死死拽住剑柄不许剑出鞘。这时练剑场上开始骚动起来,阵形大乱,所有人拼命抓着手里的剑,上千把剑同时向天,闪烁着眩目刺眼。

一声清越,“无奇”出鞘,盘旋于天,一时间数千剑漫天,千剑起舞,垂于万剑殿前。万剑殿内,两个与世无争的仙子踏在青溟、霜焰之上,在空中翩翩起舞,殿外千剑齐鸣,响彻晴空。

一弟子跪于地,俯首叩地,上千人争相效仿,一时间百里之地所有见此神迹之人莫不俯首磕头,乞求上仙保佑。

郭有才喃喃道:“王侯将相,有此乎?大丈夫当如此!”

白发少年走出屋舍,看向千剑,一笑。

望向万剑殿,少年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复杂神色,说道:“仙,到底是什么?”

已经离去数千里的花间门掌教与道华仙子猛然回头,察觉到那股已经微不可见的波动,相视一眼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除了他应该没有人能弄出如此之大的动静!”

两人袖袍一挥,天地之间晴空万里,将此处天机掩盖。

数十万里之外,莽莽原林之中尽是凶猛之兽,渺无人迹。厚重腐烂的地下,一只满覆黑藓的手缓缓伸出,将从头顶即将跨过的野虎抓住,野虎凶猛现在却只敢呜咽求饶,一股鲜血迸射而出。看不清面容的野人从地底钻出,脸面上满是虎血。

“等了这么久,她们终于出现了啊!哎呀,真的好饿啊!先填饱肚子再去找她们!”

十大修仙门派中最为神秘的天机门内,一老者偶发心血来潮,掐指疾算,却一无所得,对门外小童吩咐道:“速去请你乾师叔过来!”

话未说完,门外响起小童恭敬道:“乾师叔!”

“天机被人为干扰,事出西南!不知福祸!”

“都说天机门尽知天机,前来后往数千年,天机门莫不知晓。可是谁知天机莫测啊!乾师弟,速派人前往西南查探,切不可影响大计!”

万剑殿殿门被剑宗宗主急切打开,又悄然关上,随之而来还有一位长相英俊浑身上下充斥着剑意的青年。

“两位小祖宗,可别玩了啊!再这样下去,方圆数千里的剑都被引过来了啊!”剑宗宗主低声下气,拉动旁边的青年恭敬参拜。

“他是谁?”

“小祖宗,他叫成玄,我叫他保护两位小祖宗的安全,现在他有个十分重要的任务,就是成为两位小祖宗的替罪羊!”剑宗宗主苦笑一声,无奈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示意他赶快表示忠心。

自己成为一剑宗弟子,当然也要将私生子捎带上啊!本来是让他成为下一任剑宗宗主,此时看来,还不如成为一剑宗弟子!

“哦!就这样办吧!我们再玩会儿,随你去办!”

殿门悄然打开,剑宗之主一跃而出,身后成玄紧紧跟随。千名弟子耳边同时响起剑宗之主浑厚有力的声音:“天佑我剑宗!核心弟子成玄闭关数年,练就本门无上神功,万剑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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