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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鬼将邪魅

凌烟阁洛阳一役损失惨重。且说武神殿为了对付凌烟阁精英尽出,殿主亲自出马,原计划是让玄霄在长安拖住两三个人,洛阳这边采用多人战术拖住主战阁主,然后等殿主各个击破。没曾想凌烟阁竟然七大阁主再加秦叔宝、程咬金去了长安,洛阳凌烟阁防备力量削弱不少。

武神殿一番筹划,仅用五天时间就在洛阳布好了局。他们大批人马把东城区封锁,再派一队人马牵制城防守卫军将领,还派一队人马骚扰官府。整个东城区陷入战争境地无人干扰,但武神殿明白这样的局面绝对不会持续太久,城防军肯定很快集结,长安那边收到消息也会派人回来,满打满算就有三天时间行事。凌烟阁第一天依靠墙高院深,防御弓箭充足支撑了下来,第二天依靠防御阵法、暗哨、暗器挺过了一天,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是双方人马短兵相接,血流成河。凌烟阁十五位留守阁主万料不到武神殿兵行险招,这般凶狠。

武神殿殿主、十大护法、十大长老和凌烟阁十五位阁主为了避免误伤门下弟子,自然选择了空旷的场地展开拼斗,双方其他弟子各自找对手。凌烟阁绝顶战力吃了大亏,人数不足。殷开山心下想着擒贼先擒王,找了武神殿殿主就冲上去,谁曾想才不过三十来招就被打死了。屈突通和长孙顺德同时抛下对手,飞身过来迎战武神殿主。没曾想百余招过后也落了下风,各中了一掌。张公谨、虞世南见势不对,摆开各自对手也来对付武神殿主,剩下的人瞬间压力倍增。谁曾想四个人也不过两百招就显出败相,这武神殿主的武功简直高到没边。当下这十五位阁主内心凄凉,怕是这回全折在这里了。李靖喊道:

“老十、十一、十二,快些去帮忙结成七星北斗阵,尽快压制那人,剩下的人,拼了,能和这些武林名宿、隐士高人全力拼斗一番也算不枉此生了。”

萧瑀、段志玄、刘弘基马上会意,李靖等人刻意把他们的对手分担下来,七大阁主一汇合就结成七星北斗阵,这些人戎马生涯,摆阵布兵都是信手拈来的事。结果七大高手借助阵法之妙才堪堪与武神殿主打成平手。而李靖等人则堪堪保命而已,绝望涌上心头,在打天下这么多战役里,没有哪一场是这样凶险了。

长孙无忌等人虽然第一时间发觉武神殿的图谋,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也是到了洛阳抗战第三天的午时过后才到洛阳城门口。长孙无忌命魏征赶紧换装后去城防营调度军队,剩下六个人马上到城东参战。

于此同时,李靖等人个个已经是强弩之末,负伤累累,虽然他们也奋力重伤了几个长老和护法,但是也无济于事。更凄凉的是屈突通、和长孙顺德已经死在武神殿主的剑下,其余五人结不成阵法,只能配合游斗。半晌功夫后,长孙无忌六人就突破了封锁,口里大喊:

“兄弟们,我们回来了,城防军马上过来啦。”

武神殿主一看果然是六大阁主摧枯拉朽般将他外围的手下打翻在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赶到。武神殿主也是果敢异常,一声令下:

“撤退。”

所有武神殿人员立刻跳出战圈与凌烟阁的人马对峙站立,外围弟子立马鱼贯穿梭收拾武神殿弟子的尸体,然后有条不紊的撤退。凌烟阁的人好不容易喘一口气,没有一个人阻拦。长孙无忌六人到了李靖等人身边,也不敢轻易再出手。武神殿主最后一个撤走,一切归于平静,留下一地的死尸和暗红的血水流淌。

当魏征带着城防军到来时,仅仅能够帮忙收拾战场,凌烟阁大阁主重金酬谢了官兵,重新整理凌烟阁总舵,派了信使快马往长安给皇帝送信。

李世民借故移驾东都洛阳处理朝政,满朝文武不解,谁也没有想到是因为李世民想暗地扶持凌烟阁。在洛阳皇宫大殿上,李世民泣不成声:

“痛杀朕了,我那三位至亲兄弟啊!”

长孙无忌见他这般,上前劝慰道:

“陛下,保重龙体啊,我等此次遭逢大难,还得请陛下主持大局啊。”

“秦叔宝,朕问你,凌烟阁才建了几日你就令朕失去三员大将,这是何道理?”

秦叔宝尚未说话,魏征抢上一步道:

“陛下,此役非比寻常,不怪秦国柱。武神殿野心勃勃有夺天下之志,就连当年武功天下第一的玄霄竟然是武神殿的副殿主。此役中,很多武林名宿、隐世高手都出现了,武神殿多年经营,一出手就这般厉害,比之当年的瓦岗寨还要强上十倍。微臣实在不明白,谁人能有这般能耐,连玄霄这样的人物都肯臣服?”

“若说有此等魄力和能耐之人,朕倒是想起两个人。当年,朕遍访天下英雄助我成就大业时遇到过两个人。一个是神秘高手,高丽人虬髯客。此人胸有大志,本领更是高强。他当年就当面跟朕说‘若非遇到李世民,我必取中原天下’,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此人。”

“微臣当年山神庙偶遇红拂女,也曾见过此人,此人确实有这般本领能够力战我七位将军。但以当年所见,他似乎是在等待中原出现贤主,以去隋炀帝征讨高丽之苦,若无贤主,他必然取中原,如今贞观盛世,与高丽战乱止息,微臣以为此人必不会来犯中原。”

李靖补充解释,李世民点头认同,接着说:

“这第二人就是极武圣李龙胤,此人早于玄霄十五年获封天下第一,之后突然销声匿迹,他的儿子李道宗是现任武圣,也是十年前玄霄突然销声匿迹之后。在朕看来,这李道宗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因为没有江湖名宿争夺武圣的缘故才造就他的吧。据说极武圣正在培养他的孙子李圣南,传说这李圣南天赋极高,深得极武圣真传,年仅二十就比李道宗厉害了,这次武林大会之后的武圣门已经由他主持大局了。由此可见,极武圣极有可能是那个神秘的武神殿殿主。只是,极武圣多年隐居无极山,从未有人看见他踏足江湖半步。”

“或许凌烟阁的出现让他早些露头了。”

魏征分析道。

“朕也是这样想法。”

“陛下,至少我们目前非常明确的是武神殿的真实目的就是夺取天下,剩下的就是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

“那爱卿之见,下一步我们当如何?”

“当务之急,补足二十四位阁主,然后再从江湖中吸收外围力量。”

“为何要补足二十四阁?”

“我们要告诉武神殿,除了朝廷力量,我们凌烟阁底蕴也是不可小看,同时告诉江湖,虽然洛阳一役我们败了,但是凌烟阁的实力不会减弱,只会更强。我们还有比武神殿更大的优势,那就是我们光明正大行事。足以弥补威望的不足。”

“好,就这么办。秦爱卿,适才是朕一时气恼错怪你了,听说你有《霸王诀》的下落?”

“是,陛下。微臣新近所结拜兄弟韦少卿得了唐元宗、左幽王两大宗师真传,少卿兄弟正在微臣府中调养。”

“哦?那么传闻竟是真的?”

“启禀陛下,少卿兄弟所使《霸王诀》确有卫王(李元霸)当年气势,比之唐门、天摩崖不止厉害半分。但据他所说,他与唐元宗和左幽王两人仇恨深重,不愿提及如何习得这门奇功。”

“那他可愿意将此诀献与我朝堂?”

“回陛下,微臣也曾问过少卿兄弟,他说这是他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获得此诀,不愿进献,此番他若熬不过,就随他灰飞烟灭了。”

“熬不过?”

“是,陛下,据他所说,他被人背后偷袭重伤心脉,又被玄霄丢下悬崖被巨树所托而没有丧命,后又被玄霄传功导致全身筋络损伤。”

“不对,玄霄被我等打下山崖,这几日我派人去找寻,并未发现任何踪迹。”

“怕是有人早我们一步吧。”

可惜他们错了,武神殿并不知道玄霄出事,偷袭韦少卿的人也早走了。韦少卿就把玄霄的尸体埋于那颗大树下,坑挖得浅填得平,不立碑不竖牌,落叶和山风很快就掩盖掉新翻的泥土。这些精英探子都是以大树为中心向四周探查,反而错失了。

“朕会留在东都一年半载,你等快些扩张实力,秦爱卿,劳烦你请来你那位韦少卿兄弟。”

“是,陛下。”

“老秦,我跟你去。”

“你?”

“不瞒你说,我与那少年也有一面之缘,他可是少有的少年人啊……”

李世民准了程咬金。秦叔宝和程咬金两人快马赶回长安,待回到秦府时,下人来报,说韦少将军已经失踪几日,只找到了他骑乘的那匹马。秦叔宝大为光火,不认拿下人撒气,拿程咬金练了两个时辰把式,程咬金从此以后再也不敢与秦叔宝两人同行。

鹰十三秘密回到鬼医谷,把所得玄冰玉交给鬼医。鬼医大喜过望,答应立刻救醒洛仙。当下在院中空地摆下一座大阵来。

且说鬼医所摆大阵叫做幽灵大阵,据说此阵极为诡异,此阵开启能沟通九幽助人还魂,是鬼族的绝密大阵。鹰十三大惊失色,他是多年以来第一个发现传说中可怕的鬼族的人。当年,有一些神秘的人宣称是鬼族后代,他们将要打开地狱之门联通阴阳两界,让灵魂可以共享人间这美好的日月星辰。鬼族的武功诡异,身法飘忽,还能摄人魂魄玄乎其玄,曾一度搅得天下大乱,使得历史进入了朝代更换频繁的魏晋南北朝等混乱时代,鬼族意图搅乱人间,让人族衰微乘势而起。后来轩辕家族出面,请出轩辕神剑才将他们斩杀殆尽,轩辕世家也付出惨痛代价,从此没落。

幽灵大阵也叫做聚灵大阵,传说可以将那些消散的灵魂聚集起来,复活已死但尸身完好之人。事实上,此阵不过是沟通冥界,它所聚之灵魂并不一定是死者的灵魂,只不过尸身与原本灵魂联系较为紧密,被引回来的可能性更高而已。所以但凡有还魂事件,回来之人多数都与原本不一样。

鹰十三虽然害怕,但是既然洛仙因此能醒过来,他也不理会什么后果了。鬼医没有在意鹰十三怎么想。他等了很多年才收集到那么多的玄冰玉,这玉石的能量巨大但是不暴动,所以是运转聚灵大阵的绝佳材料。鬼医在场地上按东南西北中放下五块桌子般大小的圆形石板,两两相距大约三尺三寸。石板中间刻有扇面大小奇特符文,每个符文正中间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凹槽,盛放已经捣碎了的玄冰玉。鬼医面向正东方向端坐于中间那块石板上,洛仙的身体平放在这块石板前面的地上。鬼医吩咐道:

“鹰十三,把你的鲜血滴到玄玉上面,每一处都要浸润所有的玉石。”

鹰十三毫不迟疑,迅速刺破手指头将血液滴到每块符文中间的玄冰玉上。鬼医有吩咐道:

“正东那块石板上,将你的双手放置在符文上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你的手离开符文,否则就算神仙亲至,这个女娃也是救不了的。”

鹰十三老老实实照办。一切就绪,鬼医咬破指头洒几滴鲜血到洛仙身上,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他就头顶冒青烟,浑身汗淋淋。起初,整个鬼医谷风轻云淡,艳阳高照。转瞬之间,乌云盖顶似大雨将至。以大阵中心点激起阵阵阴风,紧接着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阴风中传来阵阵鬼哭神嚎,仿佛把人带进了地狱。

鹰十三头皮发麻,在惨烈的杀人场面他都制造过,他也不会感到这般恐怖。他仿佛看到万千恶鬼向他张牙舞爪,紧接着从他十指尖头,血液急速渗出,沿着第一块符文纹理流淌,流满第一个符文之后,血液自成一条小指般粗细的血线凌空冲向中间石板的符文,同样把这块符文填满后又分出三条血线分向西、南、北三块石板。等到所有符文喂饱了鲜血,玄玉泛起了乳白色的光芒汇聚到洛仙的身上将她包裹起来,慢慢托起她的身体到丈许高的半空中。洛仙的身体上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的中心仿佛通向无底深渊,从深渊深处传来阵阵可怕的呼号。

鬼医一脸的惨白,大阵好像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但是他仍然是一种癫狂的兴奋。鹰十三大概把身上一半的血液贡献出来了,脸色比鬼医更惨。更可怕的是他抬头看见深渊里一个黑影急速飞来,那狰狞的面目,狠戾的鬼叫早把他吓得要抽出双手,但是大阵运行牢牢吸住他,还在不断消耗他的血液。整个鬼医谷真真正正变成了人间地狱。

那魂魄冲进了洛仙的身体,所有阴暗、阴风、白光随即也漩进洛仙的身体。天空恢复清明,鬼医和鹰十三则不省人事。第二天两人醒来,亏得鹰十三功夫了得没有死掉,他们看见洛仙站在面前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秀气的脸上一团黑气若隐若现氤氲环绕。洛仙沉声问道:

“哪个奴才胆大妄为把我召唤到阳间来?”

鬼医立马匍匐跪地,极其惶恐的说:

“敢问大人是哪一位?我是您忠实的仆人,医圣门下炎烈山。”

“医圣门下,炎帝后人,封魔一脉?”

“大人,我亦是鬼族后人,早已摒弃封魔身份,致力于光大我鬼族。”

“哼,半个鬼族。”

“是。”

“你可知打开九幽之门的后果?”

“大人,小的何德何能打开九幽之门,小人本想以此大阵召唤这个人的灵魂,但没曾想打搅到了大人,小的罪该万死。”

“哼,你的心思还能瞒我,可惜这副躯壳拥有九宫阵图和天算九章,都是厉害的封鬼之道,还在此人生前尚未修习大成,本邪魅需些时日方能适应,你来护法。”

“原来是就有鬼将邪魅大人,我鬼族复兴有望啦。”

“哼,我原本正与山魈那家伙拼斗,被一股漩涡带到这里来。但既然到了阳间也不算是坏事,本邪魅借此机会参悟鬼道,得以阴阳交替轮转,说不定很快能进阶鬼王阶位也说不定。此地在酆都范围,你倒是会挑地方。听着,将所有鬼族召来见我,我要在此建立鬼王宗。”

“是,谨遵邪魅大人令。”

鬼医兴高采烈下去了,留下呆滞的鹰十三默默的看着洛仙。洛仙看了他一眼,心头莫名一痛,但她实在不认识鹰十三,而且鹰十三是个地道的人族。邪魅没有兴起想要杀掉鹰十三的意思,她反而带着疑惑走进了草屋。鹰十三看着陌生的洛仙,显然他也感觉到召唤回来的魂魄不是洛仙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所以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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