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这声音酥到了骨子里,阿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顺着声音回头看去。
几步开外的地方,大大方方的站着一个穿着湖蓝衣服的女孩,这打扮分明是大齐的女子。
她头上插着碧绿的玉钗,眼角眉梢都抹着细细的粉底,朱唇微翘,在本就小巧精致的脸上衬得越发秀气,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柔柔弱弱的气息,看着颂的目光里,满是柔情。
怪不得,怪不得颂性情变得这样大。
从前颂连情话都说的冰冷,阿雅以为他习惯了。
原是,阿雅没能融化他。
阿雅甚至来不及反应,颂已经起身迎了上去。
他在女子面前关切的问:“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急迫的眼神,担忧的语气,落在阿雅眼里都是刺,是草原上最厉害的那种刺。
阿雅在也按捺不住,她蓦然起身,顺手从腰间掏出马鞭,往女子腰间一挥。
鞭子就软软的缠上了女子,它将女子往阿雅身边带。
连带着一股草药味扑向阿雅。
阿雅不由得皱起眉头,细细打量身边的女子。
女子眉宇间并没有半分慌张,反而含笑看着阿雅,一言不发。
只肖一个眼神,阿雅就知道她输了,彻底的输了。
女子到淡定,只源于她对颂的信任,更或是颂的爱。
没等颂出声,阿雅已经将女子放开,推向颂。
一步一步往后退,隔着火光看着颂,直到退到来时的白马前,阿雅才凄冷的一笑。
她说:“筎靼颂,娜雅看错你,从此天涯海角,各不相干!“
说罢,阿雅掏出短刀,取一缕长发,狠狠的隔断。
然后扔在地上,跨马飞奔而去。
(十一)
过了好久,阿雅才听到后面着急的呼喊。
似乎是从另一个山头传来,那是颂的声音。
他说:“阿雅,你听我解释!“
阿雅心头骤然一疼,她没有回头,只是狠狠扬起鞭子,往草原飞奔而去。
十二岁那年,阿雅做了一件撼动草原的事。
那年,草原和大齐还没分裂,草原属于大齐。
大齐每年都会定期来草原巡视。
那次,大齐来时,阿雅刚刚失去母亲。
她每日都喝着羊奶酒,喝得酩酊大醉。
那晚,可汗正艳情大齐的君主。
草原上燃起了火光,很多人都在载歌载舞。
阿雅满身酒气的躲在拥挤的人群里,看着台上笑得一脸谄媚的父汗,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一曲罢,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少年舞剑。
阿雅瞬间来了脾气,翻上台去,拿出长鞭,同少年对打起来,少年似乎不是草原的人,阿雅好几次被他逼到台边缘。
几个回合下来,阿雅最终被推掉下台。
要知道,那可有五六米高,阿雅来不及使轻功,就这样摔下去,可是要命的。
千钧一发一刻,一个穿着白色羊羔衣的男孩子接住了她。
从那天起,阿雅就记住了一个名字,茹靼颂。
也是这样,阿雅才会想方设法让可汗指派颂教她骑马。
想到这里,阿雅眼睛微微润湿。
一旁的白植赶紧递上手巾,问:“太后,怎么了!“
阿雅长长的叹了口气,好久才说:“我要回草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