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几日,阿雅很喜欢穿红色的衣服,然后一个人坐在观星台。
宫里都说,太后思念先皇了,总是坐在最高的地方,看着远方的星星。
一时间,齐国都在传闻,说是,太后情深义重,先王殁了三年有余,还是念念不忘。
阿雅听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拿起身边的信看了又看。
“筎靼可汗一切安好。“
她思念的怎么会是墓里的那枯白骨,她想念是远方,记忆里的白衣少年。
阿雅还记得,她刚刚学习骑射时,实在笨得很。
草原上的儿女不懂骑射,实在不成样子,绕是她还是可汗最宠爱的小公主。
可汗还是派了筎靼将军家的公子来教导他。
筎靼是草原上最勇猛的将军,同可汗曾是生死兄弟,在草原上同可汗的地位几乎一样。
有种说法,筎靼家是草原上的第二个可汗。
有种说法叫功高盖主,偏巧可汗同筎靼家,从没发生过什么矛盾。
这种奇妙的关系,直到今天仍旧困扰着阿雅。
筎靼家有三个儿子,来教导阿雅的是筎靼的二儿子,颂公子。
父汗说,筎靼颂,不仅草原上最年轻的勇士,更是少见的英才。
派来教导阿雅,是阿雅的福气。
确实,那个集齐一切荣耀的筎靼颂和什么都一窍不通的阿雅,就是鲜明的对比。
于是,他们都战争从第一天就开始。
阿雅看见筎靼颂的第一眼,就注定他们之间的矛盾。
从远方打马而来的少年,一手拿弓箭,一手搭在箭上望天空射了去。
一只大雁就直直落在阿雅身前,生生将她吓退好几步。
“呵……“少年笑了笑,轻蔑的看看阿雅,又问:“你就是那个连马都骑不好的小公主?“
(二)
“是又如何,会骑马很拽吗?“阿雅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手里的皮鞭也挥了挥,似乎在对少年示威。
她是可汗最疼爱的小公主,自小没人这般对过阿雅,她心里自然憋着一股火。
“不拽!“少年说,然后意味深长的扫了阿雅一眼,嘴角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揶揄道:“可不会骑马,确实拽!“
“小公主,我是筎靼颂!“
他刻意将“小公主“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阿雅,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金枝玉叶。
阿雅自然听出了这句话的讽刺,跺跺脚,气急败坏一鞭打在少年的马身上。
“筎靼颂,你去死!“
本以为那马儿会疯狂的往前跑,谁知筎靼颂胯下的马儿,只是抖了抖腿,没有移动分毫。
筎靼颂心疼的抚摸一下身下的马儿,又抬起头,眼里堆满冰霜的看着阿雅,说:“公主有气,冲我来就好,何必发泄在我的马身上?“
“还有,一个连马都驯服不好的人,怎么有资格骑马?“
这话刺耳得很,直到今天,阿雅想起来还是会难受。
“太后,天冷了,回去吧!“身边的宫女已经再三提醒了。
阿雅实在烦,只好裹了裹大衣从椅子上坐起来。
想了想,又转身说道:“我想去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