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死后,天龙山众人视我如同瘟神,连无意中遇见我都赶紧低下头退到一边。
我心里暗自得意,没事的时候便到处溜达。
实在闲得无聊,我将练武场左右两侧的荒地开垦出来种上了蔬菜(菜种是我找山下的农人要的),又将练武场外围种了些花花草草。
本想要林剑帮忙从山下带些雏鸡回来养的,不料大当家得知了警告我说如果养鸡就将我赶下山去只得作罢。
小灶的厨子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每炒一菜锅都不刷,做出来的每道菜都像倒了一瓶酱油似的黑黑的。
他眼神不好,经常将菜炖成一锅糊糊,我不知道那些头领们是怎么吃下去的,菜的味道除了咸味啥都嚼不出。
有次我忍无可忍将他推到一边,做了一锅红烧鸡块,头领们吃了纷纷叫好!
这以后,我就成了山寨小灶的厨子,那老头成了打杂的。
这日晚膳后,老头告诉我次日是大当家生辰,要我明日与他早起多备几个菜。
记得在老家时,每逢弟弟妹妹的生日,养母就会煮一碗糖水蛋给他们,说是吃了会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想着大当家平日待我不薄,又好心将我收留在天龙山,我也想煮一碗糖水蛋给他。
可是山寨没有鸡蛋,长期向山寨供应菜蔬的农人很久都没有送鸡蛋上来了。
我抓耳挠腮想了许久,忽然记起议事厅前那棵丈余高的大树上有个鸟巢,决定爬上去碰碰运气。
次日天明,见时间尚早,我奔到树下撸起袖子,朝手心吐了口吐沫,就抱着树杆爬了起来。
小时候在乡下,只要养父母打我,我三两下就爬到树上躲起来了,所以爬树对我来说小事一桩。
我抱着树杆噌噌几下便上了树梢,鸟窝里果然有蛋,足足有六个,六六大顺啊,好数字!我大喜。
抓起鸟蛋后才发现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个兜,我只好一手抓三个蛋用手腕勾着树枝往下挪,不料才挪两步,手腕一松从半空跌了下去。
我脑海一片空白,直到一双手将我轻轻接住放在地上,才回过神来。
我两腿打颤转过身,发现大当家和林剑一行好几十人正望着我。
我哆哆嗦嗦问道:“谁……谁救的我?”
林剑额上冒着汗道:“萧姑娘,你爬那么高的树干嘛,刚才幸好大当家的出手相救,否则你早没命了!”
我转向大当家:“谢……谢大当家的!”
大当家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我端着煮好的糖水蛋到大当家屋中,他正在看一些账薄。
看到碗里的蛋,他一脸诧异,“你爬那么高就是为了这些蛋?”
我红着脸道:“我娘说生日当天吃了蛋会长命百岁、无病无灾的,山寨没有鸡蛋,所以……”
他不等我说完,面无表情的挥挥手令我退下。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留意大当家的一举一动。
他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语,每一个动作,都能让我回味半天。每天只要一见到他的身影,我就无比的安心,若哪天没见到他,我的心情就极度失落。
晚上睡觉时,也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记得青青说过,当你一天到晚都想起一个人时,那就是爱上了他。
天!我居然对一个男人动心了!而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高高在上而又凛然不可侵。
我着了魔般一日数次在大当家跟前晃悠。
“大当家的,您渴吗?我给您倒杯水。”
“大当家的,您有衣服要洗吗?我正好有空。”
“大当家的,这是我特意做的糕点,您尝尝。”
“大当家的,我刚采的山花,给您放房间里了,好看吧?”
……
终于他忍无可忍,板着脸问我是不是闲得发慌,我怕他又要给我加活儿干赶紧落荒而逃。
我拿着镜子照了半日,忽然觉得披着一头不长不短的乱发和穿着男装的自己如此可怖。
我扔掉镜子抓着头发使劲扯,希望头发能快点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