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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唯一读者

夏天看着阳光下的侧颜的叶子,还有叶子脸上浅浅的笑容,一如好多年前明媚的笑容一样,如果这些年一直是这样那该有多好啊,夏天如是想着。

“你不用上班么?怎么难道跟我一样也是个无业游民么?”叶子玩笑似的朝着夏天说。

他笑笑,低着头说“你就当我是个无业游民吧”。时间倒回到一天前,夏天早上来到办公室,把倪阳叫到身边,他把手上所有的案子都交给了倪阳。

倪阳一脸惊讶地问“师傅,你这是要离职么?”

夏天浅浅一笑,噫吁一下,道:不是,是最近的事情太多,我想给自己放个假,好好调整一下。这些事情你就先帮我做着。随即,夏天扬长而去,倪阳看着师傅远去的背影,看着手上一沓的文件,心里想:希望回来有个新的开始。

离开公司后的夏天,不知道该去哪里,来到南站,也是看着滚动的屏幕,最后随机回了自己的母校,这么多年了,该回去看看了。

毕业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大学的校园,都是从叶子那里知道学校有哪些变化的,来到学校的时候,他顺着叶子写的变化,一点点在看着,走着,是的,变了,都变了,都找不到以前一起吃过的饭馆,也找不到第一次一起住的宾馆,甚至连以前一起压过的马路似乎都显得生疏些了。学校的大门也变了,他想起以前叶子蹲在路边的哭的样子,是心疼也是惋惜,他摇摇头,也是觉得那时的自己怎么那么忍心。他走到以前一起自习过的教室,看见里面成双成对的在自习,不禁感慨:还是那时候的我们好啊。再回过头看看自己,什么都变得没有当初的模样了。

叶子站起来,站在操场中间,张开双臂,闭着眼睛,想拥抱阳光,拥抱青春。夏天跟在她的后面,只是看着。突然叶子转过身,对着他说:“毕业后,我都没回过自己的大学,倒是来到你的学校来了好几次。”夏天温柔的看着她,慢慢道: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也会选择离学校这么近的地方,因为可以随时回来看看。叶子长叹一口气“人生是没有多少可以重来的。你看我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十年,我的哪一个部分是可以重来的?其实你也一样,十六岁到二十六岁,没有哪一个部分可以重新开始。”他只是听着她娓娓道来,听着她说好多些不可能的开始·与结束。好一会儿,夏天说“你陪我逛一次校园吧,走过每个角落。”叶子怔怔看着他半会,然后默默点点头。于是,他们以宿舍为起点,开始环绕校园。

这一次他们肩并肩地走着,可是中间却足足有一米的距离······谁都不敢去缩短这个距离。以前也是这么走着,可是那时候的欢笑早已定格在平行时空的那些年,无法复刻的记忆。

“叶子”夏天打破沉默。

“恩?”叶子抬起头看着他。

“你恨我吗?”其实这句话,夏天一直想问,但从来不敢问出口,这次在这样的环境下,夏天脱口而出了。

叶子勉为其难地笑笑,把散落在眼前的发梢往后撩了一下,然后笑笑看着夏天的脸“你觉得我恨过你吗?”

夏天被她的反问有点手无足措,尴尬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她跟上他的步伐,然后慢慢道来:我没有恨过你,刚分手那会我只是很难过,可是并不知道恨是什么感觉,现在就更不知道了。

“我一直在看你的日记,你····你不生气吗?”夏天试探着问。

叶子噗嗤一笑“全中国有近14亿人,知道这日记的仅仅只有你我而已。你是我唯一的读者,换句话说,当初写这些日记的时候,我就想过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我们还在原地那有多好,也许它会让我们重新在一起,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变了,我们都不在原地了。”

“其实以前,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些年我用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各种方式了解着你的信息,从我知道你有那些日记的时候,我就记下了那个QQ号码,看你的日记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后来每次看着看着就哭了。虽然你警告过我不要看,还是忍不住去看,这也许是我对你的执念吧。”夏天说。

叶子站在他前面往后退,说“其实,撇开曾经我们是恋人的关系,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读者。真的”她看着夏天疑惑的眼神,补充道“我以前空间还没清空的时候那些日记,你也每篇都看过,而且你能看到我想说的重点,你总是能记住我写的很认真的话,换句话说,你会记得我写的日记。这是若寒都做不到的。若寒从来不会在意我去写些什么,但是你会在意我写的每篇文章。如果我们曾经没有做过恋人,那我们一定是很好的知音。”

夏天无奈笑笑说“对,我这个连800字的作文都编写不出来的自己,看了你的所有日记估计都能连成一部小说了,我是你的唯一读者,这也是个奇迹。有时我还挺感谢那些日记,至少,它让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很多年后,我们都发现自己的初恋都是刻苦铭心。”

“我的被子掉了,赶紧帮我捡捡啊”一个声音在耳边飘过,叶子回头一看是一个女生正抱着厚厚的被子往操场晒被子去,也许是太多了,掉了一个小被子下来,正在招呼后面的室友帮她捡被子。叶子很自觉地充当了这个室友的角色,捡起被子跟在她后面走,夏天看着笑了。到达晒被子的栏杆处,叶子也是很熟练的把被子放上去,抖一抖,旁边的同学一个劲地说:谢谢。叶子很客气的摇摇手。同学都走了,叶子一边拍打着被子,一边说“心里有你又怎样?刻苦铭心又怎样,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不是么?”

夏天被叶子突如其来的回答,紧张的眼神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了,一句回不去了,尽显了这几年所有的纠缠和尴尬。其实自己的心里也在念叨:都回不去了。也许现在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天已经是莫大的期许了,又怎能有其他奢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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