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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这一年,完了

7号还是如期而至。

熬了一年,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也许在中国的教育中,高考是人生的一个大坎,所以还是学生的叶子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家长来送考,其实家长来或者不来并不能给孩子的成绩带来决定性地变化,不是么?但是中国的家长,还是顶着炎炎烈日,在校外焦急地等待。这种场面,叶子是受不了的。所以那年复读再考,叶子坚决没让父母过来,只是自己还像平时一样从宿舍到教学楼而已。小明说,选个吉利的时间出发,BJ时间9点考试,那天她们一起选择早上8点08分从宿舍出发,美其名曰图个吉利。

叶子和小明还是在三中考试,老檀在二中,那天她们一起从宿舍出发,亲手去为这一年画上句号。

“好好考试”夏天出门前,她的妈妈语重心长地说了这四个字。

“知道了”夏天回应着,就走了。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特别害怕那种简单地交流,短短几个字,好像能压的你喘不过气来。有时你无法感受别人的几个字对自己是多大的期望,就像夏天的妈妈对他的期望值一样。

2天的考试很快就落下帷幕了。在最后英语考试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从考场里面出来的学生,一个个都在欢呼雀跃。这一年,终于结束了。那天晚上,据说男生霸占了学校附近的所有网吧。老檀估计考的也还不错,也出去玩了。叶子结束后回到宿舍,把自己所有的书从2楼宿舍往下一砸,底下收书的阿姨在论斤两卖。

“阿姨,帮我称一下,多少钱”叶子一边问就一边往称上放书。

“28块钱”阿姨称好了,说。

“阿姨,没有搞错吧,我这么多书就28块啊”叶子一脸诧异地追究道。

“就28,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

“卖卖卖,28就28”叶子还是妥协了。

她拿着手上的28块钱,对自己小声说“这就是你四年留给你的一切,28块”,突然觉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很对。你卖掉你所有的东西只够买一个麻袋。突然叶子觉得很想哭,这就是你的4年。

晚上8点多,小明和吴吴带着参考答案,约叶子在食堂对答案,其实叶子知道自己考的怎么样,但是还是想对一下。对完之后叶子蹲在食堂的角落哭的不成样子,只是重复着一句话“这一年,我完了”。她想到自己这一年来的付出,心疼的没有人理解,爸爸妈妈的希望没了,自己的大学没了,所有的一切都没了。这一年,什么都没有留下。叶子走出食堂,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走着走着就蹲在那里哭了,小明马上跟过去,一把抱住她,也哭了,嘴里还在说着“不要哭了,看你哭我也想哭了,你那么聪明,只是这次没考好而已”。吴吴跟在后面远远看着,这一刻,谁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只是这次没考好?可是,小明我没有下次了,我已经花了一年时间去弥补还是走了一年前相同的结果,我没有下次了。”叶子整个人泪如雨下。

后来,小明把叶子带回宿舍,那一夜,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就是感觉那一夜好漫长,好漫长。

第二天,下了好大雨,宿舍楼下,吴吴同学拿着把伞,“小明说怕你想不开,她有事先走了,我来送你下。”随即递给叶子一把伞。

”不至于想不开,以前我也觉得可能想不开,可是真到这一天,还是没有勇气真的想不开。”叶子顶着红肿的眼睛慢慢说着,似乎看清了一切似的。

“我们去大坝透个气,然后再送你走吧“吴吴建议性地给了参考意见。

后来,他们两个一起去了大坝,其实就是吹吹风,看看尧渡河,看看这个泪如雨下的小城,因为什么哭泣的不成样子。下午叶子就坐车回家了,走之前,吴吴把他的电话号码抄了下来给她。

“有事找我,看在咱都是二中出来的份上,我还复读2次了呢,没什么大不了。一路小心,这把伞你留着吧。”

叶子拿着伞,笑了笑,然后说“送伞多不吉利,我现在已经很衰了,还是交换一把伞吧”,叶子立马在小卖部买了一把新伞,然后交换了。其实叶子不知道男生该是用什么样的伞,但是她记得夏天伞的样子,所以,就买了一把跟夏天一样的伞。

回家的路上,雨还在一直下一直下,叶子还是忍不住哭了。这个小城,可能她再也没有勇气回来了。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人,丢掉了自己的梦想的大学,这一年,完了。

后来,分数下来,如预想的一样,除了综合叶子考的很差,英语和数学,她还是考的很好,可是也无济于事。过了几天去学校填写志愿。叶子拿着志愿表,傻傻看了好久,然后又嘲讽笑笑自己,罢了,也就这样了。她很迅速填写好志愿,然后交给教导处。轮到叶子交的时候,她把表递过去,教导处老师低着头再做信息登记,她就在那里站着等。突然一阵风刮起来,桌上的那一堆厚厚纸的角掀起来了,然后叶子无意间扫了一眼,那是成绩单,被风吹起来的第二页,她清晰看到了夏天的成绩,达到了他复读的效果,达到了他们复读的初衷。那是高考之后,她第一次得到夏天的信息,还是以这种方式。。

叶子虽然不知道夏天高考之后怎么样,但是在看到他成绩的刹那,她突然觉得,这个结局是很好的,熟悉的陌生人,不是么?在一起的前提是在同一起跑线,如今跑道都不一样了,又何必再插队呢?这是叶子对自己说的,然后就这样,也不错。为这一年所有的一切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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