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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路灯下的对白

在跟夏天分开之前,叶子从来没在夏天面前穿过裙子,夏天除了休闲的也没把自己整的很正经的那种,这一次,两个人都是以之前没有过的状态呈现在彼此的面前。

“好久不见”叶子说。

夏天笑了一下“我看你刚从站里面出来,是在送人么?”

叶子说“是的,是老檀,她刚好路过这里。”

“老檀在你的生命里就像锌锌在我的生命里一样”夏天感叹道。

叶子笑了笑,风吹的头发有点乱,她用手把头发往耳后拨弄,左耳上的两个耳洞清晰可见,夏天看着说“不是说要把第三个耳洞封起来嘛?”,叶子苦笑了一下“如果想封就能封,世上就不会有那么遗憾了。”

“我们去那边路灯下坐会吧,不要站在这里了”叶子指着旁边的路灯说。

于是,他们坐在灯下的长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稀少的人群,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行色匆匆。叶子看着夏天西装的样子,这个自己曾经喜欢的男孩长成了男人的模样了,以前的那些青涩都渐渐褪去,记忆里面的他都开始慢慢沉淀。叶子突然扑哧一笑,夏天看着她“你笑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西装的样子还挺人模人样的,跟我记忆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我见证了你的青涩,却没看到你慢慢成熟的模样”叶子说。

夏天低下头,笑笑说“每个人都会变化吧,其实你穿裙子也挺好看的,脸上的稚气比以前少了些,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娃娃脸呢”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叶子开口“每个人都在变化,我也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叶子了,你也不是那时候的夏天了,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可是跟你每次跟你聊天,我觉得你都没怎么变”夏天抠着自己的手说。

叶子看着他,“你错了,这些年我变了。”

夏天低着头,苦笑了一下。对于再次的见面,叶子没有了以前重逢的那种波澜的心里,总是很平静,也没有想那么多,遇到了那就相见,没必要去相互躲避。

夏天拿出一根烟,点着,“还抽烟呢”叶子问。

夏天吸了一口吐出卷卷烟雾,风一吹,吹散在眼前,就像很久的思念散落在空气里一样,找不到一丝痕迹,应声着“是啊,这些年就这个烟的爱好一直没变”

叶子卡过他手中的烟,丢在了垃圾桶里面“少抽点,我不喜欢烟的味道”

“你原来不是一直喜欢淡淡地烟草味吗?”夏天看着叶子问。

叶子缓了一会儿,说“已经戒了,每个人抽烟的味道都不一样,我只是戒了有些味道”

“那你还看NBA吗?”

“不看了,也已经戒了”叶子说这话的时候,想起自己桌子上一直摆放的韦德公仔偶像。

“你戒掉的还真不少”夏天小声嘟嘟着说。

眼前走过一对拉着行李箱的情侣,女孩挽着男孩的胳膊,一路笑着说着。“这一看就是没毕业的学生”叶子嘀咕着。

“还是读书的时候好”夏天也感叹着。

叶子站起身来,在椅子周边慢慢转悠“我们每次重逢的时候都是在晚上,都是路灯陪着我们说那些年的光影流年”,夏天想了一下,确实如此啊,大二那年他们重逢的时候是在学校的路灯下,毕业之后他们的重逢又是在南站的路灯下,似乎只有这种情境才适合他们的重逢一样。

夏天看着叶子稍稍飘起来的裙角,这样一个姑娘,怎么如今近在眼前却感觉那么遥远,就算想抓怎么也抓不住一样的。叶子停下来看着路灯下坐在那里的夏天,这样一个曾经跟迷恋的男孩,如今却是觉得,就像梦一场。在同一个时空下的坐标,两个人就像平行时空的两条线······

叮叮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师傅,师傅,在金陵怎么样啊?有没有出去玩啊,我给你发攻略啊”远在长安的小徒弟一个劲地献热情着。

“奥,还没时间出去玩,不用你发的,你自己还是好好上班重要”夏天叮嘱着。

“那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徒弟声音弱弱地说。

“快了,大概下周吧”夏天答应着。

“师傅,那你小心点啊,等你回来啊”

“嗯,我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点,我现在有事,挂了”挂完电话的夏天,看着叶子,有点紧张地说“新来的实习生,我的徒弟”

叶子笑笑说“你紧张什么,你徒弟就徒弟又没什么,现在的毕业生都年轻貌美,你还是趁机物色一个吧,毕了业的学长都吃香”,叶子调侃着。

夏天,呵呵了两声“我还是喜欢·······”还没等夏天说完,叶子就中断了夏天的话,“你还是喜欢南方姑娘对吧,那就在长安找个南方姑娘,回南方。”叶子连忙接过话。四年前,同样的场景,夏天说“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姑娘”,但是如今听到类似还未完整的话,叶子却是那么阻断,她怕还是跟以前的话一样,她又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后来的她都学会了主动进攻。夏天说了一半的话又哽咽回去了,其实他真的是想说:我还是喜欢其实像你一样的姑娘。但是这句被叶子中断的话那晚再也没说出口。

两人就这样傻傻坐了一个小时,车站高铁到站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少遍,晚上的列车也较白天明显变少了。叶子看看时间“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我送你吧”夏天说。“不用,我就住在附近,走走就回去了。你走吧,你比较远。”叶子拒绝了。“叶子,就当朋友一样相处送送你,不行么?一个女孩子总是不安全啊。”夏天还是说了一次。“金陵的治安还是可以的,你放心吧,再说这些年一个人早就习惯了,你不必担心了。”叶子淡淡地说,就开始催夏天走。夏天看到叶子的决绝与坚定,也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益。“那你先走,看你走我再走”夏天说。叶子说了一句“拜拜”,转过身就开始走,夏天跟在叶子的后面走了足足有五十米,就那样跟着叶子,叶子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侧着脸对他说“你知道今天是多少号吗?”,看到叶子紧急停下来的步伐和追问,夏天还没反应过来,叶子连忙说着“今天是5月29号,大二那年我们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个日子”,夏天怔怔看着叶子的背影“叶子,我·我····”,叶子接过他的话“不要跟着我了,你该走了”。夏天停住脚步,看着叶子渐渐消失在路灯下的身影,眼里满是泪水······风一吹,脸上还凉凉的,还有好多没说出去的话。

叶子边走,边流泪:我们之间就应该相忘于江湖,不是么?这些年的执念,叶子慢慢开始让自己放弃,也许日记里面写过很多想念,但是现实还是相忘于江湖才是正确的选择,每个人都开启新的生活方式,又为何总要尝试破镜重圆的悲剧?如果真能重圆,那又何必互相伤害······每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必当有一个伤害的过程,有时候,需要避免走一些互相伤害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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