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慢慢回复本来的模样。工作忙碌不再有喘息的机会,每个月入账的奖金越来越高,我也越来越喜欢加班,仿佛这是我唯一可做的事情。偶尔还是会约卓娅吃个午餐,只是她的声音似乎总在远远地地方,听不清楚。实在无班可加的时候,我就回家点一桌子外卖,吃到再也塞不下一丝一毫,然后打开电脑在淘宝疯狂买东西。
健身房不再去了,小区的东门我也不再走。简一白如擦肩而过的路人一般,再无相见。
直到,今天。
也许是太过疲惫,也许是昨晚吃的外卖不太干净,从半夜开始就昏昏沉沉。我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梦见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窝在许妈妈的腿上,她抚摸着我的发丝让我安稳的在午后小憩;梦见清远、如沁、一心和我在孤儿院的后院用泥巴砸满了墙壁,欢声笑语不断;梦见和卓娅、吴薇薇入行培训时趴在桌子上互相讲着趣事;梦见第一次见凌总时他左脸颊上的微笑;梦见了常远,梦见他拉着我爬到山腰上的那座小亭子,梦见饭局上他和董事长说着他的妻儿,梦见自己一个在房间里哭的昏天暗地,一直哭到从梦中醒来。
是手机在震动,陌生号码。
“喂?”拿起手机,盖在依旧残留在脸颊的泪痕上。
“许宝儿,你真的把我拉黑了!”
是简一白,直接挂断。
响起,挂断。响起,再挂断。他一定是属倔驴的,电话响个不停。
“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再见到你。”接起电话,我就对着电话半喊。
“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你说了,我就再也不缠着你。”
“没必要多此一举。”
“哪个房间?不告诉我,我就在楼下喊。”
还没听完,我直接挂断。
“许宝儿,许宝儿,许宝儿....”楼下的呼叫声一声接一声。
我一定是脑袋进水了才会答应那个走过场的相亲。
“2单元1002。”说完就把手机用力的扔到了角落。
不到两分钟,就听见重重的砸门声。
开了门,看也不看,就直接回到被窝。
“许宝儿,你为什么把我拉黑!”简一白一进门就怒不打一处来的对我喊起来。
再回到被窝里的时候,身体不有控制的疯狂抖动。正在气头上的简一白也被我这个架势吓到了,大步来到我的面前,伸手就摸我的额头。
“许宝儿,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起来,我带你去医院。”说着他就要把我拉起来。
“我不想见到你,麻烦你再也不要出现我的面前。我现在当着你的面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吧!”甩开他的手,我对着他大喊。
我想我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梦里,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下一秒,我就被环绕在一个温暖的怀抱。我越拼命地推,就被抱的越紧。
“想哭就哭个痛快吧。”简一白突然换成温柔的语气,在我耳边轻声的说。
这么多日子的压抑瞬间溃堤,哭到泣不成声,哭到全身抽搐,哭到最后睡着了。
等我在醒来的时候,简一白正坐在地上拆曾经堆满走廊的包裹。
“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醒了,好点了吗?”他站起来抖了抖腿朝我走来,“你这个女人真奇怪,怎么买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还堆着不拆,我帮你摆了摆,你看我是不是特别有艺术细胞?”
匆匆搬进来,未曾好好布置的小家现在被各类小装饰物填充在各个角落,看上去似乎真的多了些温馨的味道。
“喝点粥吧?一直给你温着呢。”简一白边说边盛出来一碗白粥递给我。我盯着那个电饭煲思索着我什么时候买的?
“我买了个电饭煲,没事自己做做饭,别老吃外卖,多不健康。我今天听售货员介绍才知道现在电饭煲都这么神奇了,能做一桌满汉全席了。菜谱我都给你买来了,无聊的时候可以学着做菜。”简一白说着。
一只大手覆盖在我的额头,“嗯,好像没那么烫了。喝完粥就把药吃了。”简一白席地而坐,用目光逼迫着我喝完了一整碗粥,吃了退烧药。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我再次一头闷到被窝里睡觉。
退烧药的效用慢慢起来了,我又开始做梦,梦见简一白露着八颗白牙向我走来,牵起我的手在草原上朝着太阳奔跑。一直跑一直跑,边跑边笑,越笑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