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忘再次将艰难爬起身的天阳打倒在地,一拳擦在天阳的脸上,让天阳泛白的脸显得有些红肿。
可是,天阳依旧不服输,攥紧拳头强撑着想要站起来。不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想着有一丝机会反抗,他太骄傲了,生死当前,也要存留着尊严。
余忘看着眼前这个面孔还有些稚嫩的清秀少年,神情一阵恍惚。这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模样,也是同样的骄傲,不肯服输,才成就了那个同龄难逢敌手的王族少年。
可是,他此刻的心智毕竟要比天阳成熟许多,不是表面上那副憨厚的模样。他会隐忍,他会想许多以前不会想到的事情,内心比以前要复杂许多。虽然不忍心杀死眼前的少年,但是敌人毕竟是敌人,而且女帝的规则摆在那里,他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眼神中有厉色闪过。
“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余忘闪电出手,一只手掐住天阳的脖子,将已经半起身的天阳再次按到地上,如一只铁钳,死死地按住。散发着宝光的右臂逐渐加大力道,让挣扎不已的天阳毫无办法,脸上涨红,喘息声越来越粗。
天阳的一双手不断地拍打着余忘的右臂,但都是徒劳。
隐匿于虚空中的冰棺,女帝绝美的面孔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仅仅是秀眉微微一皱。
突兀的,在她所处的虚空中,一声震天的咆哮声炸响在她的耳畔。声音之响,竟是将这万年的冰棺都震掉些冰碴子。
“放肆!”
这道声音极致威严,就算女帝当前,也是丝毫不给面子,其附在一柄长达不知多少丈的剑之上,所到之处皆是回响。
女帝摧动着冰棺飞起,避让开这霸道的一剑。对于如此蛮不讲理的一柄剑,女帝眼中没有想象中的不满,而是流露出一丝喜悦。
剑的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就将一片漆黑的虚空给划开,刺破。
轰。
整个秘境都是抖了三抖,一柄剑刺破苍穹,压迫而下。随即,整柄剑穿透而出,直直刺向位于高处的白骨宫殿。
本来速度极快的剑,如今却更像是小心翼翼地从云层中穿出,一寸一寸缓缓地刺进白骨宫殿之中。
外界的巨大震动很快就波及到宫殿内部。身处竞技场内的一干人等自然感受很深。
竞技场之上的穹顶簌簌落下尘埃,整个竞技场包括擂台开始剧烈晃动,擂台以及观众席所在的地面均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开来,一道道吓人的沟壑在墙壁之上显现出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女帝再次发怒了不成?”
“这可是女帝的地盘,怎么会自己把这里给毁了。”
“还说这么多废话,赶紧跑吧!”
观众席上的众人作鸟兽散,可是偌大的竞技场四周的门户都是紧紧闭合的,这里早已不能随意出入!
逃的速度最快的那群人最是焦急,一边口中喊着怎么会这样,一边用着肉身想将门撞开。但是很快,他们将焦急转变成绝望,白骨宫殿的门几乎都是一个样子,十分高大,重愈千斤,且其上附着着许多的骨刺。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人,以为这些骨头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是他们撞了之后才知道,这些骨头竟是坚硬如斯——他们身上的血窟窿就是最好的证明。
跟随着他们一起逃跑的众人都非常的焦急,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开骨门,以至于最前方的那些人根本不能后撤,只能随波逐流地往门上撞。几番撞击下来,已是奄奄一息,他们想要停下,想要后退,还不想这样白白地撞死,他们的嘶吼声却被其他嘈杂声所淹没。危情当头,哪还有人顾及他们的生死,更没有人顾及他们的身份曾经是多么的尊贵,他们的命运恐怕就是被身后的人当成肉盾作为冲开骨门的工具。
经历了无数次冲击和打斗的擂台,该是十分坚硬的,但是此刻已经破裂的不成样子,地上一道道的裂痕可怖万分,剧烈的摇晃使得场上愈发变得混乱,阵阵飞沙走石,骨头横飞。而余忘还是没有松开他的手,他的眼神专注,完全不被外界所影响。他的心中有一种预感,今日不把天阳杀了,来日定会后患无穷。可是宝光完全汇聚在他的右手,他只能用这只手发力才能确保最快地将天阳杀死。
被压在地上的天阳呼吸越来越困难,挣扎越发的无力,涨红的脸庞竟是都有些发紫,他真的离死亡不远了!
余忘的额头上都是些细密的汗珠,神情十分的专注,右手丝毫不敢放松,不能让天阳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杀死他的时刻就在眼前,就差一点了!
“放肆!”
一声厉喝,如同晨钟暮鼓,惊天动地般响在他的耳畔。
那柄一瞬间不知穿过多少万里的剑终于是切开了白骨宫殿的上层,来到竞技场。
随即便是更加剧烈的地动山摇,仿佛天神发怒。
余忘只觉心神一颤,用力的手差点松开,可他却依旧固执地不愿意放开,胜利就在眼前,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这柄剑好似看到余忘还是不愿意松手,更加暴怒。一道带着无穷怒意的剑气横空劈来,斩向余忘。
余忘不问不顾,似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杀死天阳,他竟是对着这股冲天的剑气不闻不问,依旧专注。
就在这时,小鼎飞来,猛地将他撞开。触碰到余忘的时候,一股雷光闪过,使得余忘一直紧握的右手终是松开。
小鼎这一撞直接将余忘撞开三十丈的距离,回头望去,可见这道怒火冲天的剑气已经将擂台一分为二,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横贯其中,无数的沙石尘埃飘飘然跌进里面,随即不见踪影。
“咳咳咳!”天阳用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余忘见此情景,懊恼万分,终究是没有把他杀死。
天阳仿佛心有灵犀,抬头看向他,眼中是无尽的仇恨和不甘,他的脸色逐渐缓和,气息逐渐平稳,如此快速的恢复能力,怪不得这么难杀。
发出剑气的利剑继续穿来,剑尖对着擂台上的沟壑,破开一道肉眼可见的口子。
天阳站起身,再次瞥来一道凌厉的眼神,随后站在这柄剑的剑刃之上,进入虚空,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