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低下头看了一眼,顿时,浑身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脚下居然蹲着一个活人!
“太大意了!没想到这种根本毫无意义的地方,也会有暗哨!”
苏然暗自责了一声,接着就毫不犹豫地举起钵大的拳头,打下势大力沉的一拳!
万一许婷婷就被控制在这个造假窝点里,自己要是被发现,恐怕会给她带来莫大的危险!
因此,苏然这一拳完全是抱着一击毙命的想法去的。
“苏哥,是我啊……”
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
那杀意腾腾的拳头在距离喻凯的鼻尖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凌厉的罡风吹得喻凯的茶色眼睛晃荡晃荡着,险些落了下来。
喻凯也被苏然凌厉的杀气震撼得浑身发颤。
看到苏然认出了自己来,喻凯才轻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
冷汗涔涔而出,像是跟泡过澡似的。
“喻凯?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苏然好奇地问道。
喻凯摇了摇手中的相机,说道:
“这里明面上看是一个生产工艺品的村,实际上是一个古董造假的大窝点。我就是要来曝光这个造假窝点的!”
听了喻凯这话,苏然顿时一愣,而后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为什么不让有关部门来查?”
喻凯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
“知道。他们在很多地方都有眼线,如果让有关部门来查,他们一定早就会做好准备,到时候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所以,我只能自己单枪匹马来干了!”
原本以为喻凯就是一个报道一些花边新闻、有点儿心机的记者,没想到居然心底还藏着这种大志!
苏然心中唏嘘不已。
喻凯却是兴奋地爬起了身,问道:
“苏哥,你来这儿干嘛?”
“我来这儿……”
苏然正说着,突然,自己的手机来了一通电话。
看见是唐安顺的来电,苏然赶忙接了起来。
“苏哥,刚刚有一辆车冲破我在城北临时设立的检查岗溜走了,还把一名辅警撞成了重伤。根据现场的民警反应,车上疑似绑架了一名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和您的目标有关系?”
虽然苏然给唐安顺打电话的时候,只字没提自己想要干嘛,但是唐安顺又不是傻子,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苏然压低声音问道:
“什么车?”
“大众途观。登记的车主名字叫吉利。”
听到唐安顺的话,苏然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大众途观,车主吉利!
几个信息都印对起来了,那就说明,许婷婷确实在那辆车上!
要是此时自己还在这造假窝点外边,苏然一定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去找那辆大众途观。
毕竟,造假这种事情,有包括警察、工商等部门在内的许多机构管着,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可是,现在不行了!
自己潜出去不难,但是身边还有一个不顾自己危险潜进来的记者朋友。
“看来得改变策略了……”
苏然想着,就在手机上摆弄了几下。
这时,不远处,就一名膀大腰圆的壮汉眼尖地看了过来,突然大喝道:
“谁在那边!出来!”
听到这声音,喻凯刚刚停下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苏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
“好好呆着,见机行事。”
说完,他顺手扯走喻凯的记者证,坦然地站起身,从草丛中走了出去。
看到苏然这张陌生的脸,那壮汉的脸部肌肉抽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凶狠的笑容。
“小子,哪里的?该不会是不知死活的记者吧!”
那壮汉张扬地问着,劈手拎过一根钢管,在手中掂着,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模样。
苏然点了点头,摇着手里喻凯的记者证,憨憨地说道:
“对啊!俺是记者。听说你们这里是全市最大的古董造假窝点,特意潜进来曝光的。”
“……”
听着苏然的话,那壮汉一愣一愣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到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傻到这样的!
正常潜进来偷拍的记者,都会找个借口推脱一下……
这么大大咧咧的就承认了,让壮汉有种你不按常理出牌的感觉,突然接不下话去了。
那壮汉接不下话,苏然却是一点都不尴尬,反而笑眯眯地走到那壮汉身前,采访道:
“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俺来采访你一下,你们造假的目的是什么啊……”
看到苏然居然还敢不知死活地去采访造假窝点的安保人员,别说那壮汉懵逼了,连藏在草丛里的喻凯都看得瞪直了眼睛……
“这太生猛了吧!简直是我偶像啊!”
喻凯在心里亢奋地想着,手上灵活地将相机架了起来,改为了摄像模式,拍录了起来。
那壮汉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侮辱。
一个潜入偷拍的记者,被自己抓到,不应该是害怕、畏缩才对的吗?
这么大大咧咧的,是几个意思啊!
那壮汉冷眉一挑,正准备喝骂,这时,一旁传来了响亮的鼓掌声。
随后,一行三四十号人马,浩浩荡荡地从一条小道上走了出来。
那些人手里都拿着钢管、锄头、滑铲之类的东西,看过去三分像农民,七分是土匪!
领头的男子面色阴鸷,一对三-角眼看起来显得尤为凶恶。
看到那男子,苏然一愣,随后便认了出来:
“毒蛇!”
原来他正是工业区高巍手下和辛丑齐名的大将,以阴谋见长的军师,毒蛇!
看到毒蛇登场,躲在草丛里的喻凯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了起来……
他原以为这就是个一般的造假窝点,哪想到这背后还藏着这么一尊黑暗世界的大神!
毒蛇也认出了苏然,不屑地一笑道:
“原来是你这个配药的家伙啊!”
“真是巧啊!幸会幸会!”
苏然一脸热情地说道,一点没有偷偷摸进别人家被堵住的觉悟。
毒蛇阴冷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宛如癞蛤蟆湿腻腻的皮肤一般:
“小记者,笑得挺淳朴啊!可惜,一点都不巧。”
顿了顿,他一招手,那三四十号人就把苏然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后慢悠悠地说道:
“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