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王爷,我都把床让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她从嘴角挤出一抹极度不走心的笑容来,回头对着容祁面无表情的脸。
容祁拽着她手腕的手,不但没有松开,甚至还加重了几分力道,目光,朝床上看了一眼,眼中的嘲弄更深了几分,“床暖好了?”
床暖好了?什……什么意思?
敢情她在这小子眼里,不但只配嫁给狗,还只能是个暖床的?
去你大爷的,羞辱她一次还不够,还想来一次?
哎呦姐这暴脾气,我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柳念本来就是个急脾气,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没少被她师父教训,可总是不长记性,倔脾气来了,就是美国总统开轰炸机过来,她都不会低头。
当下,她看着容祁那一脸讽刺的表情,动了动唇。
“王爷这话说的,你有角色扮演的兴趣,我可没有,你喜欢当狗,我可没兴趣当暖炉,虽然这大夏天的,不过你身上阴气重,是该暖暖床,叫下人给你端个暖炉过来吧。”
才嫁进门一天就这样针对她,肯定是肾亏阳气太缺,才像个娘儿们似的,跟她这么斤斤计较。
容祁原本只是想借机挫挫她的锐气,好让她本分一些,却没想到,她竟然给他丢下这么一番话。
什么叫他喜欢当狗?阴气重?这话什么意思?
该死的。
容祁额头上的青筋又一次爆了出来,扣着她手腕的手,从手腕上移到了她的下颌,力道重得让柳念本能地挣扎了两下。
“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的行为还不够让本王杀你,所以想再多加几条?”
他的声音很轻,温热的气息,在柳念的耳边来回流转着,明明很温暖,却让她觉得寒气逼人。
她不是个胆小的人,也不怕死,更不是古代那些伏低做小的女人,可愣是被容祁这话给吓得半晌没敢动。
尼玛,她嫁的到底是什么人啊,这穿越是不是也得挑日子,这日子挑得得多烂,才会让她一穿越就嫁给这么个寡情薄幸的狗东西。
没错,他拿条狗来跟她拜堂,还真是名副其实。
柳念在心里早已经将容祁全家上下都骂了个遍,之后,咬咬牙硬着头皮道:“杀呗,反正嫁给你还不如死来得痛快。”
她动动唇,挑衅道。
反正她又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说不定被容祁给杀了,她就又回去了。
柳城鹤那个狗皇帝,逼着她代替他女儿嫁过来,最好容祁把怒气迁到他身上去,直接踏平了西擎就最好了。
容祁已经见识到柳念的毒舌跟“愚蠢”,可对于她这副不怕死的样子,倒是有些惊讶。
这可跟先前在侍卫面前“大义凛然”出卖他的那个女毛贼一点都不像。
容祁眯着双眼,不动声色地审视着柳念的每一个表情和她今天的一系列行为,实在无法将这个有些痞气的女人跟西擎皇帝的女儿联系在一起。
当然,他根本没想过,柳城鹤敢随便找了一个女孩子来冒充他的女儿嫁到东楚来,除非他觉得西擎的百年基业是时候该完了。
柳念不知道容祁沉默着在想什么,总之,被他那双如探照灯一般犀利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
正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容祁先她一步,将手从她的下颌上收了回来。
“柳芊雪,你最好搞清楚,这里是东楚九王府,不是你西擎皇宫,想要在东楚过好日子,你最好安分点。”
柳芊雪?
柳念愣了一下,而后,随即缓了过来,差点忘了,那西擎公主叫柳芊雪。
真别扭,她还得花时间去适应别的名字。
“是,王爷,知道了,王爷,遵命,王爷,从此刻开始,王爷叫我往东,我绝不往北走,王爷叫我吃饭,我绝不喝粥,王爷叫我笑,我绝不敢哭,王爷让我活着,我一定不去死……”
最后一句,才是她真正要说的,她看似老实地连连点头,可说出来的话和眼底夹着的那显而易见的不安分,让容祁对她的态度,丝毫没有半点的相信。
“你最好真像你说的那样。”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冷眸扫过柳念不安分的脸颊,而后,丢下她,从正殿离开了。
容祁离开之后,柳念对着虚掩的房门,翻了个白眼,而后,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可经过刚才的事,她更加没有了任何睡意。
躺在床上折腾了好久,才勉勉强强地睡过去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睡着了,耳边,又传来烦人的干扰声——
“公主,该起床了,您今天要随王爷进宫给太后和皇上请安呢。”
“……”
“公主?您醒醒呀……”
“……”
兰衣的声音不断地在她耳边聒噪着,惹得柳念只想骂娘。
她没理会兰衣,继续翻了个身睡着,昨晚好不容易才睡着,现在让她起床,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拿水泼醒她。”
就在兰衣苦恼着该怎么叫醒柳念的时候,容祁毫无温度的嗓音,无情地从门口传来,丝毫没有半点怜惜之色,投向床上还睡得香的女人。
兰衣愣了一下,将目光投向容祁,他已经跨进门来,见兰衣愣着没有动作,他浓眉一拧,沉着声音,道:“怎么?这种小事情,需要本王亲自动手?”
“奴婢不敢,只是……只是,王爷,我家公主她……”
兰衣为难地蹙着眉,小心翼翼地看着容祁,见他眉心一皱,好看的俊脸上,满满的全是不耐,“需要本王重复一遍?”
“奴婢不敢。”
虽然是柳念的丫鬟,可面对容祁,兰衣丝毫不敢有半点违命的胆子,立即转身,从脸盆架上端了一盆水过来。
“对不起了,公主。”
她闭上眼,一盆冰凉的水,朝柳念的身上只是地冲了下来。
“啊!”
紧随其后的,便是柳念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下一秒,她已经浑身湿漉地从床上坐起。
见兰衣手中拿着水盆,一脸害怕地站在她面前,她黑起了脸,不管脸上还贴着尚在滴水的湿发,大声道:“兰衣,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