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怎么处理,她一点都不关心,如今,她的双亲都死了,她真的成了孑然一身的孤女,如今该何去何从都不知道。
杨受成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个九王妃,还真是不容小觑。
能有这等才能,难怪成亲当日被狗羞辱了,竟然还能=四两拨千斤地把所有的耻辱扔回给九王爷。
想到先前他暗笑她自取其辱,这一刻,杨受成才知道,自取其辱的,是他自己。
枉他当着刑部提刑这么多年,竟然会在这次输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从皇宫回来的时候,柳念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原本只是为了让皇帝欠她的人情才去凑这个热闹,可看到太傅夫妇的惨状还有云娇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的心里,竟然也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容祁是陪着她一起回王府的,光是今天,这个女人就让他见识到了太多跟之前那个粗鄙不堪,毫无教养的女人截然不同的一面。
在面对令人反胃的尸首,她没有胆怯和退却,也没有半点嫌恶,从头至尾所表现出来的都是那该有的沉着和睿智。
一开始,容祁就隐约地发现这个女人有些大智若愚,而这一刻,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原本对她疏冷的态度,也在不经意间,缓和了几分。
柳念的情绪有些低落,回到王府的时候,就直接进了东苑,容祁看着她低落的情绪,心里有些不放心,可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有跟过去。
那个女人情绪好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
容祁在心里冷嗤了一声,觉得自己刚才内心的担忧有些可笑。
东苑——
“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兰衣见柳念躺在床上一声不吭,面露担忧之色。
“没事,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她摇了摇头,趴在床上没再吭声。
或许是因为云娇容如今的身世让她想到了自己了,从小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虽然师父待她视如己出,教会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一切本领,可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有个完整的家庭,也能像别的女孩子一样,有父母双亲疼爱着。
看着如今孤苦无依的云娇容,柳念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不过,她觉得自己比云娇容还是有些幸运的,至少,她的双亲不在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自然也感受不到那种生离死别的悲痛。
可云娇容呢,这事对她打击真的太大了,一夜之间,整个太傅府上下,就没有她可依靠的人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柳念都没有出东苑,而容祁到了偏厅以为会看到柳念,却见饭桌旁除了下人之外,并未见柳念的身影。
容祁的眉头轻轻一蹙,目光,朝东苑的方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也没见柳念出来。
他走到饭桌前坐下,端起盛好的米饭吃了一口,莫名地有些食不知味。
放下筷子,他侧目对身边的管家道:“去叫柳芊雪出来吃饭。”
管家一愣,诧异地看着容祁,王爷他什么时候关心起王妃来了?
“是,王爷。”
虽然心里的疑团很大,管家也不敢问出口,只是点头转身退下。
没多久,管家又一个人回来了,身后并未见柳念的影子。
“她人呢?”
看到管家为难的样子,容祁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王爷,王妃说她心情不好没胃口。”
“心情不好?她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容祁的口气有些不太好,却也没注意到自己竟然会因为她不出来吃饭而生气。
管家看着他这生气的模样,也是一脸的诧异,王爷怎么有些怪怪的。
容祁一个人沉着脸坐在饭桌上吃饭,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起身从偏厅离开,那背影,还隐隐地透着火光。
“王爷他怎么了?”
管家盯着容祁的背影,低声自语了起来。
东苑内,柳念还是心情烦闷地躺在床上,怎么都舒展不起来。
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她也只是懒懒地从被单下,传来她低落的声音,“兰衣,你去休息吧,不用伺候我了。”
门口的脚步顿了一顿,跟着,跨了进来。
见脚步声有些不对,柳念从双臂中抬起头来,见容祁还是往常那副面瘫脸出现在房间里头。
“是你啊。”
柳念发现,心情不好的时候,果真连战斗力都直接飙零,就是看到容祁这个死对头,她都没有了作战的兴致,直接坐起身,拿起床上的被褥下床。
“床还给你。”
情绪低落地走下床,她绕过容祁,准备打地铺,手臂却在这个时候被容祁给抓住了,“怎么了?”
他开口问她,表情有些别扭,那下意识放软的语气,让柳念都听出了别扭的地方。
她诧异地抬眼看向容祁,没想到这个面瘫脸也懂得关心人?
“没什么,就是觉得云小姐挺可怜的。”
她将手从容祁的手中抽了出来,垂着眸,铺着地铺。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心有同感,想自己那对连面都没见过的双亲吧。
容祁倒是没想过柳念低落的情绪是因为这个,虽然对这个女人不是太了解,可他总觉得,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更不是一个因为同情而难过到一天吃不下饭。
容祁看着柳念有些低落的情绪,虽然觉得这不是她的风格,可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不是在同情云娇容吧?”
柳念坐在地铺上,因为他这个问题而抬起头来,将容祁眼底的嘲笑尽收眼底。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柳念不满地皱起了眉,看着容祁嘴角勾着的那一弯浅笑,懒懒地睨了他一眼。
容祁不以为意地勾了勾薄唇,顺势在她身边的地铺上坐了下来,倒是没有了先前嫌弃的模样。
“本王只是觉得,这有点不像你。”
好看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看着柳念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被容祁这么一说,心里更加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