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跟哀家说,哀家给你做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
柳念动了动唇,最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皇嫂,真的没事,芊雪承受的住。”
她越是这样,太后就越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事,“芊雪,不准隐瞒哀家,老九到底对你怎么了?”
话音落下,便听到一声低低的抽泣声,从柳念的口中传了出来,“皇嫂,您别问了,呜~~”
太后见她哭了,就更心疼了,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她身边,一边心疼地安慰着,一边看着她受伤的手脚,道:“你这摔伤了,是不是也跟老九有关?”
“不,不关王爷的事,是芊雪做得不好。”
柳念躲在太后的怀中,眼中狡黠的坏笑,并没有让太后发现。
她越是这样说,太后就越是不相信她的话,声音不悦地往下沉了几分,“你不用替他说话,老九真的太不像话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把你伤成这样。”
“不是的,皇嫂,真是芊雪自己弄伤的。”
“好,那你跟哀家说说,你是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的?”
很显然,太后并不相信她的话。
柳念深深地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脑海里已经编好的故事,道:“自从芊雪跟王爷成亲了之后,王爷就不在东苑里住了,芊雪担心王爷夜里会受凉,就去书房想看看王爷有没有盖好被子,结果……结果因为光线太好,就被门槛给绊倒了……”
她的话,轻而易举地给太后透露了所有她想让太后知道的信息。
果然,太后听她这么说,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你是说,你们成亲之后,老九一直让你独守空房?”
“皇嫂,您别怪王爷,芊雪觉得,王爷应该是公务太繁重,所以处理完公务之后,就在书房里睡下了,芊雪只叹自己是妇道人家,不能为王爷分担什么。”
她这一番得体的话说出来之后,让太后又满意又心疼,就如柳念预料的一样,太后心里对容祁的做法更加不满了许多。
“公务再繁重,能繁重到让新婚妻子独守空房吗?芊雪,哀家知道你乖巧懂事,不希望哀家责怪他,可你看看,你为了他都伤成这样了,他都没当一回事,这算个什么事嘛……”
“不是的,不是的,皇嫂,您别误会王爷,芊雪摔倒的时候,幸亏王爷把芊雪抱起来呢,王爷还把芊雪抱回东苑,虽然中途把芊雪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是,芊雪知道,王爷一定不是故意的……”
她每一句话都说得恰到好处,将太后的情绪拿捏得十分准确,正洋洋自得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站在门口已经有大半会儿的人。
门口的气氛,有些冷凝,兰衣跟太后身边的侍女都站在门外,战战兢兢地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见他逐渐沉下来的脸色,兰衣的心里也不禁升起了几许害怕。
不知道公主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柳念的话,听上去是在为容祁辩解,而实际上,却完全是在跟太后告状。
太后听她这么说,眼中的不悦更加浓了几分,“老九还把你扔地上了?”
“皇嫂您别怪他,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都已经狠狠地摔倒地上了,还不是故意的?”
太后刻意强调了“狠狠”两个字,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柳念的话,还是心里在刻意打算着什么。
这一次,柳念没有再开口了,短暂的沉默,就是默认,不动声色地给容祁在太后面前按上了一个罪名。
柳念的眼底,多了几许得意之色,始终没有注意到此刻四周俨然已经冷凝下来的气氛。
“这个老九,等他回来,哀家得说说他,你这么懂事乖巧,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皇嫂,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他,毕竟,我跟王爷连堂都没拜过,也算不上是王爷的妻子,顶多就只是住在这九王府里的客人罢了。”
说着,她又面露忧伤地垂下了眼眸,暗淡的神情,看上去尤为可怜。
“这说的什么话,你可是哀家亲眼见证的九王妃,虽然是没有拜堂,可也是名正言顺的九王妃,你切不可妄自菲薄。”
“可是王爷他……他是这样说的。”
说罢,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你别听他瞎说,你不是九王妃,还能有谁是九王妃。”
“王爷说,母后留下来的应心锁,是给王爷名副其实的九王妃,芊雪跟王爷既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所以,那应心锁,他都不愿意给芊雪……”
她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面,说到这之后,又刻意加了一句,“芊雪也不是非要那应心锁,只是觉得,那是母后留下来的遗物,唯有在芊雪手上,才会让芊雪觉得自己是九王妃。”
她看着太后略带沉思的模样,道:“皇嫂,您别责怪王爷了,既然王爷不愿意承认芊雪的身份,芊雪一定加倍努力,迟早会让王爷喜欢上芊雪,承认芊雪这个妻子的。”
她说得这么的得体,听得太后是一句比一句满意,心里对容祁的做法,就更加不满了。
“难得芊雪这么懂事,哀家很是欣慰,只是,老九这做法,确实有欠妥当,那应心锁本就是母后留给他的王妃,自然就是你应得的,你放心,哀家改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要过来。”
柳念的心里,听了太后这话之后,简直乐开了花。
“多谢皇嫂。”
她拉着袖口,借着掩面擦泪的机会,笑得满面春风,可下一秒,她嘴角的笑容,因为看到门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吓得完全僵硬住了。
她傻眼地看着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的容祁,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看着容祁提起脚步,跨了进来。
“皇嫂。”
容祁对着正一脸不满的容祁拱了拱手,太后看到他,脸上顿生起了几分责备之色,道:“老九,你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