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太后的肩上,太后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而容祁就在她面前站着,看到她眼中绽放出来的那狡猾的笑,就恨不得上去将她撕成碎片。
看到容祁这模样,最得意的莫过于柳念了。
趁着太后不注意,她对着容祁,动了动唇,虽然没出声,可容祁不是读不懂她唇语之间的意思。
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她的眼中,充满了得意,有太后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太后罩着她,皇帝自然也就站在她这边了。
亲娘难道还没有亲叔叔亲不成?呵呵呵~~
此时的柳念,别提有多得意了,她越是嚣张得意,容祁的火就烧得越旺。
该死的柳芊雪,仗着有皇嫂撑腰,竟然这般无法无天,他容祁娶她进门,不是为了让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
什么叫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他一贯冷静自持,可总是轻易地被柳念挑起了压在心底的火气,提步上前,直接伸手将柳念从太后的怀中拽了出来,“你是不是觉得在皇嫂这里,本王就不敢动你?!”
是啊。
她用唇语回答容祁,明亮的眸瞳澄澈又干净,看上去十分无辜,若不是知道她内心邪恶,恐怕真的会被这双漆黑明亮的眼珠子给骗了。
容祁正要出声,却听太后不悦的声音响起,制止了他接下去的动作。
“九弟!”
太后回头看向容祁,而柳念原本明亮的眸瞳,在太后转眼的瞬间,已经黯淡地垂了下来。
“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干嘛对芊雪像对仇人似的,人家都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身为丈夫,不该好好对她才是吗?”
面对太后的指责,容祁并没有反驳。
他虽然不惧太后,可太后是他的长嫂,长嫂如母,他自然是很尊重她。
“算了,皇嫂,没关系。”
柳念哽咽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在太后身旁唯唯诺诺地响起,“芊雪命苦,所嫁非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谁让我们女儿家家的,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婚姻之事,根本不能自己做主,太后不要怪王爷了,怪就怪芊雪命薄,不能得王爷欢心……”
说着,便低低地抽泣了起来,这可跟先前那个当面跟容祁叫板的柳念截然不同。
恐怕,这在场的,除了一心疼惜她的太后没看出来之外,其他几人包括皇帝也都看出来她是装的。
只是,大家都好心情地没拆穿他。
大家都一致觉得,看到容祁这样被自己的王妃压着欺负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毕竟,这整个东楚的天下,都没人敢随便往容祁的头上爬,就是容昭这个东楚皇帝,都要给他留几分薄面呢。
容昭跟容楚二人将目光坏坏地投向容祁,果然,某人的脸已经难看得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了。
两人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朝柳念投了过去,看着她眼底隐隐流露出来的得意,心里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命苦?所嫁非人?她觉得嫁给他容祁是所嫁非人?
她是不是没看到她的父亲柳城鹤是怎么巴望着他娶她的?
容祁每在心里重复一句柳念的话,心中的火,便被她更往上一层挑起,没有温度的瞳眸,燃起了熊熊火光。
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对身边站着的侍女道:“梅雪,去哀家寝殿中把早上哀家让你拿出来的东西取来。”
“是,太后。”
侍女退下,很快,便取来一个高级红木制成的小盒子,来到容祁面前。
“这是母后临终前交给哀家的,说等你成亲了就给交给你的妻子,现在哀家就把它还给你。”
太后取出里面的东西,交到容祁手上,而她口中的母后,也就是太后的婆婆,容祁的亲生母亲,先太后。
柳念站在一旁,有些无聊,可就在她看到太后从盒子中取出的那东西时,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应心锁。”
她的口气中,毫不掩饰其中的欣喜,伸手便要去拿太后手中的东西,却被容祁快一步从太后手中拿走了。
“芊雪,你认识这应心锁?”
太后刚才听她清晰地喊出这个名字,眼底有些吃惊。
这应心锁可是先太后交到她手中的,她一直保存得好好的,没被任何人看过,芊雪还是来自西擎的公主,怎么会认识这个?
“对啊,我不就是因为它才……”
柳念的话,刚到嘴边,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当下便立即捂住了嘴巴。
糟糕!
她在心中暗叫不妙,果然,见容祁眯起的双眼,像是探照灯一般地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般,那双本就没有感情的冷眸,在此时犀利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要将她无情地剥开似的。
她有些心虚,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往边上避开了几分。
“你因为它怎么了?”
这一次,说话的是不是太后,而是容祁,他越来越觉得,眼前的柳芊雪并没有那么简单。
尤其是她此刻飘忽不定的眼神,明显是在心虚。
这个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容祁的眼眸,带着几分危险地眯了起来,看着柳念越来越觉得浑身发毛。
“我……”
她在大脑里努力地寻找着可以用来搪塞容祁的借口,尽管,眼前的容祁,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好骗。
“我……我是说,我就是因为它才嫁过来的。”
“哦?”
这一点,倒是让人新奇了。
太后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将话给接了过来,“你知道哀家这里有应心锁?”
“这个……”
柳念故作尴尬地微微一笑,瞎扯道:“皇嫂,不瞒您说,之前,芊雪做过一个梦,梦里一个老人家给芊雪看了一样东西,他说,那个东西叫应心锁,老人家还跟芊雪说,芊雪这一辈子的夫君,会是一个拥有应心锁的人,当时,芊雪只当是一个梦没有在意,父皇让芊雪嫁给王爷,芊雪就嫁过来了,没想到……还真有。”
说着,她故作娇羞地朝容祁看了一眼,可真正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应心锁上,甚至,看得她两眼放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