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说不透,孔雪平和段绍军被困在电梯内,一番谈论,虽称不上推心置腹,但双方总算达成谅解,部分做到了尽释前嫌,多少降低了些段绍军内心中的恐惧,对孔雪平的身份,也勉强接受,不再那么唯恐避之不及。这之后,除了工作过程中必要的交流,偶尔碰面时,段绍军也会和孔雪平打打招呼,随意寒暄两句,以前从来不敢多看她一眼,现在也敢驻足片刻,稍微观察一下她对待其他人的言行举止,至于搬家,段绍军心里确实非常想,但又怕引起误会,再惹不必要的麻烦,也就得过且过,先这么着了。
当然,以上这些全是九天玄女娘娘的功劳,她的灵光一现,使这出神之编剧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不过还不够,玄女娘娘继续观察,准备在适当的时候要再加把火。
转眼间又两个月过去了,整个剧的拍摄进程十分顺利,已经拍完六集,第一季的进程算是过半,后面的计划也已经定好了,一周一集,边拍边播,而台里安排的首播日期是当周的周末,正好也是中秋节,这日子不仅是人间的团聚佳节,就连神界的神仙也会相聚饮宴,一众大神就聚在王母娘娘的瑶池边,推杯换盏,赏月聊天,九天玄女娘宁和女娲娘娘彼此相邻而坐,轻声私语而谈,聊的却是有关二人赌约的那部神之编剧。
“故事进展怎么样了?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顺利”,女娲问道。
“小孔这姑娘太顽皮了,她装妖怪吓对方,吓的我剧中的男主对她唯恐躲之不及,你说,这戏还要怎么演下去,想想都觉得头疼,现在情况稍有些好转,唉,再看看吧”,玄女面带苦恼之色。
“编剧不好,还怪主角儿,呵呵,我提醒你,时间只剩下八个月了,要再不抓紧,你那顶天香凤尾冠可就归我了”,女娲娘娘看着玄女,揶揄地说道。
“别得意,八个月,时间还长着呢,好戏不怕晚,到时情节反转,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哼,还惦记我的天香凤尾冠,我看,你还是把你的山河社稷裙多穿几次吧,到时再想穿就没得穿了”,玄女反唇相讥,那毫不示弱的表情和口气,让女娲娘娘再次忍俊不住,“别笑了,对了,差点忘了,今天是孔雪平他们娱乐秀的首播日子,一会儿咱们早些离去,去我那儿一起看,看看你的小徒弟演技如何,有没有给你丢脸。”
“肯定不会,那小丫头聪明伶俐,别说是一部娱乐综艺秀,就是一部电影大片,或者电视长剧,也不再话下,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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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满,象征团圆,这个时节,无论天上人间,亲朋好友相聚一堂是一个固定的主题,可这个时节又是很微妙,离别愁绪又总与这美好的节日纠缠在一起,正所谓花未全开月未圆,每逢佳节,有不少人会无奈地举头望月,轻声吟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诗句,眼中看着别人他家欢乐,心里却充满对亲人或者家乡的思念,相映之下,显得更加凄清冷楚,落寞寂寥。
段绍军父母在更北方的老家,相距很远,虽然有假期,但时间紧促,没空回去,室友宋乐,家在本地,这时已经赶回家与父母团聚,所以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显得空空荡荡,节目是晚上9:30开始,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又是在这样一个本应家人团聚的晚上,段绍军站在阳台上,望着天上悬着形色如玉盘的圆月,突然有些悲怆,产生了一种从来也没有过的孤独之感,叹了口气,当场来了个口占一绝,“明月如镜光似水,凉风吹花香满庭。佳节又至惹人恼,无可寄托思乡情。午夜梦回中秋宴,醒时惆怅苦孤伶。明年此时为归期,收整行囊向北行。”
“身在异乡守佳期,月下人影两依依,本是人间团圆夜,遥望月色一叹息”,段绍军还在自我惆怅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夜空中飘来一阵声音,也是吟诗,似在与自己作和,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伸头向外面望去,可半空中哪里会有人影呢,正在疑惑之时,忽然从下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低头一看,原来是楼下的孔雪平,背靠着阳台的栏杆,探出半个身位,仰视着向自己这边看来。
“瞧不出啊,段导好文采”,孔雪平笑盈盈地说道。
“嘿,你也不错,怎么,也一个人么”,说到这儿,段绍军不由地心里忽然乐了,瞧我问的,她是妖,可不就一个人么,难道在这月圆之夜,还要来个群妖聚会,心里想着,想笑又不敢笑,脸上似笑非笑,连忙转移话题,“一会首播就开始了,你可以好好看看自己在电视里的样子。”
“是啊,我一直等着呢”,不用说,孔雪平早就期待的不行不行的,听段绍军这么一说,更觉兴奋,“段导,这一切真的要感谢你,要不我上去,咱们两个一起看吧,正好边看边聊,看看以后我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这”,尽释前嫌之后,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此女并也非像想象中的那样可怕,反而时常会有些善解人意,和蔼可亲的表现,段绍军看着孔雪平秀美的容颜,心中感叹,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妖怪的话,月光下的她确实漂亮的让人心动,让人不忍拒绝,“好吧,那你上来吧,咱们一起看。”
孔雪平见段导答应,欣喜若狂,一声来了,不走寻常路,单手一按栏杆,身形飘起,从自家阳台上直接飞了上去,段绍军先是一愣,吓了一跳,随即就明白过来,苦笑着说,你这方式,嗯,还真是出人意料,然后又留心看了一下,只见她穿着一身夏天式样家居服,短袖长裤,露着白藕般的手臂和脚踝,秀发拢于脑后,很随意地扎了一条马尾,额前刘海蓬松,样子倒是可爱,不过,要是正常人,在10月份的晚上还穿这身的话,只能贴切地说是美丽冻人。
“你喝点什么”,让进屋,招呼坐下,段绍军一边问,一边走进厨房,找来找去,既没饮料也没咖啡,茶叶罐也是空的,除了两瓶五粮液,什么也没找到,这还是宋乐原本买来孝敬他爹的,走得急忘了带,不过有酒没菜也是白搭,总不能用干喝来招待客人吧。
“谢谢,什么都不用,倒杯水就行”,孔雪平随意回答,环视着整个屋中的装饰,结构和自己的屋子一样,但显然是很久没有整理,东西随意摆放,地面上扔着几片垃圾纸屑,桌子上放着刚吃完的方便面桶,桌面上残留着汤水油渍的痕迹,沙发上散落了几件衣服,仔细看看,电视柜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看着这些,孔雪平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见笑了,我这儿就我和宋乐两个男人住,平时没时间打扫,所以看起来有些乱,”,段绍军端了杯水,重新走回客厅,发觉孔雪平正打量周围的环境,连忙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
“段导,我看你一个人挺惆怅的,中秋节,怎么不和父母家人呆在一起?”
“我父母都在老家,太远,中秋节只有三天的假期,来去太匆忙,而且手头还有一些工作,等把这部秀拍完再说吧”,说到这里,段绍军的脸上又出现了落寞的神色,停下脚步,自责地说道,“也好久没回去了,说起来还真是有点不孝。”
“你可以把他们接过来,这样不就能够在一起了么?”
“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可以照顾他们,所以他们留在老家,我还更放心一些,比在我这儿强”,段绍军走到近前,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
孔雪平说了声谢谢,然后很是礼貌地站起身,向旁边挪开,准备留出更大的空间给段导坐,可她刚刚坐下,就觉得屁股下面好像有什么异物,伸手摸出来一看,竟差点无语凝噎,原来手里拎着的是一只袜子,顿时骂人的心情都涌现出来,可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只好强行按捺,但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仓促间,一下子愣在了那儿,还好段绍军手疾眼快,连忙一把夺过,然后揣进自己的裤子口袋中,脸上带着羞愧的傻笑,也不解释,只是打岔着说,“没事,没事,喝水,喝水,等一会儿节目就开始了。”
“段导,你这屋里面,实在是,实在是太乱了”,孔雪平也终于从木讷中恢复过来,轻轻摇摇头,用一种纠结而又矛盾的表情,看着段绍军说,“我看,还是先收拾一下吧,要不然一会坐在这里看节目,这么精彩的节目,在这样的环境下观看,实在有些大煞风景。”
“算了吧”,段绍军看看表,“还有十几分钟就开始了,收拾也来不及了,要不,你还回你自己家去,咱们各看各的,等明天有空再聊。”
孔雪平怎能放过这种及时指点演技的机会,听得段绍军要赶自己走,当即微微一笑,眼中绽放出狡黠的光芒,“还剩十几分钟?嗯,时间足够”,说完,站起身,走到客厅中央,双手张开,随即一副令人匪夷所思的奇幻景象,顿时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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