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景丞停下脚步,这时已经离得她很远,很远,远得似乎隔着一个世界,她的脸都变得模糊起来,他紧紧拽着拳头,薄唇轻颤,声音都沙哑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祝福你…和他。”
话落,转身,孤傲的身影大步离开,远远的离开,从一个世界离开到另一个世界,再无交集。
于锦听着他的祝福,心狠狠的痛着,泪水大颗大颗的滚下来,砸在她胸前的衣衫上,她摇着头不要他的祝福,她只要他。
她朝着他伸出手,唇瓣张了合,合了又张,好几次想要告诉他真相,她爱他,他仍然爱着她,可是又硬生生顿住。
她闭眼睛不去看他,这样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她抬起手摸着左心房,可是为什么这个地方还是那么的痛,那么的难受。
老公,对不起,原谅我,如果,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该有多好,这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陪在你的身边,不用违心对你说了谎,不会伤透你的心,也不用将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眼泪砸在左手无名指上,滚烫如刀割,她睁开眼看着那枚钻戒,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光,是那么的耀眼,也是那么的刺眼,刺得她眼睛酸涩发疼。
这些天哪怕离开了,她都一直戴着,舍不得摘下来,只是这样戴下去有意义吗?
既然都要离开了,戴着只会让她更心痛而已。
闭上眼睛,她将那枚钻戒摘了下来。
无名指上还留着一个戒指的印痕,证明着这里曾经有过它的归属,只是已经走了。
她转身面向窗外,高高举起那只握着钻戒的手,用力抛了出去,掌心刚要松开,突然身后传来开门声,“请问哪位是患者的家属?”
她抛出去的动作硬生生又顿了下来,收回手将钻戒放进口袋里,转身走了过去,“我是。”
“请问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医生又问。
于锦想了一下,“我们是朋友。”
医生愣了一下,还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那患者的家属呢?”
“他们在国外,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就可以了。”
“那好吧,患者身上的刀伤很深,好在没有伤到肝脏,命是保住了,只是还要密切观察,如果伤口没有发炎的话,住院养伤就可以了。”医生将病情简单告诉她。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穆连森被转入VIP病房,他还处于昏迷当中,安静得好像童话中沉睡的王子,病号服下,他的身体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看得于锦眼泪直流。
本来这一刀应该是在她身上的,他却替她挡去了这一刀。
他为什么这么傻?
也许正是因为他替她挡了这一刀,她才会觉得自责,愧对于他。
于锦守在病床前,只希望着他能早点醒来。
她觉得命运真是可笑,之前是他照顾着受伤的她,现在换成她照顾着受伤的他,这是不是叫一报还一报。
“轰降降”突然一阵雷声在窗外的天边炸响,风从窗户灌了进来,撩起窗帘,吹到她的身上,她转头看向窗外,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风很大,吹得窗户呼呼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