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首
“随你怎么说,我不会因为你的利益而去上一所毁我前程的大学.”喻沫坐在后车座上,身着一套欧式校服,淡蓝色的短裙随意的搭在白皙的腿上。扎了一个松散的及肩辫,细碎的墨色刘海衬的肤色越加白皙,有几分姿势,并不出众。学生的样子,朴素而美好。
“你已经签了字。”副驾驶传来陈颖尧简洁的话语,简短而不容置疑。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仿佛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反手摸喻沫的头,将原本就松散的辫子揉得更加散乱。
“哥,你怎么能这样。我不想去,你要是想把我扔了,直说无妨。毕竟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吗?”喻沫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哥”。面无表情的往旁边躲,索性把头发散开,及肩的墨色短发散落开来,白玉般手指顺了几下发丝。陈颖尧愣了一下,回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一个雪夜,天空飘洒着鹅毛大雪,一片洁白。而他陈颖尧,被第九个公司开除,身无分文。生生从这白雪里看出一片黑暗,他出生在富贵人家,父亲去世后养母联合她带来的孩子一起把他逐出家门,只给他了不到十万元。新公司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欺负他后面无人,再加上养母在背后做梗。而就在他人生低谷之时,一位身着白衣仿佛融在这一片雪景之中的鹤发男子提了一个白面银边行李箱,告诉他,在这个孩子21岁时送到迪安伦学院。随后转身就走好似认为他陈颖尧一定会接下这个活计,陈颖尧打开行李箱看着里面,一个几岁的小女娃,允着手指,一个粉嫩嫩的小团子,他心底一片柔软。他没有想到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会多一个妹妹。也没想到会改变自己的一生。陈颖尧用这不到十万开了一个公司,几乎是白手起家的他,不到十年竟跻身进入全球前五百强。
“颖哥,明天有一个会,阮总会来,今晚要连夜赶回去了”保镖阿语坐在驾驶室脸微侧对着陈颖尧说,打断了陈颖尧的回忆。阿语看着他的老总眉头微皱,心里一片了然。他跟了他十几年,自然知道陈颖尧在想什么,能让他心烦的事只有这个小妹妹——喻沫。
陈颖尧现在想的并不是这件事“该死,竟然走神了。”他心里暗骂一句,随后感到肩头一热,转眸间看到喻沫笑盈盈的趴在他肩头看着他“哥~,不去了好不好~”陈颖尧嘴角抽抽,摁着她的头往后驾驶推。喻沫索性继续往前坐到了陈颖尧的膝上。
“沫,你知道你哥我不喜欢幼童。做回去,等会小心摔了。”陈颖尧语气淡淡的说完便想把她往回丢,眼底却是一片宠溺。
“呲……”一声急刹车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等喻沫回过神来已经如愿以偿的坐在副驾驶,手里攥着陈颖尧的一颗琥珀色的袖口。而陈颖尧已经在车门外背对着他们,他们的车被一群身着墨色长袍的人包围,为首的人极为显眼的穿了一身白衣,如雪般的白发在夜色中渲染,消瘦的脸颊上如被剥皮一般,残破的血肉顺着下巴在白衣上绽开一朵朵血花,脸上依稀可见一些肌肉组织和血管。当喻沫对上白发男子的眼眸,眸子闪过一丝嗜血的残暴,随后恢复平静,喻沫猛地一颤,这是上过战场经历过死亡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包围他们的人手里不时地会折射出寒光,
“应该是刀。”喻沫想着“这些人应该是黑帮的。”白手起家什么的只是说给外面听,私下里受了黑社会不少好处,有时候其他的黑帮会来找事也不足为奇。
白发男子低头笑的魅邪,动了几下薄唇,将乱发撩到耳后,好像丝毫感觉不到脸上可怖的伤。陈颖尧的身影猛地一抖,大概是听到了不愿听到话,坚定的摇头,微不可见的向渴望下车帮他的阿语摆手,告诉阿语,“你不准插手”
遭到拒绝的白发男子眼眸中充满了绝望与害怕。他没有理由害怕陈颖尧,那么,他办不成这件事,后果应该很可怕。喻沫入神的想着,白发男子渐渐的开始气愤,一头银发微微颤抖,眼底飘红,血已经止住,一些肌肉组织还在往下掉,白发男子整个人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一般可怖。白发男子抓住陈颖尧的大衣,压在车门上,还没有干涸的血液滴在陈颖尧的脸上,白发男子又咬牙切齿的威胁.
“该死的,什么也听不见,操操操。”阿语恨恨的攥着方向盘,不错神的看着车外。
陈颖尧右膝猛地踢住白发男子的腹部,力道之大像是要将他顶翻一般。男子吐出一口血,浸湿了陈颖尧的大衣。白发男子失血过多从嘴角边喷出的血迹已是淡淡的粉色,他应该是之前受了很重的伤,男子抹了一把脸,露出伤痕下新生的肉,喻沫这才发现白发男子的愈合速度如此之快。可他再快也撑不住这样造,他左手捂住腹部,空闲的手砸向陈颖尧脸颊,陈颖尧没料到眼前人竟还有力气反击,一瞬间躲闪不及,却无奈何那人实在负伤太重,最后只是在陈颖尧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印子。白发男子无可奈何的后退两步,腹部的疼痛让他妥协的弯腰蹲在地上,右手伸向空中做了一个手势,一瞬间周围的人都已不见。
陈颖尧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脸上的血污擦干净,沾血的大衣随手丢在地上不与理睬。准备上车前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往阿语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刚刚听到了?”陈颖尧一手打开车门,另一手把住门框,身体向里探,声音略有些不忍。
“哈,颖哥你说什么呢……,听不见的。”阿语被这姿势吓了一跳,“赶快走吧,明天还有会。”阿语知道不该问的不问,所以刚刚的事他只当没看见。
“家里可还有妻儿老小。”陈颖尧神色淡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松开握住车门的手无声的摸住插在后腰的匕首。心里猛地一缩,终究,还是不忍吗?毕竟这个孩子是自己从小渔村捡回来的,毕竟从小到大都在自己身边,毕竟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回颖哥,均无。”阿语的话将陈颖尧拉回现实,阿语知道今天这一关难过,搞不好就陪进自己的命。他尽量将话说的简洁到位。他明白这样问只是走套路,他的情况,陈颖尧最清楚不过。
陈颖尧把匕首松开又握紧,微凉的冬夜下,陈颖尧竟感觉燥热不堪。“知道了,颖哥会安排好的。”陈颖尧反手抱住阿语,如同兄弟之间的拥抱。当然,如果可以忽略掉那只匕首就更好了。
“哥,我出去透透气。”“嗯,去吧,别走太远”“知道了”这一对兄妹的对话让还在陈颖尧怀里的阿语不知所措。
陈颖尧将匕首抵在阿语后心,“阿语,对不住了”随着话音消失,雪白的刀尖儿没入怀中人体内,陈颖尧怀中的男人说不上多健壮但也不是纸糊的,本能的挣扎身体前挺最后却如同脱水的鱼一般无力的倒在车座上。
陈颖尧看着在驾驶室里抽搐的阿语,满眼的鲜血淋漓。随后从那一片夜色生生冒出来了五辆车,呵,他陈颖尧出门何时只带一人。
“等会让那个小丫头看见了又该数落我了”。
“哥,你这算不算弃车而逃,逍遥法外,杀人藏尸……”陈颖尧一把捂住喻沫的嘴
“利益问题。”陈颖尧及其淡定。
喻沫:“……”
陈颖尧走到一辆车前,挥手让司机走,自己则坐在车内,看着一样的车内装饰,一时有些失神,好像阿语还在他身边。
随后,几辆车呼啸而过,只留下阿语和那辆罪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