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门相望,目光似乎能穿透门,将对方看得清楚。
外面汹涌澎湃的力量,那是超乎尧台所能控制的。纵使他在人前如何风光,到了这些早已死去的人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容器,一个可以接纳自己、让自己取而代之的容器。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她,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从出生起,这种怨恨只涨不休。
在门外的林岑龄见尧台是铁了心把自己锁在外面了,气愤之余,心头涌起一股名叫心疼的感觉。明明自己在鬼怪面前,就是一块肥肉,而这块肥肉居然放弃了她的保护。
真的是,蠢到家了!
听见门外再无动静,尧台缓缓松了口气。曾经让林岑龄保护,那是因为他出钱她出力,理所应当。这种关系的转变,让他也转变了想法。
即使自己危险,也不能让这个女人陷入危险之中。
可他到底漏算了林岑龄的性子,她怎么会被尧台拒之门外,就乖乖的躲在自己房间里。当他站在窗外,看着楼下已经准备就绪的林岑龄,本欲开口劝走,最终化成无奈的苦笑。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这人就是一根筋,既然答应你了,哪有什么临阵脱逃的事情。再说了,我还等着你给我负责呢。”下方的林岑龄头也不抬,弯着身子在地面上布阵。同尧台一样,她或许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但是好像出于本能一样,她毅然而然选择保护尧台。
很多事情,总是不假思索,便去做了。
尧台脸上浮出淡笑,由心而发的暖意溢出眼眸,紧紧的锁在下方的小女人身上。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既然你这么求我,那么我就答应你,等今天过去,我就跟那个老头子说,我要娶你。”只不过,他可不打算将林岑龄一个人抛在外面,独自面对狂风暴雨。
他跟林岑龄不一样,没有对抗鬼怪的能力。但是他至少还是个男人,就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身处危险之中。
尧台单手扶着窗沿,猛地纵身跳了下去。看得林岑龄心惊胆战的,小脸都没了血色。见尧台稳稳的落在草地上,也不能松下这口气。皱眉责怪道:“你找死就找死,上别处去,别污了我的眼。”
不难听出,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向来能过去的事情,这一次她倒是上心了。
“不过是二楼,这里的草地很软,我已经习惯这么做了。”相比林岑龄的着急,尧台显得淡定许多。只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习惯,生出几分心酸。
若不是习惯,他怎会毫不犹豫的从二楼跳下来,只是因为自己已经习惯这样了。在自己家中,遭遇危险。
“以后,不准你这么做。”林岑龄抿了抿唇,好像生闷气了一般,转过身去。
她刚才还真的以为尧台放弃希望了,关心则乱,忘记这是二楼,只要不是头朝下,是摔不死人的。
尧台则是笑着,感觉很是舒服。能被人关心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这功夫,一大波鬼怪已经步步紧逼了。他们模样寒碜的很,行走在月色之中,成群结队的,倒是怪吓人的。
林岑龄咽了咽口水,见这情况,心知肚明,他们两想要看见明天的太阳,可能性并不大。若是只有她一个人,脱身并不难,难在身后还有尧台。假设尧台是个陌生人,林岑龄也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危险逐渐逼近,然而林岑龄现在是毫无对策。
正当林岑龄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眼前晃动着一抹白衣。白衣鬼突然站在她面前,满眼戏虐的看着她。
“我们又见面了,小美人儿,需要帮忙吗?”
林岑龄挑眉,问道:“帮忙?你会这么好心吗?”
白衣鬼眼中噙着笑意,似乎看见林岑龄的窘境,很是乐意。“瞧你说的,我可是很乐于助人的。看你长得这么水灵,再看看他们的瘆人的模样,你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这群恶鬼的腹中餐吧。”他可不希望,有这么多鬼来分食,毕竟他还想占据尧台的身体,成为尧家的大少爷。
尧台一见到白衣鬼,便抱着很大的敌意。不是因为白衣鬼对自己心怀不轨,他压根就不记得白衣鬼曾经上过他的身,让他不高兴的是,他们两好像是老相识了。
快步上前,将林岑龄挡在身后,“你又是谁?”
白衣鬼轻笑道:“我们迟早会认识的,你不必这么心急。”
白衣鬼的心思,林岑龄是知道的。若是让白衣鬼帮忙,可不就是掉进了另一个火坑。林岑龄眼眸一转,掠过一抹狡黠,谁坑谁还不知道呢。
如今,白衣鬼倒真是唯一的希望了。
眼看着那群鬼怪就要过来了,林岑龄不能迟疑。“好,我知道你现在得让尧台活着,所有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你会不会隐身术,我帮你们遮掩气息。”白衣鬼言简意赅,说完便动身帮忙遮掩气息来。
林岑龄也不含糊,拉着尧台立刻使用隐身术。所谓隐身术,只是让他们不能发现自己而已,但是鬼怪却不一样,他们能够凭着气息,找到他们。
尤其是,尧台这么特殊的体质,恐怕很难遮掩。
奈何,这一次,林岑龄是真的需要白衣鬼的帮助。不然,照这阵仗,他们很难逃得出去。
且,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永无止境的接踵而至,找不出幕后黑手,他们迟早会被这些鬼怪给累死的。
尧台能够感觉到林岑龄手心里冒出的细汗,转头看着她紧张不已的小脸,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他不想让林岑龄再牵扯半分,只不过这些灵异并不是他所能左右。
在现实生活中叱咤风云,可到了他们面前,金银财宝又有什么用途。
久违的挫败感,紧紧地包围着尧台,让他十分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