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岑龄低头扒饭,尧台慢条斯理的吃着,谁也没有搭理云青青。
对于看不见的人来说,尧台这种人的确就像是个神经病。他现在是习惯了,风轻云淡了。但是那个时候的尧台还是孤苦无依,怎么受得了呢。
不在痛苦中成长,就会在痛苦中消亡。
尧台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只知道自己熬过来了,至今谁还敢像从前一样对他?
林岑龄偷偷瞄了几眼,见尧台好像屏蔽了云青青,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而云青青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觉得无趣,闭上了嘴巴。
干干的吃了几口饭,云青青就借口不舒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没了云青青这个叽叽喳喳的喜鹊,倒是清净了不少。尧台的脸色微微缓和,放下碗筷,说道:“饭后散散步吧。”
“哦,好。”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尧台,他走哪儿自己就跟去哪儿。她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跟上尧台的脚步。
夜晚的风,清清凉凉。漫步在夜色中,风中带着花香,头顶的明月高挂。看上去,就像镜花水月一样的美好,就是不真实了些。
尧台走在前头,林岑龄跟在后台,两人沉默寡言。
走了好一会儿,林岑龄回头看着尧家的灯火,才知道走了多远了。
“不能再向前面走了,我们回去吧。”走了这么久,尧家的花园还是没走到尽头,林岑龄这次真的是见识了。
尧台停下脚步,问道:“回去?”
“嗯,回家了。”
谁知尧台忽然蹦出了一句:“那不应该是我家。”语气中无尽的悲伤,苍凉如月色。好像有很长的故事,想要讲起,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岑龄沉默不语,见到这样的尧台,要是他愿意说,那她就做个聆听者,要是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因为好奇去揭别人的伤疤。
他忽然问道:“林岑龄,你想家吗?”
嗓音沙哑,没了以往的高傲。
想家?林岑龄四海为家,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亲生父母都没见过的她,连个幻想都幻想不出来。倒也不伤心难受,只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罢了。
不过,对尧台来说,却是童年的噩梦。
“好了,我们走吧。”尧台骤然恢复了冷酷无比的脸色,眼神中一如既往的傲慢,却难以掩饰眸底的一丝温柔。林岑龄待在他身边,确实是出于目的的。但是她所想的东西,只有他可以给她,别人都不可以。那他就有这个权力,将林岑龄困在身边,直到自己厌恶。
可惜厌恶没有如期而至,这个捆绑不知到何年何月,似乎遥遥无期。
一前一后的出去,一前一后的回来,一前一后的进入自个的房间。
躺在床上,林岑龄脑子里还在想着尧台刚才说过的话,他说这里不应该是他的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跟他的体质有关系吗?尧台幼年时发生的事情,绝对跟招鬼体质有什么关联。按理来说,他家世显赫,不应该如此凄惨。云青青在餐桌上说起,尧台小时候在云家寄住,若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尧台父母也不至于把尧台留在云家吧。
一系列的问题接踵而至,偏偏都是有头无尾,好像有些关联。
这些疑惑困在脑中一整天了,还是无从解答。唯有尧台能一一解说,但,林岑龄还是摇了摇头。缓慢的挪动着脚步,落下下一个台阶。满脸沉思,没有注意到身后慢慢靠近了的人影。
云青青在走道的另一头就看见林岑龄了,但是林岑龄想着自己的问题太出神了,以至于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杏眸掠过一丝阴狠,唇角微微翘起弧度。天助我也,林岑龄这个臭女人,既然想什么事情想得这么出神,那让我来帮她一把好了。
缓缓的朝着林岑龄伸出双手,眼见着就要落到那单薄的背影。林岑龄猛然回头,疑惑的看着云青青。
云青青甜甜的笑着,手落在她的肩上,“林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当心掉下去哦。”变脸之快,和刚才使坏的人,判若两人。
只可惜她不知道林岑龄曾经习武,比起常人的警觉要高上一倍。再加上她对气息的感觉也很敏锐,只要出现在身边,她都可以发现。所以,就算她刚才太过于专注,也早早的发现了云青青。
“哦,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林岑龄又落下一个台阶,跟她拉开了距离。她可不记得,自己跟云青青这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