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失去的青春,还能找得回来吗
不久前,我在我的微信公众号上看到了一条留言,它是这样的:“每当阅读你写的文章时,我脑海中都会浮现那些年少轻狂的画面和青春飞扬的场景!可是,为什么当我看完后,除了一脸的泪水和无尽的悔意、感概外,什么也没有收获!”
我当时就纳闷了。难道我写的文章是催泪弹?是后悔药吗?我的文学水准不至于这么浅薄吧?什么也没有收获?怎么可能呀?
我想了许久,实在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把我的QQ通过微信公众号发给了她。让她加我,点评一下我的文章不妥之处。
她加了我之后,二话不说就先发一堆QQ截图给我。这种行为令我很反感,所以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把她的QQ删除。另外一个原因是我正忙于赶稿和策划一些学校社团内的大型活动,时间紧迫促急。没有闲暇去顾及。
我把QQ她删除了以后,她又到我的微信公众号里去给我留言:“看来我不但失去了最宝贵的青春,我还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我看到她提及“最好的朋友”一词句时,已经猜到她是谁了。我本想不回了的,但是想了想: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会不会太没人情味了?最好的朋友啊,怎能如此绝情呢?
于是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回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你无缘无故的就给我发那么多照片,谁有时间去给你看?欺负我流量不值钱吗?你要知道,我虽然是个写书的,但是我的钱大多都捐给国家慈善机构了,所以说你懂的。”与此同时,我也感到万分的意外。失联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有一天居然会在网络里相遇!想想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她回道:“呵呵,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她仿佛也有些惊讶,“我原以为你会变得像你的那些文字一样尖酸刻薄,冷酷无情······”
我灰冷的笑了笑,回道:“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咱们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吧。”我原本无波无澜的心此时因为她的这些话,变得江翻海搅,难以平静。思绪也混乱起来。感觉天昏地暗,头晕目眩,整个人都要倒下去了。这场相遇来得太突然,让我猝不及防。
“苏,你还在为当初的事情记恨我,责备我吗?”透过她的这句话,我似乎可以看到她懊悔和痛苦不堪的样子。
“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你说我要怎么去怪你?怎么去责备你呢?我怪不起来!也责备不起来!”曾经对我亲如姐妹、情同手足的人,我该怎样去怪她?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去责备她呀?
不觉,泪水打湿了我的眼眶。混乱的脑海中,不时出现旧时光的模样,记忆的绪链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拉回过去:我们一起走过的青石巷,百花谷,校园书屋,食堂,甚至是海湾,沙滩······
我说了这句话,她就没有再回我的消息了,我想她也许是躲到某个角落、或者是躲到被子里、墙角、桌下失声大哭了吧!
她的名字叫张玉玲,是我的高中同学,人长得如花似玉、明眸皓齿。高二的时候因为和父母吵架,一气之下,不听老师和同学的劝解,抛弃学业,离家出走。从此音讯全无,影迹无踪。她离开的那天,我们找遍了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酒吧、KTV、网吧、野外、花田······从日出找到日落,从黑夜找到白昼,都没有找到她。
她是我在高中最好的知心朋友。我们之间几乎是无话不谈,无秘不言的。我们一起读书学习,一起逛街买东西,一起去参加各种数学竞赛······在百花盛开的时节,我们一起携手走过烂漫的花丛,沐浴春风。在树盛草茂的季节,我们一路追赶彼此的步伐,激扬文字,谱写人生。在秋雨绵绵,落叶纷飞的岁月,我们也曾惆怅感概,叹息百辗!在白雪皑皑,山苍野茫的余末,我们也曾在雪地里写也曾下了彼此的名字,互诉衷肠,倾吐心伤!
只可惜当时我们都没有手机,也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以至于她一走,我们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几天以后,她给我打了电话。当时我正在修稿,听到手机震动了,便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手机来。
手机的显示屏上显示:号码归属地:ZJ杭州。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因为当初她就是去了ZJ杭州。
原本我是想狠狠的臭骂她一顿的。可当我按下接听键以后,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她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用一种失魂落魄的声音说道:“真想不到,你还记得我。谢谢!”从她的语气中,反馈给我的信息是后悔和遗憾、怀念。确切的来说,更多的后悔和遗憾。因为说一句话,我就听到她纠结感叹了好几次。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我就一直把手机放在耳边,默默地听着她上一句接不上下一句的说话。
大概是她也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吧!说了上一句后,老半天才挤出下一句:“你现在有时间吗?可以出来跟我一起吃顿饭吗?”她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语音带着颤抖的色调。隐隐约约还有哭腔。
“有啊,你想什么时候都行!”我也知道她这些年在外面四处漂泊,东奔西走很不容易,所以心里的什么责怪,什么记恨……全都放下了。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再苦苦执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终究还是要狼狈匆促的跟着时间的步伐前行!
她约我的地点是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酒店。去跟她见面的那天,我一路上都在想,见到她是不是要先狠狠的给她几个耳光?要不要狠狠的给她几脚?或者是狠狠的勒索她一笔也行啊,反正现在外出打工的人都很有钱的?可我又转念一想,要是她有钱还会回来吗?说不定这些年都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呢?一时间,滚烫的泪水又划出了我的眼眶。
进了酒店,我本想装得坚强或者是冷漠一些。想把眼中的泪水控制住,不让它流出来。可是当我们真的相见了以后,却是悲喜交集,欲语泪先流。
在她的身上已经找不到学生的那种风姿和风貌了,她比起高中时候更加憔悴消瘦,那双缺乏生动的眼里遍布沧桑和凄凉,牙齿变得黄黄的,眼圈很黑,头发也染成了黄色。尽管她想尽法办法来掩饰自己的狼狈和后悔,但在友情和时光的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我们两人相拥而泣,彼此都哭得头昏眼花,思紊绪乱。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我发现我们的衣服都被彼此的眼泪打湿了一大块。
她挽着我的手坐在松软豪华的沙发上,倒了两杯酒。用一种迷茫凄楚的眼神看了看我,独自习惯性的端起一杯酒来,痛苦地喝了一口,道:“苏,你知道吗?其实我这辈子最怀念的时光,是我们一起走过的高中时代。如果人生还可以重来的话,就算是要用我的生命去交换,我也心甘情愿,可惜······”谈及往昔的点滴,都如锥心刺骨的伤痛。她刚被风干的眼眶又慢慢湿润了起来,无限悔意充满了她的心田,充斥着她的记忆。
我端起另一杯苦涩辛辣的酒一饮而尽,百感交集道:“是呀,我也很怀念!可是,白衣苍狗,时过境迁,一切都早已变得物是人非。我们终究与它南辕北辙、越行越远了!”
时光飞逝,沧海桑田,我们与它之间的距离始终越拉越长。再回首,除了遗漏在身后满满一地拾不起的忧伤,还剩下些什么呢?
“是呀,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真的就回不去了!”她终于明白,青春是多么珍贵美好!自己当初的任性是多么幼稚可笑!而今,想回头,早已为时太晚。
“就算你愿意交换,就算你失去了一切。它也不会重来了。它就想断线了风筝,出了笼子的小鸟,脱了缰绳的野马,只会在时光的更迭和岁月的变迁中离我们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最终就如一片划过我们生命时空的落叶,渐行渐远,坠逝时渊········”
那晚,我们彻夜未眠,就这样一直说话到天亮。在说话的过程中,每每说到那些触动心弦的地方,我们的眼泪都会不自由自的掉下来······虽然我们极力的奢望,拼命的渴望。可是,那一去不返复返的青春我们还能找得回来吗?我们还回得去吗?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它慢慢成为我们生命中的遗憾、怀念、过去、回忆……即便我们有一千万个不愿意,一千万个不同意!即便我们哭红了双眼、哭痛了心扉……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我们的身边如风逝去。它不会因为昨天的美好或沧藉而停留,也不会因为今天的悲痛或快乐而止步,更不会因为明天的相聚或离别而慢缓······它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