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建在山坡上的村落,二十多间用木板茅草搭建的简陋茅屋分散在山坡之上。
周边的缓坡,平地上是村里的旱田。都是伐木开垦出来的良田,长年的落叶植被腐烂后给黄土坡上带来了肥沃的土壤,在这片土地上种植的小麦都比其他地方的收成要好很多。这也让这个村落的人变得更富足。
然而,今日的村落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一群流寇袭击了村子。
流寇的首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长得牛高马大,面目狰狞,脸上有数道刀疤。
他本名王庆,匪号王血衣。本来是个军人,参加对匈奴的战争时当了逃兵,和两个同村的逃兵一同从西北草原一路逃回汉地。
由于没有收入,又怕被官府抓获,只能隐姓埋名,以偷鸡摸狗,拦路抢劫为生。
却不想,他们几个一路流窜,凭借高强身手和流氓义气,居然召集了一批乞丐、流氓、恶徒手下。
随着实力的曾涨,他也在西北之地闯出了一片凶名。
王血衣作恶多端,已经被官府列为重点打击对象。但是王血衣为人狡猾多疑,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多日。
他组织手下的亡命之徒到处流窜作案。
官府几次出动兵马围剿,都被他凭借自己在军中学得的一些作战部署而打乱脱逃。只要往大山里一窜,很难在延绵的原始树林中找到他们的踪迹。
等风头一过,王血衣又能死灰复燃,继续作恶。
这日王血衣带着手下流窜至此,发现了这片宁静祥和的村落。
恶徒们被官府围剿在原始树林中逃窜了半个月,身上的干粮吃完了只能打野味,采蘑菇果腹。虽然树林里有吃的,但是流寇人数众多,补给不能跟上,随身的马匹都被杀了果腹。
经过长途跋涉,穿越了茂密的原始树林,终于逃过了围剿,这下发现这片牛羊狗鸡遍地跑的富裕村落,饥肠辘辘的众恶徒们兴奋的哇哇直叫,抽出手里的刚刀就往村里里冲。
他们见人就砍,手段凶残,毫无人性。
村里的青壮见恶匪来袭,组织了一次反抗。
但是手持木棍菜刀的农夫是比不上手拿长刀身手颇高的流寇的。
几个照面,青壮们就被打散,纷纷被砍杀在地,血流成河。
王血衣见遍地的血流断肢尸体,心里却是一整畅快。弑杀的他虽然已经不用亲自操刀,却喜欢这种血腥扑鼻的气味,这是掌控别人生死的权威控制欲的满足感。
他闭着双眼,用鼻子吸了吸空气中弥漫血腥味,一脸满足。
身边的二当家吴猛看着王血衣脸上的表情心里一阵鄙夷,却不敢当面发作。
“大当家的,兄弟们杀的差不多了,要是把人都杀光了,咱们还怎么卖钱。”吴猛提醒道。
王血衣睁开眼睛,说道:“对,你去约束他们,把女人和孩子留下。全死了,就太可惜了,那都是钱啊!”
吴猛答应一声,往村里走去。
在村落附近的树林深处,一只六十多人的步骑混编队伍从容前行。
他们人高马壮,装备精良。为首的男子长相帅气,一身黑色的光明铠甲衬的人更加精神。
李峥神情严肃,静默不语,动作却是迅速果决,训练有速。为了防止马匹惊扰敌人,所有的马匹都带上了马橛子,在斥候的引导下,从容不迫的快速前进。
队伍走到村落附近,李峥抬手举拳,示意停下。
南霁云同高嵩分别上前听命。
“高校尉,带着你的人,从树林中绕行,在周围部防,防止流寇逃脱,策应我们。”李峥命令道。
“诺!”高嵩拱手领命转身而退。
“南霁云,你带一队人马从西面杀去,我带人从南面冲击敌人,你再从侧面攻击,相互策应。”李峥又命令道。
“南霁云领命!”
部署完毕后,李峥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同手下出击。
李峥同护卫们催马上前,直冲村落中心。
一路上田间地头,可以看见零散的尸体。有老有少,从衣着打扮上看,都是村落的村民。
有几间木屋被大火点燃吞噬,这是流寇们抓获的村里的老人,他们年老体弱,卖不出去,被锁在木屋里活活烧死。
看到这些死去无辜的村民和一片狼藉的村落,让护卫们更加愤慨。
“兄弟们,我们扫平流寇,为无辜百姓报仇!”李峥喊了一嗓子。
“诺!”
“杀光敌寇!”
护卫们纷纷响应,身下的战马更是小跑前进,马蹄声催人振奋。
这时候山坡上的流寇正集中在村里祠堂前的平旷上吃饭。
流寇们把抢来的物资堆积在这里,由二当家吴猛清点。
会做饭的流寇将村里的大锅集中在这里烧火做饭,村里的家禽牲畜被他们杀了顿熟。
王血衣不但弑杀成性而且是个老***凡是被他们这伙流寇抓住的貌美姑娘。
祠堂里关了十多名年轻的小娘和妇人,还有几个年龄尚幼的儿童。这些妇女儿童被流寇的凶残吓得瑟瑟发抖,哭泣流泪。
这位小娘大约十五六岁,是村里里正的女儿,长得貌美如花,却是个刚烈的性格。
王血衣将她从俘虏中拖了出来,压到侧房里。
小娘双眼怒蹬王血衣,拼命反抗,还抓伤了这个畜生。
可惜娇弱的小娘哪里是王血衣的对手,被王血衣打了几个耳光,又狠狠的把她摔在地上,摔的小娘头晕眼花。
“妈了个巴子,你干什么,没看老子在干事,你长没长脑子!”王血衣骂道。
二当家吴猛邹着眉头,心里骂道:“我才不想看你这长着黑毛的肉人。”
可他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大当家的,外面突然出现一队披甲骑兵,来势汹汹,向我们冲来了。”吴猛说道。
“什么?我们不是把官兵都甩开了吗?这是哪里的军队?”王血衣吃惊道。
他来不及穿上上衣,只在身上套了一条裤子就急匆匆的赶了出来,连鞋都没穿。
出了大门,外面的流寇已经在跟李峥等人厮杀在一起了。
李峥的这队人三十人的人马都是披甲重骑,对付这些流寇本来是毫无问题。
可是流寇们警觉性很高,在吃饭的时候也安排了眼力好的人手警戒。
当李峥的骑兵冲向流寇时,就被他们发现了。
流寇将物资堆在李峥进攻的必经路口上阻止骑兵的践踏。
李峥率领骑兵冲到路口无法跨越屏障。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手里的弓箭纷纷射向流寇。
流寇们没有弓箭,只能蹲在物资后面龟缩着,不敢冒头。
两个智商不高的流寇捡了几块石头扔向护卫们,却被李峥手里的弓箭射了对穿。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南霁云带着手下从西面杀出,这二十人是护卫中的斥候,也是最精英的强手,本来也是重甲骑兵,从西侧冲进了小平旷。
没有披甲的流寇手里的钢刀在重甲骑兵的冲击下毫无用处。
流寇们被马蹄践踏,护卫们的马朔、腰刀收割着流寇们的生命。
一个来回就将流寇冲散,留下二十多具尸体。
其他流寇吓得脚底抹油,纷纷四散奔逃。
胆小的流寇们干脆扔了手里的武器,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血衣和吴猛见此情况,赶紧冲回祠堂,将大门关闭。
“怎么办大当家的,我看这次咱们栽了。”吴猛心里焦急万分。
“狗日的官兵,派了这么多人围剿咱们。不过,你不用怕,咱们还有这么多人质,量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王血衣凶狠目光的扫了一眼蜷缩在祠堂一角的妇孺们。
吓的那些可怜的妇女儿童发出尖叫声。
李峥等人将投降的流寇纷纷捆绑手脚,押在一起。逃散的流寇也被埋伏在外围的高嵩等人击杀。
此时的堵路的物资也已经被搬开。
众护卫警戒在四周,打扫战场。
李峥南霁云和高嵩三人磨刀霍霍,逼问着这些俘虏。
这些投降的流寇都是胆小之人,平日里偷鸡摸狗,狐假虎威,都是欺软怕硬的人。
现在被抓了,已经没有反抗之心。
把自己这伙人的来历说了个大概。
李峥听完流寇们的回话问道:“你们的老大呢?”
“我知道他在哪!”一个女声传来。
李峥三人转头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从祠堂的侧房走了出来。
这位小娘长得眉清目秀,却是头发凌乱,脸颊也略微红肿,眼睛红红的挂着泪痕。
她穿着的衣服占了灰尘,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你是何人?”李峥问道。
“我是这个村落里正的女儿,我叫邱落。”小娘说道。
“你说你知道流寇的老大在哪?”李峥继续问道。
“是的,我在屋里看见两个人逃进了祠堂大厅。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的老大,另一个人叫他大当家的。”邱落说道。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房里没被抓到?”南霁云狐疑的问道。
“这……我之前也被抓到,关在祠堂大厅,还有村里的妇人儿童都被锁在那里的。”邱落说道。
李峥抬手指向祠堂正门。
手下们手持弓箭,将大门包围成半圈。
“里面的流寇听着,你们已经插翼难飞了,赶紧出来投降!”南霁云喊道。
躲在祠堂里的吴猛正趴在门缝里往外偷看。
见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吓得赶紧对身边的王血衣说道:“大当家的,他们都有弓箭,咱们这次很难逃脱了。”
“没事,咱们有人质,怕他个娘。”王血衣骂道。
“你们听好了,我们手里有十多个妇人儿童。你要是冲进来,我就把她们都杀光。”王血衣大声喊道。
李峥听了皱了下眉头。
“怎么办,他们手里有人质,不能强攻。”南霁云对李峥说道。
“告诉他们,只能留一个人质,其他的人质必须全放了。不然放火烧死他们。”李峥说道。
“啊?这样能行吗?”
“照我说的喊话。”
军令如山,南霁云只好喊道:“你们只能留下一个人质,其他人必须放了,不然烧死你们。”
吴猛和王血衣听了吓了一跳,妈的,见过狠人。没见过这种把土匪和人质一起烧死的官兵。
“你别吓我,我可是吓大的。”王血衣硬撑道。
“准备柴火。”李峥大声命令。
护卫们将流寇烧火做饭的柴火堆在祠堂的大木门和两扇窗户外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