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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湖边比武

冬日的阳光照耀在翠绿平静的湖面上,清风徐来,湖面水波微微荡漾,泛着亮闪闪的光华。

在湖边南面的平坦之地,一骑漆黑高壮的快马飞驰而至。它的四蹄动如幻影,马蹄的白色鬃毛随着奔跑的动作纷飞,四蹄犹如踩在四朵白云之上,宛如天上的飞马一般。

乘骑骏马的骑手也是身材高大修长,他一身暗金色锦袍劲装,手套护腕,脚蹬同色厚底马牛皮靴子,显得英武不凡。

只见他身子略略低伏,手握缰绳,脚踏马镫,身随马动,宛如人马合一。

忽然他侧头望向左侧,目光锐利如刀。他放开手心里的缰绳,伸手从马鞍下的弓篓里提出一把乌漆白桦木角弓,又从箭壶中抽出三支狼牙箭。

举弓搭箭,对准左侧三架箭靶,拉弓疾射。弓如满月,利箭如风。一支狼牙箭闪电般飞向箭靶。

在利箭飞行的过程中,他手上功夫毫不停息,又是拉弓再射,连续三箭射出。

就在奔马飞驰的几个呼吸之间,三箭分别射中五十步外的三架箭靶的红色中心。

南霁云,看着飞驰而过的骑手,暗自点头。这几日李铮在长安城东郊外练习弓骑,已经初见成效。

他颇感欣慰的是这个小主子,看似平日一副纨绔子弟的醉生梦死,仿佛对什么都不那么在意。但是他在练习武技方面却抱有极大的热情。本来他的已经错过了最佳习武的年龄,但是凭借刻苦的训练,不管是棍棒,还是弓箭、骑术都已经和安西上过战场的的老兵不相上下,缺乏的只是实战历练而已。

李铮牵马而来,站在南霁云对面。他一脸笑容,眉宇之间隐约散发着自信和从容。

“南大哥,怎么样?我的骑射,不赖吧,三箭三中!有没有跻身高手的行列?”李铮对着南霁云挤眉弄眼,打趣道。

“哼,你小子的骑射,要是在江南府兵眼中或许算是一把好手,若是在安西军精锐军眼里,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啦。”南霁云不想李铮太过骄傲,便有意打压他那嚣张气焰。

就在两人闲聊时,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李大哥,南大哥!”

李铮回头一看,只见张娇踏着轻盈的步伐而来,她的身边跟着一位中年男子。

今日的张娇头盘双丫髻,乌黑发亮的秀发辫子上面系者两块红色的发巾,显得俏皮又可爱。她的黛眉弯弯犹如柳叶,一双明眸又大又圆,目光中闪烁着灵动娇媚。她的面颊如凝脂般白皙,微嘟的嘴唇涂有大红色的胭脂,显得娇艳欲滴。她穿了一身大红色镶黄边的汉服,臂弯里挽着一个由红布遮盖的竹编挎篮。她在冬日的上午,随风而来,宛如一位下凡游历的琼瑶仙子。

“张娇,你怎么来了呀?”李峥笑着迎了过去问道。

“你练武这么辛苦,我给你送点吃的呀!”张娇晃了晃手上的竹篮笑着说道。

“哎呀,有吃的!给我南八看看!”南霁云一听有吃的,赶忙凑上前来。

“都是一些简单的小菜,登不上大雅之堂。”

张娇放下竹篮,掀开红布。里面放着四个木质食盒,一个酒壶,四套碗筷。

打开食盒,里面盛着四样小菜:油炒花生,红烧小排,水煮萝卜,碳烤肥鸭。菜色清亮,香气扑鼻。

李铮指着饭盒疑惑的问道:“这四个菜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有点像仙餤轩里的菜呀?”

“嘿嘿嘿,李大哥真是眼尖,什么都骗不过你。我去仙餤轩找你,掌柜的说你不在,我便猜你来这练武了。这菜呀,都是从仙餤轩买回来的呢。”张娇狡黠地笑道。

“我还以为这菜是你自己给我做的呢?”李铮说道。

张娇吐了吐粉色的舌尖,笑着说道:“呸,想的美,我哪里会做菜呀,只会吃别人做好了的。”

张娇身后站着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李铮和张娇说了几句话才留意到他。

这个人四十岁上下,眉宇平和,额头两鬓头发几缕白发显得略微沧桑。

他身穿箭袖、长下摆的上衣,灰色胡裤,脚踏软底快鞋。手脚都用布条缠绕,打着护手绑腿。这种上衣衣服中间不扣,由腰带勒紧,下摆左右分开,非常适合骑马,也是镖师和护院们最常穿的款式。

李铮便开口问张娇:“张娇,你身后这位是?”

“哦,这位周叔叔是镖局里的镖师,我爹的得力助手。”张娇连忙介绍道。

“在下李峥,见过周镖师。”李铮拱手行礼。

“在下周温良,李公子客气了。”中年男子连忙拱手回礼,他手里握着一个长感状的东西,由葛布袋子包裹麻绳缠绕。

李铮见了十分好奇,开口便问:“周镖师,你手里拿着这长杆状的是何物?”

“这个,只是一杆枪,是我随身携带的防身之物。做镖师时日久了,便得了个枪不离身的怪习惯,公子别见怪。”周温良语气谦和,真是跟他“温良“这两个字的名字十分般配。

“哦?”李峥一听便来了精神,他跟着南霁云学习棍棒已经有些时日。除了前些天对付调戏张娇的几个只有一把子蛮力的地痞流氓,就再也没有对有武功的人交过手。

他见周温良虽然说话平和谦虚,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隐约有高手之风。

李峥心思一转,笑着说道:“在下也同南大哥学了几天棍棒。我见周镖师也是酷爱武艺之人,不如咱们两切撮一下武艺,也求周前辈指点一二。”

“这,恐怕不妥吧,刀剑无眼,公子千金之躯,万一受了伤,我可担待不起。”周温良摆摆手说道。

“诶,没事,没事咱们不比刀剑,我们用棍棒比试,打在身上,最多也是痛一下而已,不碍事。”李峥大声说道。

身边的南霁云也在一旁帮腔道:“哎呀,周前辈,你就行行好,痛打他一顿,我这位小主子,就是皮痒的很。你多打他两下,他就浑身舒坦了。”

“你才皮痒呢,赶紧一边去吃你的东西去。”李峥笑骂道。

南霁云听见喜笑颜开,“好嘞,你跟周镖师慢慢磨,我先去吃美食了。”说完提着篮子就往大树下的阴凉处走去。

“周前辈,你看,你人都来了,不活动一下筋骨,对不起这大好时光呀!”李峥如牛皮糖般,黏住不放。

“好吧,既然公子这么有兴趣,那咱们两搭把手。”周温良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周温良左手手握长枪驻地,右手捏住绑住的麻绳一拉,布袋随着扎绳子的松动落了下来,露出里面寒光闪闪的枪头。

“这杆枪的枪杆和普通的枪杆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白腊杆制成,不这枪头则是由天外的陨铁打成。”说完,他扭动枪头,随着枪头螺旋璇转,居然把枪头给卸了下来。

“这枪头制作可真是精巧。”李峥叹道。这螺旋结构的铁器物件,居然能够在大唐朝见到,那打造枪头的铁匠不会也是从现代穿越来的吧。

凌厉的北风迎面吹来,挂起几根空地上枯萎的干草叶子,一股凌厉又萧杀的氛围充斥在这片空地上。

周温良拿着卸下枪头的枪杆,站在这里。他手握枪杆,枪杆平举。脚踩弓步,前脚为虚右脚踏实。目光一改之前的谦逊之色,变得锐利从容,一股江湖高手的气质悠然而生。

李峥则站在他对面十五步开外。他手握齐眉棍,举在身前,棍身斜举,棍头对敌。一副标准的棍法起手式。

张娇则站在三十步开外的树荫下观看两人比武。她生怕自己的爱郎被周温良打伤,又怕周温良年纪大了,万一扭伤手脚,也压不了镖了。总之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人中谁受了伤都不好。可她也知道眼前这两个武痴相聚,要是不活动活动,那是不可痛快的。

李峥这是第一次对付有出了南霁云之外又有武功的人,心中难免有一丝紧张。他握着齐眉棍的手心,略微泛起一些毛毛汗来。

对面的周镖师,他年龄虽然比自己大,但是江湖经验一定比自己丰富。看那一身架势,就知道他一定经历过大大小的武斗。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的长枪杆比自己手里的齐眉棍要长上许多。

江湖有云:一寸长,一寸强。长一点的兵器能够利用长的优势,在别的短兵器攻击之外的距离,率先伤敌。

必须贴身近战!李峥打定注意。

这周镖师虽然兵器占优势,但是只要自己依靠年轻力大,贴身硬靠,用齐眉棍短打,一定有所突破。

想到此处,李峥便对周温良说道:“周镖师,我来了,看招!”

说完他大喝一声,一个箭步,猛冲过去。

身随声动,手里的齐眉棍对着周温良的枪杆便是一磕。

周温良目光炯炯,他手里的枪杆一转,绕开棍头,一个回悬,搭在棍身。只见他双手一用力,枪杆头顺着齐眉棍身,便打向李峥握棍的左手,要是这一棍打中了,那李峥握棍的左手必然会受伤撒棍。

李峥早已不是刚学齐眉棍那几日的菜鸟,他见枪杆头打来,手下一个换棍,棍头下撤,棍尾翻转向前,泄去枪头之力。身子却毫无停留,几步跨过,已经冲到周温良身前。

好,要得手了!

李峥心里窃喜,他只要在前进一步,手里的齐眉棍就能打到周温良的脑袋。

周温良的枪杆长,却实有优势。但是太长的枪身已经被自己拨开,他无法再用枪杆挡住自己手里的棍头。

只见周温良露出意思浅笑,仿佛毫不在意向他头上袭来的齐眉棍。

周温良脚下突然发力,不退反进。手上的枪杆一松,他居然放开手中的枪杆,徒手向李峥袭来。

只见他左手一伸,以手架开李峥的持棍的左手手臂,右手一握铁拳冲向李峥胸口。

好一记黑虎掏心!

李峥心中大惊,幸亏他这几个月跟着南霁云对练了好久的齐眉棍,身上不知道被大了多少棍。现在的攻击只要靠近身体,身体就会自然的保护反应。

他脚下一个侧步,身体右倾斜,让过打向自己心口的铁拳。

这时候的贴身格斗,棍子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是个累赘。

李峥果断放来齐眉棍,右手伸出,勾住周温良的脖子,他左手顺势跟上,脚下右膝一抬,一个冲膝盖便撞向周温良的小腹。

这一招冲膝盖是李峥自己研究出来的,是参照后世泰拳里的膝撞学来的。

李峥上一世是个泰拳迷,他最喜欢一位泰国的拳手播求,是的腿法高手。他的腿法快速连貫有力,左右腿能随意踢踹。他的膝法更是凌厉,曾经改变日本格斗电视节目k-one的规则。

凌厉的膝撞在周温良的小腹,撞的他是牙齿紧咬,闷哼一声。

不过他不愧也是江湖老手,吃了一招,便躬身,手挡。李峥的第二下,第三下的连膝都撞在他的手上。

就在李峥要给他第四下膝撞的时候,周温良突然变招,左手伸出,抓住李铮肩膀,右手抓住李铮上衣的袖子,脚下一钩,便把李铮绊倒在地。

李铮倒地,周温良只要上前一步,踹向李铮的脑袋,或者踩向李铮的胸口,那李铮是必败无疑。但他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远远退开。

李铮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蹲地,站起身来。

他见周温良没有再打,也便停了下来。

“周镖师功夫了得,在下输了。”李铮拱手长揖,笑着说道。

“李公子的武艺也不赖,打得周某肚子现在还疼呢!”周温良摆手笑道。

这时,身边传来一阵拍手声。

“两位真是好武艺!”一个陌生的女声从李铮身后传来。

李铮回头一看,心中暗自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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