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曲河缓缓的流淌着,平静的水面倒映着两旁高耸的石壁,习习的山风吹过,青山绿水俨如一幅美妙动人的山水长卷,惹人迷恋,忽然,闷热的天气开始飘起雨来,雨势不大,淅淅沥沥,在清澈如练的碧水中洒起圈圈涟漪。
河中洲子上,几棵垂柳参差错落,秧绿的枝条上滴着油般的水滴,轻柔地滴落在那女子光滑如玉的脸上,但见粉颊含羞,玉目微怒,正如:一枝梨花春带雨,娇嗔玉眸啐樱桃,春心带恨氤氤意,风情几度无限。
没多久,一道青影疾跃而来,带着几缕雨丝,乌黑的头发间,密密的蒙盖着一层米粒般大小的水珠,晶莹透亮,刀削般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青衣青袍,身上背一把青锋长剑,目露关切,注视着女子说道:“师妹,发生什么事了?”
“师哥,呃......,没事。”那女子柔媚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这种事怎好意思启齿说呢,一抹红晕出现在脸上,脸庞如施了姻脂般的粉雕玉霞,模样动人。
女子名叫唐玉梅,为御剑宗宗主唐之焕之独女,青衣男子为唐之焕首徒唐青尧,两人年纪想差不大,皆为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俊俏,看似一对天衣璧人,羡煞旁人。
御剑宗底蕴深厚,历史悠久渊源流长,宗内唐氏七子境界高深,全宗弟子上千,在宋王族界内虽与神符宗和丹宗并称三宗,但实力却比后者高出不知多少,唐玉梅之母花姑,更是花族公主,身份尊贵,故在宋王族族界内,御剑宗为名副其实首屈一指的大宗派,宋王两族虽势大,但轻易也不敢得罪。
两人并排站立在河洲子上,望着前面碧翠曳曳的双曲河,各自心念微动,双曲河犹如一条玉带,在两岸的青石绿树中逶迤流过,绵延而出。
唐青尧看着唐玉梅脸若桃花,甚为羞涩,心中暗付,定是遇上什么羞于启齿之事了,可这荒山野水之间,人影都没见着一个,会有什么不可启齿之事发生呢?唐青尧心思过人,暗暗惴度着。
细雨浙浓,柳树下不时滴落着点点雨珠,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唐玉梅捋了捋秀发,见唐青尧甚是关切,生怕他知晓事情原委,浅笑一声,回眸说道:“没事,回吧。”说完头也不回,身形跃动,径直走了。
唐青尧看着那道优雅妙曼的身影,心旌摇曳,洒脱的摇了摇头,飘逸的长发甩动,回忆着那道回眸时如水的眼波,痴痴的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恋,稍候,身形一动,跟随而去。
微风吹起洲子上片片枯败的柳叶,飘入水中,缓缓远去,落叶情,流水急,自古相思最难明,春风回,白云逸,一腔细语与谁寄。
......
张笑儿紧了紧腰带,如影如幻的身形毫不停留,神识四动,根本不在意水下的石盘暗流,如游鱼般的从棱缝中穿插而过,带着几分羞愧又有一缕得意的小心脏里,只想着早点离开,免得横生波折,脑海中不时的浮现着那诱人的身段,脸上又浮现出带着几分尴尬的晕红之色。
身形自然闪动向前,心中不禁又感怀起来:懵懵懂懂春潮起,羞羞答答美人颜,肌润腮凝如丰荔,俊眼娥眉似新柳,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迎,妙哉,真是太美了,芳泽一眼览不尽,春色满园恁无情,还想看,哪里有?
不知不觉,竟傻笑起来,忘记了自己身在水中,一口河水吞下,呛得身体一个踉跄,眼泪都憋了出来,双手两边一展,冒上头来,深呼了两口气,又沉入水底,兀自踏波而去了,一道青白色残影,长长的留于水中。
行得两个时辰,忽见前方飘浮着几条死鱼,细看时,死鱼浙多,密密麻麻,张笑儿心头疑惑,身体斜窜,向左边疾闪而过,前方水质稍黑,团团缕缕。
跃河而出,发现前面是双曲河的一条支流,支流里水质发乌,死鱼成片,莫非水里有毒?好奇心起,顺着支流找寻而去,支流为一条宽约三丈的小河,水流较缓,蜿蜒而上,两边尽是悬崖陡壁,向前行得五六里的样子,前方出现一个小洲子,洲子上布满了黄白相间的鹅卵石。
发乌的河水到这里便到了尽头,前方的河水清澈见底,张笑儿举目四处细寻。
究竟是什么原因,毒死了这么多鱼?正暗付间,忽听得“咳咳”的咳嗽声,张笑儿遁声望去,只见一个大岩石下的河滩上,躺着一个受伤的老头,身体半泡在浅水中,后背淌着缕缕血丝。
张笑儿跃过去,扶起那老头,只见老头脸色发白,嘴唇发乌,牙关紧闭,消瘦而又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身上鹑衣百结,但甚是干净,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蓬乱如草,双眼无神的翻动了一下,白眼瞟了瞟张笑儿,爱理不理的说道:“小鬼,滚开。”声音有气无力,好像就快要死了似的。
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头,张笑儿查看了一下老头的伤势,后背布满了密集如针眼粗细的小洞,流着丝丝黑血,奇怪,血是黑色的,血中有毒,张笑儿有点恍悟,怪不得河水中鱼都毒死了,此毒看来甚为厉害。
抬起那老头的脖子,从怀中取出小元丹,止血丸和一个补血丸喂进老头的嘴里,老头显然受伤颇重,浑身动弹不得,任凭张笑儿摆弄,沉默不语。
“老伯,你这是中了毒呀。”中了毒,又不知是何种毒,又不会解毒之法,张笑儿有点茫然而又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脑中一遍遍的不停的思付着各种办法。
“小鬼,快滚吧,这毒你解不了,不想死就滚......远点。”那老头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力气,依旧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嗨,我好心救你,你怎么骂人呢,张笑儿看着这怪异的老头,心中一阵好奇心涌起,即便我解不了毒,我也不会死呀,我就不滚,你动都动不得了,看你怎样弄死我,区区毒而己,我又有何惧。
张笑儿体内默运大息法,浑身皮肤上紧贴着一层细细的白膜,站于老头身旁,一动不动的看着那老头,小脸上涌现着几分倔强,嘲讽还有几分挑畔的意思。
那老头咳了两声嗽,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张笑儿,心付道,“看样子这是个傻子吧,傻了吧叽的,明知有毒也不走,毒不死你。”
一会儿后,那老头见张笑儿不走,无奈的翻着白眼看着张笑儿,苦笑一声说道:“唉,没想到我薛金方临了临了还来个傻子作陪,老天爷你太公平了。”
“你才傻子呢!你说谁傻,不怕毒就是傻子吗?”张笑儿不服气的说道,心里有点生气,这怪老头,临死了还嘴硬,哼,薛金方,金方,我看你神方也不行了,不与你这个死人计较。
“哦,你不怕毒?这就奇了怪了,你可知道,任何人看见我都是躲得远远的。”刚才那几个丹药好像有了点效果,薛金方看样子有了点精神气了。
“你是谁?我为何要躲得远远的,我好心救你,你却不识好人心,真是没良心。”张笑儿也不客气,那股倔意上来了,也不管你年纪大小,梗着脖子对着薛金方就是一通呛白。
“哦,哈哈,我是谁不重要,你能救得了我?我下的毒全天下都没几个人能解,你个臭屁小孩子,也大言不惭,嘿嘿!”薛金方满脸鄙夷和不屑,翻着白眼白了白张笑儿。
“你自己下的毒?你脑子有问题吧?”张笑儿满脑子不解的看着薛金方,这个人一定是练功走火入魔了,神智错乱导致言语不清了,这世界上哪有自己下毒弄死自己的,这不一傻子吗?
“你脑子才有问题呢,你全家脑子都有问题,不懂还逞能,滚!”那薛金方还有理了,也不顾年纪辈份,直接开骂。
张笑儿懵了,这是个什么人呀,真是为老不尊,怎么骂人呢,心中恼怒,最恨别人骂人了,尤其是骂自己的家人,心念一动,想抽这老头两巴掌,但看到老头即将要死的样子,又下不去手,证了证,指着薛金方恨恨的说道:“我不和你这要死的人计较,我还偏偏就帮你把毒解了,我气死你,说,什么毒。”
其实张笑儿哪里懂什么解毒,见这老头子出言傲慢,极为无礼,张口闭口就是骂人,故意激他的,想好好耍弄他一番,让他死不瞑目。
“哟嗬,听你这句话倒有点像我那师弟薛金弦,好,我就告诉你,金花曼陀罗,你能解吗?”那老头翻着白眼鄙视着张笑儿,冷无表情的脸上略略浮现出一股子轻蔑和不以为然。
薛金弦,薛金弦?张笑儿不停的在脑中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金弦丹,薛青青,哦,原来如此,薛金弦莫非就是药王谷谷主,薛青青的爹,哦,你这死老头,原来是药王谷薛谷主的师兄,张笑儿思付一会,眉头一动,心生一计。
“老头子,不急,咱们换个地方说话,你这血中带毒,下游一路都被你害惨了,我带你到一处方便的地方,慢慢帮你解了。”说完也不等薛金方同意,抱起他就往外走了,找得一处干爽的山洞,放下了老头。
“老头子,我出去给你采点药草,你别乱动哦,坚持住,死了可别怪我无能。”张笑儿说完一溜烟溜出了山洞,心中暗自窃笑,手中赫然拎着那怪老头的纳物袋,跑到山腰仔细研究去了。
薛金方躺在地上手足皆动弹不得,满脸不以为然的自言自语道:“臭小子,你要能解,我就叫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