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膳毕,收拾完后,各自回房,显然明智也累了,没去张笑儿房中玩耍,张笑儿拿出《百物语录》,点起桐油灯细细的看着。
道德殿中,青玄,明阳,明月,明宏四人静静的贮立一边。
“明月,你这几日可曾有所发现?”青玄看着明月问道。
“我下得明宏所说的那深涧涧底,细细探查,终是在一处山洞之中找到了那黑铁蟒,不过那黑铁蟒己经死去几日了。”明月细细诉说着这几日前去查探的结果,心中又像不太明白,带着疑惑地说道。
“死了?我当日明明未曾杀死它呀,挨了我两剑但并不致命呀!”明宏也是一头雾水,这黑铁蟒生命力极强,断不致于挨了两剑就毙命了呀。
“是,我在那黑铁蟒身上也发现剑痕,的确是明宏寒月剑所留。”明月证实了明宏所言。
“那是怎么死的?”明宏看着明月。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我剖开那黑铁蟒,却见内里脏腑尽皆震碎,显然出手之人,元力高深,可能己达到元力五重天之境界了,境界便是比我都高出不少。”明月道出黑铁蟒的死因,但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呢,四人都弄不清楚。
“哦?”青玄惊疑,“这附近五重天境界之人,好像没有呀!”青玄觉得甚是奇怪,低头沉思。
“另外,我还在深涧的水中,发现这个,我不知为何物,请师傅指点。”明月说完后,拿出一白色圆环状物件递给青玄。
青玄接过那白色小环,只见脸色快速地抽动了一下,说道:“孕妖环!”。
“孕妖环?是何物?”明阳,明月,明宏齐声问道,显然以前从未听说过。
“孕妖环,为妖兽一族培养小妖兽时所用之物,妖兽族,皆是靠血脉传承进化晋级,小妖兽成长到一定程度时,便需要吞噬同族血脉中的精血传承,而高阶妖兽便可炼出自身精血,以供给低阶妖兽成长进阶之用,孕妖环正是用来保存那精血之器皿,待妖兽进阶时咬破此环,吞服炼化其中血脉便可。”
青玄详细的描述着这“孕妖环”的来历和用途,内心也是暗暗心惊。
“啊!”三人大惊失色。
“我们这苍冥山八百里范围之中,早就没有了二阶妖兽,师傅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暗中培养妖兽?”
明月看着青玄,揣测道。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凡一阶妖兽,没有血脉传承,是极难修炼到二阶妖兽的。”青玄说道。
“那一阶黑铁蟒,会不会在这大山之中,因缘巧合,有幸寻得那同族传承精血呢?”明阳面无表情,也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可能性极小,高阶别的妖兽,散发出来的气息八百里范围之内,我自是可以感应得到,可这二十余年来,苍冥山附近,我却未曾感应到呀!”青玄满心疑问,究竟是什么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培养妖兽呢?
“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圈养培育此种妖兽呢?”明月看着孕妖环,心中也明白了,这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培育。
“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防,你们三人以后得多多留心。”青玄严肃地对着三人说道。
“是”三人应道。
“师傅,上次为了对付这黑铁蟒,我还留了一道师傅的竹简在老狼庄,万一出事,折断竹简,师傅便可感应到,如今看来是用不着了。”明宏说起了老狼庄当时的情形。
“嗯,细心点好。”青玄说道。
“对了,师傅,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蜀山的人了,一行三人,向着万妖山中风魔岭方向去了”,明月说道。
“蜀山?蜀山远在那圣域之中,离此地万里之遥,你莫非认错了吧?”青玄不解的说道。
“绝无认错,那三人身穿蜀山弟子服饰,上绣“蜀山”两字,背上皆背一长剑,其中一人身材修长,背上长剑剑鞘漆黑,形式古朴,剑柄向一边弯曲,像一个大钩子。”
明月仔细地描述着当日的情形。
“太古天罡剑,李修竹?”,青玄沉吟道,“那人多大年纪?”
“与我相仿”明月回道。
“嗯,莫非是他门下弟子?如你所说,确是蜀山弟子无疑,他们所为何来?”青玄又问道。
“这个弟子倒是不知,只是在路上偶遇,也未曾打过招呼。”明月说道。
“看来这万兽山脉,是逾来逾热闹了。”青玄缓缓说道。
三人一阵无语,良久,方才退下。
......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半月过去了,天气逾发寒冷,苍宵山从半山腰以上便全是皑皑白雪。
云阳观玄重石梯上,张笑儿依旧在上面不知疲倦的上下往返。
这段时日,张笑儿手上又是多了一件事情——扫雪,每日必须把石梯上的雪块清除干净,云阳观久无香火,断然无香客前来,显是明月为考验磨炼张笑儿而特别吩咐的。
一早起来便去扫雪,扫完雪后,又拿起木桶走下石梯,来到小溪边,等待着那金芒鱼。
半月来,那金芒鱼和那黑头魈每日必至,似乎缠上了张笑儿,张笑儿性格也倔,每见必追,每天如此,一天不知道要追多少次。
明智明宏两人也都知此事,起初明智还饶有兴致的和张笑儿一起追,过了两日便腻烦了,不再理会。
张笑儿也不在乎,依然独自一人每日穷追不舍,直到消失。
霍的,一道金光闪出,那金芒鱼又来了,张笑儿一跃而下,飞身便追,这一月来,因张笑儿每日在玄重石梯上反复锻炼,身体变得越发轻盈而又充满了力量,速度自然是不慢,可依然是追它不上。
到得那小水潭边,只见那黑头魈又在前边枯草从里,伸出小爪子指着张笑儿“嗟嗟”怪笑,张笑儿也不气恼,瞬即跳上去,一路狂追,那黑头魈也不是那么好追的,张笑儿追着它在山上四处乱窜。
现在一口气能追出十里地远,十里过后,黑头魁又消失了,张笑儿指着黑头魈消失的方向,狠狠地说道:“你等着,迟早抓到你”。
云阳观石台,青玄、明阳、明月三人站在上面,望着张笑儿在山上四处乱窜的身影,哑然失笑。
“明忌师弟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师傅,是不是该教明忌师弟一种心法了?”明月用征询目光看着青玄。
“不急,半月前,我曾要他答应我一要求,只要他一答应,我便传他心法真决,不过直到现在,他还未曾回复于我。”青玄缓缓道出事件原委。
“哦!请问师傅,是何要求?”明月心中颇为好奇。
“终其一生,不杀一人。”明智平静的说道。
“啊!”
明阳,明月两人尽皆愕然。
中午时分,张笑儿手提木桶,心道:“再跑最后一趟,跑完就到了午膳时间了。”
心里这样想着,肢下加快了脚步,到得那石梯上,两步一阶的往下跳着,箭一般地冲向小溪水潭,如往常一样金芒鱼又出现了,追,照样追到二里外的小水潭边,金芒鱼消失。
正要回头,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张笑儿抬头一看,只见那黑头魈也一头扑进水中,朝前面那道隐约的金光扑过去,很显然,是要去抓那金芒鱼,看见那黑头魈在水中四处乱窜,张笑儿哈哈大笑,这黑头魈最喜吃这金芒鱼,显是我每天都坏它好事,憋了它半个月,憋不住了,哈哈,叫你每天都打我。
一阵大笑,那鬼头魈看见张笑儿在笑它,顿时好像也生气了,从水中摸起一石块,扬手就砸了过来,张笑儿闪身躲开大叫道:“还想打我”抬腿冲进水潭,向黑头魈扑了过去。
黑头魈四处躲避,无奈是在水中,哪里有在山上那么灵活,扑腾好一阵,终于是被张笑儿一把抓到了尾巴。
那黑头魈大惊,右臂狠狠抬起,一巴掌朝着张笑儿扇过来,张笑儿早有准备,左手也一把抓着黑头魈右臂,虽看这黑头魈年幼,但力气也不弱,一人一魈在水中翻滚着,渐渐向那水潭深处扑打而去。
忽的,一脚踏空,潭水漫过头顶,张笑儿和鬼头魈都沉了下去,张笑儿也不慌,从小就跟着二狗子学会了游水,心想好不容易,抓了半个月才抓住你,你还想跑?便使劲的抓着黑头魈的尾巴不放,那黑头魈也不弱,顽强的挣扎着,慢慢的拖着张笑儿住深处滚去。
霍的,水中一股暗流涌起,张笑儿和鬼头魈只觉被一股大力推着,不断向前,暗流速度极快,一下冲到一个大旋涡里,张笑儿和那黑头魈互相紧紧的抓着,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尽是哗啦啦的声音,身体被那尖锐的岩石刮蹭着,发出一阵阵锥心般的疼痛,随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下午,云阳观附近山头,几道人影在山间不停的寻找着,正是明阳,明月,明宏,明智四人,以四人的速度,己经找了三遍了,依然不见张笑儿的影子,小溪旁边空剩两个水桶,四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会去哪呢?”明宏喃喃说道。
“不知道呀,难道是追那鬼头魈去了?”,明智看着三人说道。
“不会超过方圆三十里,我往前面再去找找,你们三人各找一个方向。”明月说道。
三人展开身法,朝三个方向各自跃去。
......
张笑儿悠悠转醒,身体各处传来阵阵剧痛。
头皮,甚至连眼皮都觉得己经麻木了,手脚不能动弹,只觉得躺在一处浅水之中,耳边传来潺潺水声,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张笑儿方才觉得手脚能动弹了,艰难的从水里爬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四处看了看,右边全是黑漆漆的,左前方,有着一道道金光闪烁,不停四处穿梭,张笑儿向前走了几步,眼晴缓缓地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半眯着观察了一下前面的金光,啊,金芒鱼,张笑儿一声惊呼。
原来前面是一条小河,河水流速缓慢,那河里全是金芒鱼,当即忍着疼痛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一个大溶洞中。
溶洞十丈余宽,五六丈高,四周石壁布满青苔,地面倒也平整,上边布满了一道道均匀的小沟,里面一股潮湿的气息,但却甚是暖和。
这是哪里?回头望向身后,只见一双绿油油的眼晴出现在那后边的石壁上,发着两道幽幽蓝光,张笑儿心中一紧,仔细看时,却发现是那黑头魈,正蹲在石壁下的一块大石头上,也是浑身是伤,可怜的看着张笑儿。
张笑儿双手摸了摸身上,低头向下看了看自己,只感觉浑身衣服没有一块好布,露出道道伤痕,身上粘粘的,肯定是血,心中惊骇,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难道是被那一道旋涡,冲到这里的?现在怎么出去呀?
想着想着心中着急起来,四处观看着,凭着金芒鱼发出的金光,四周倒也能看得清楚,看着看着,张笑儿心里顿时绝望了,四面都是石壁,没有通道,也没有出口。
顿时颓然地一屁股坐到地上,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心里无奈的想道,身上的伤也是越来越疼,此时又累又饿又疼,身子无力,渐渐地向后倒了下去,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