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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有客自京都来

老者抱起余味往中山侯的小院方向飞奔而去。中山侯神色凝重道:“还是出事情了,先维持住,给京都送封信。”

老者带着担忧的神色看了一眼余味,朝屋外走去。

中山侯看这昏迷不醒的余味,懊恼的揉了揉眉心,随后抬起手掌,在余味身上几处关键的穴位连续重重的拍出十几掌。昏迷的余味从口中喷出几口污血,痛苦的皱着眉头。

中山侯细心地用毛巾擦掉余味嘴上的血迹,把余味的身体卷缩了起来,用一根绳子牢牢地捆住余味。此时的余味在昏迷中浑身不停的颤抖,牙齿亚打着哆嗦,中山侯抱来几床棉被,一层一层的盖在余味身上。

中山侯不知怎么应对中这种暴烈的真气,只能用最土的办法来给余味放血,现在只能等京都的那位来了。

醒来后的余味身体甚是虚弱,中山侯坐在床边对着余味说:“小家伙认识我吗?不要怕,老夫已经暂时释放了你体内的真气,短时间内不会再犯了。过不了多久,你父亲就要来接你了,先在这里养几天吧。”

余味看这这个陌生的老人,动了动嘴皮子,虚弱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大声讲话了,问道:“老爷爷这是哪里?虎子爷爷呢?”

“这里啊,是老夫的家,虎子啊,他去给你父亲送信去了。可怜的小家伙儿,先躺一会,老夫给你做了鱼汤,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喝了。”

余味乖巧的点力点头,此时他没有装祘,像是一个真正生病的小孩子,很听话,很乖。

中山侯抚摸着余味的小脑袋,说:“小家伙,你知道这个功法的厉害吗?你就敢练。”

余味摇了摇头,中山侯慈爱的笑了笑,道:“十一啊,真是脑子坏掉了,还真敢让你练这个,哎...”

余味在中山侯的照料下慢慢的可以下床了,中山侯没有要求他继续练功,他自己也不敢进入冥想了。每天跟着中山侯去钓鱼,回来后他切着豆腐,中山侯洗着鱼,一会功夫便做好了一锅香气四溢的鱼汤。一老一少倒也是相处的融洽。

中山侯钓鱼的时候有套自己的法子,鱼饵,一定要厚,鱼钩不用有倒刺的钩子,钓鱼之前一定要说两句好听的。比如,可爱的鱼儿对不住了之类的话。余味觉得这是鳄鱼的眼泪,明明每天吃鱼还要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自己。

中山侯每次钓完鱼之后,总要拿出一两条放生,余味问这是为什么。中山侯眯着眼睛,慈爱的说道:

“孩子啊,这鱼是生命,是有灵性的。你吃人家,总是对不住人家的。要想这鱼儿上钩,就要用丰厚的鱼饵,总不能让小鱼做个饿死鱼吧。鱼儿既然上钩了,就不能用带倒刺的钩子,鱼儿也会疼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每次钓完鱼,放生几条,这也是对生命的尊重,孩子啊,人活着就要心存感恩,万物的生命都是老天恩赐的,人不吃鱼人就会饿,鱼多了,他们就互相争斗,这水啊就变脏了,人喝不了水,不就死了吗?天地万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生生不息,天理循环,才能让这个世界更加美丽不是吗?”

余味听着中山侯的话,原来,这个世界的人也懂生态平衡呢。他仔细揣摩中山侯的话,不禁对中山侯的身份好奇起来,说:“老爷爷您年少的时候一定和厉害吧?”

中山侯微微一笑,道:“爷爷那时可是大将军呢,可能是这辈子手上沾了太多的血,老了就变得很爱惜生命了。哈哈,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一老一少每天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很是暇意,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武侯港来了很多士兵,街上的小摊小贩全部被赶回了家里,平时热闹非凡的大街这天却极为冷清,就是连从来没见过面县太爷也来了。听说小港里要来大人物,这几天港内的盗贼也是被清除了不少。

武侯港隶属济南府管辖,传说中的知府大人是一位很清廉的官员,百姓们都很好奇,知府长的什么样子。

中山侯带着余味站在隐仙山顶,望着小港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士兵,笑着对余味说:“你父亲派人来接你了。”

余味看到如此情景,心里却是一惊,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父亲还真是厉害,搞这么大的排场。不觉中,他心里也有些小威风,虽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庶子而已。

第二天,余味和平常一样,准备好鱼饵去钓鱼。中山侯却说:“小家伙儿,今天不必了,今天你该走了。”

余味放下手中的鱼饵,乖巧的点了点头。

小港的街道上,威武的士兵在街道两边各站一排,一直延伸到隐仙山山脚下。中山侯还是那副渔家打扮,带着余味在厨房做鱼汤。

港外的官道上,十几辆红色马车带着尘土像小港飞奔而来,街口早已站着好几个官服打扮的男人,下到等级最低的县令,上到司马,通判都早早的在此等候,等候着大人物的到来。

马车队伍停下了,中间一辆马车下来了一个雍容华贵年轻妇人,左右跟着几个俏丽的丫鬟。这位妇人面容姣好,双眸如漆,身着一身深蓝色襦裙,轻柔的海风吹过,身上裙裾微摇,金铛微乱,但是配着妇人那股含而不露的贵气,却让人不觉得如何招摇,反觉得理应如此。

这位年轻的妇人乃是当朝宰相大人余甫仁的孪生妹妹,也就是余味的姑姑。由于她性格温文尔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相又是甜美,祖上又又是出过国公,故深得太后喜爱。曾嫁给亲善王的小儿子弘文,后因弘文意外身亡,玉华夫人便成了一介寡妇。她又与弘文感情深厚,遂一直不曾改嫁,皇帝便此封她为玉华夫人。

济南府知府林丛德自前面的马车上下来,踩着碎步子走到那位年轻贵妇身边恭敬的说道:

“玉华夫人,武侯港到了,武侯爷就在此雅居。”

说完,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玉华夫人带着笑容微微点头,道:“有劳林大人了。”随后踩着莲步,往街口走去。

刚到街口,早已等候多时各个官员一起作揖拱手对玉华夫人行李,雨华夫人却是淡淡一笑:“诸位大人,不必多礼,余氏本是来探望武侯将军,顺带接侄子的,却让诸位大人以大礼相待,余氏甚是惭愧。”说着对着各位官员微微颔首。

话罢,便随着林丛德的带领往山顶的方向走去。

林丛德官居从四品,玉华夫人说白了也不过是个正四品,却是对玉华夫人恭恭敬敬,因为他知道。玉华夫人有个当宰相的哥哥,和皇帝又是以兄妹相称,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得罪。所以,自从得到消息后,他便开始张罗接待的礼节,没想到,玉华夫人根本不理会他的招待,他心里思索着什么地方出了岔子,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做得很好,但是他不知道玉华夫人此时只想快点看到余味。

隐仙山山脚下,玉华夫人望着半山腰被树林遮住的道观,那双漂亮的美眸中依稀含着泪光,对着随行的丫鬟护卫一挥手道:“爬上去。”

林丛德正准备唤来轿子,却被玉华夫人一句爬上去,深深的咽下那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

中山侯和余味坐在道观里等候着玉华夫人的到来,余味此时有点紧张,他不知道是谁来接她,他不知道该叫什么。他听到道观外的小路上传来一阵声响,他知道人快来了。

于是,余味扬起略带紧张的小脸,问中山侯:

“爷爷,接我的是我的父亲么?”

“是你的姑姑。”中山侯笑眯眯的对着余味说道。

玉华夫人推开道观的大门,见到椅子上的余味,霎时间,眼泪便留了下来。提起裙摆,一路小跑,全然不顾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李从德。

“玉华见过老将军,由于京都离此处距离实在遥远,路途不便,恕玉华不能经常来探望老将军,老将军身体近来安好?”

玉华夫人先是对着中山侯万福一礼,极有礼貌的问候着中山侯。

“你这丫头,对待老夫还如此多礼。”

中山侯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林丛德慌慌张张的从后面追上来,正了正神色,对中山侯道:“济南府知府林丛德见过武侯大人。”

中山侯大手一挥“免礼,你退下吧。”

林丛德一愣,一声卑职告退还没来得及说,中山侯便给了他一个背影。

“这便是我那侄儿吧。”玉华夫人双眼闪烁着泪光,紧紧盯着余味说。

余味伸出小手乖巧的拱了拱手“以安见过姑姑。”

玉华夫人眼中流着眼泪,轻轻拉过余味,一双玉手捧着余味的脸蛋,怜爱的说:

“可怜的侄儿,这些年苦了你了,姑姑这就接你回家!”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玉华夫人仔仔细细的看着余味,嘴里轻声念叨着:“和姐姐一样漂亮。”

余味自始心中闪过很多种见面后的场景,虽然自己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余家,但是此时一股源自血缘般的亲情还是让他心里一暖。

玉华夫人从始至终都是一脸怜爱,满眼的心疼神色,呆呆的看了余味许久,知道中山侯哈哈一笑才缓过神来。

中山侯道:“一路风尘而来,丫头先进屋谢谢,好让这小家伙准备些行李物件。”

玉华夫人便拉着余味往屋子里走去,一路看着道观中有点简陋的摆设,和余味屋子里冷清的环境,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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