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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愿者上钩

此时距离云顶天宫数十万里之遥的西南面某处,一名威严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过一条条长长的连廊,只见男子头戴一精巧的翠色玉质香叶头冠,身着墨色锦袍,袍内露出雪色银白的内里。连廊两旁遍植牡丹、芍药、杜鹃、丁香、全是珍品,无一例外,可这名中年男子却并不在意,只是注视着前方,疾步行进,袖袍随着身体摆动,大开大合,十分霸气。间或有穿着道士服的小道士在打扫,凡看见中年男子,均是低下头,微微伏下身子,尊称其为“易天真人”。

若是往常,中年男子定要点头示意作为回应,以示尊重,且表情一定要面带微笑,威严中透着温和,慈祥中透着严肃,如此最好。可今日他却无暇顾及其他,就连步伐也不似往常那般从容不迫,这样急匆匆的样子在从前的他看来简直是不能容忍的,可此时他却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想着快点!快点!再快点!

穿过连廊走进内院,便来到了他自己的居所,袖袍轻轻一挥,大门应声合上,也不见他步伐放慢,反而比之前更快不止一点,眨眼便进入屋内。反身关门,同时嘴中默念口诀,与此同时,只见墙上一幅及地山水长卷散发出柔和的微光,随后画幅上的墨汁如侵入水中一般渐渐化开,再之后画作表面竟也泛出层层水波,细不可闻的流水声从上面传来,中年男子径直往前,竟然走入了画中。

顷刻间眼前一片黑暗,可也就持续了一瞬,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切就又亮了起来。

眼前是间不算很大的屋子,陈设并不奢华,简单中透着随性,倒让人没由得感到舒服。

一名紫衣女子坐于红木高脚圆凳之上,瞧来不过双十年纪,面容清丽,肤白胜雪,额头正中一小小的花瓣形朱砂痣更衬得此人唇红齿白,清丽脱俗。虽算不上一等一的美女,可女子身上却仿佛有种魔力一般让人神往,这种感觉若隐若现,如影随形,似乎比妖艳的面孔更让人神迷。

在女子身旁有一张寒冰床,上面躺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应该有六七岁的样子,此时男孩脸蛋红彤彤好似熟透的苹果,大大的眼睛安静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听话的伏贴在眼皮之上,微卷的头发,微微翘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中年男子本来急匆匆的步伐在看到男孩的那一刻陡然变慢,仿佛是不经意的,连脚步都轻了下来,就好像男孩真的在睡觉,不忍把他吵醒一般,可中年男人与紫衣女子都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大师,凡儿他……您刚才用彩蝶唤我过来……可是要告诉我……是不是凡儿有救了?”男子轻抚着男孩额头,时而哽咽,时而狂喜,语无伦次的向紫衣女子问道。

“这半个月来,我每日都唤出彩蝶为他解毒,一日都不曾停歇,现如今,这毒是吸了八成九成,人你也看到了,和当初中毒之时是判若两人,身体既然完好,下一步便是还魂了。”紫衣女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她声音虽然动听悦耳,却着实十分清冷,言语间不曾流露出丝毫的情感。

“是......是!大师所言极是。”中年男子一扫之前的威严,在紫衣女子面前显得唯唯诺诺。

“这还魂是我家传秘术,逆天命,损我阳寿,可既然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损些阳寿便也无妨。”女子语气依旧冷若冰霜,在男子期盼的眼神中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这还魂之法还需借助阴阳法器才能发挥出效果,我自有家传的玉扇,可若是宝物越多,成功的机会便也越大,真人若是能再寻来几件,还魂定能成功。”

“这……要到何处去寻?”中年男子问道。

“听闻贵观便有一件宝物,刚好可以一用。”紫衣女子眉眼一转,不再说话。

“此为何物,还望大师点明,我这就取来。”男子急忙说道。

“贵观祖师的圆寂金丹!”说完,女子望着一脸惊诧的中年男子,似是预料到他会是这副表情,竟然微微笑了起来,这一笑红唇似火,眉眼含情,妩媚妖娆,竟与之前冷若冰霜的她判若两人。

“这……这可使不得!先不说这有违组训,对祖师先人大为不敬……何况我又是来做此等有违天理之事,使不得!使不得!”中年男子立刻否决,丝毫不带犹豫,显然是对祖师及祖训极为在乎与看重。

“不用也未尝不可,不管怎样,我自当倾尽全力,只怕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若换了是我,便不会想那么多,毕竟我修为有限,若是不能一次成功,恐怕再难有机会了。”说完,紫衣女子仿佛无限可惜的看着寒冰床上的孩子,轻轻用手撩拨着孩子的头发,竟是对孩子说道:“你放心,姐姐会倾尽全力,到时你醒来,姐姐再与你一起放纸鸢,捉鸣虫……”

“别再说了!”中年男子低头掩面,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罢了,罢了!”男子抬起头长出了口气,“多谢大师的这份心,若是能救活凡儿,就算让我易某人来生当牛做马,也绝无怨言……圆……寂金丹……何时需要?”

“到时自然会告知于你。”女子收敛笑容,面容恢复平静,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易某人在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师能对先人金丹给予尊重,勿要伤到碰到,易某在此谢过大师。”

“你放心,我对贵观也是心存感激,虽然没有你对祖师那般感情,却也有三分敬重的。”

说话的男子是古云观易天真人,而紫衣女子则是天姬国的洛心。

古云观内祖师已圆寂,包括易天真人在内有四位真人大师,只是其中一位真人大师在三十岁那年因为意外武功尽废,此后便终年于别院修养,并不参与观内事务,只是空有名头罢了。其余十数位长老,数十位炼丹药师,百位传道师,观内弟子万余人。

而寒冰床上躺着的是易天真人最为喜爱的小徒弟,当然,这个弟子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便是易天的亲生儿子,是易天真人与一民间女子相爱的结晶,取名天逸凡,女子将儿子扶养至六岁,却不料在这一年得了一种怪病,女子知其命不久矣便跋山涉水不远千里领着儿子拜访古云观,将其托付给他的亲生父亲,当然,是以真人弟子的身份,而那女子在来到古云观的第三日便魂归西天。

由于有违祖训,外人并不知道易天真人有个儿子,易天对外也只是称其年幼,又年少丧母,便亲自照顾其饮食起居,对此子更是有求必应,而这孩子确实也是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又心地善良,易天真人将其视为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可是一个月前,逸凡却无意中中了无名奇毒,毒性发作极快,不过半个时辰,人便没气了。易天请观内高人轮番来看,可都毫无头绪,又遍请名医,依旧没人能查出中了何毒,又当如何解毒,无奈之下,易天真人只能将天逸凡的身体置于观内至宝寒玉冰床之上,先护其肉体,再找救人之法,可人死怎能复生,这么简单的道理易天真人如何能不明白,可他就是不相信,任旁人如何相劝,依旧我行我素,每日寻访名医,从古方中配药。

半月前,易天真人从外归来掠过一片竹林,触景生情不由得心中一动,下意识的便停了下来,这片竹林位于古云观以西十余里,面积不算很大,却在这里有数百年的时间了,之前逸凡会央求易天真人陪他来这里一起玩,逸凡喜欢竹子的枝节,喜欢刚冒出土的竹笋,喜欢随风颤动的竹叶,喜欢竹林里那种特有的“沙沙”声,喜欢竹林里到处绿油油、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易天真人看着这里熟悉的场景,却独独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人,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

可就当易天真人准备起身离去之时,竹影交错间,却远远的看见一个紫衣女子坐于地上,心中未免疑惑,一时倒没有了动作,远远地只见那紫衣女子手中捧着一只斑燕,斑燕羽毛尚且光亮,可脖颈却似没有骨头般歪倒在一边,显然是死了,女子虽然是看着死去的斑燕,可却面容平静,并无悲伤或者惋惜之色,只是眼瞳微动,似乎是在想些什么。随后,女子打开随身携带的针盒,取出一根银针,对着斑燕的翅膀,脖颈还有腹部几处地方轻轻刺入,而后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丸药,用真气碾碎,撒入斑燕口中,谁曾想,片刻之后,那斑燕竟然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紧接着便能直起身子,而后伸展翅膀,竟然飞了起来!斑燕围着少女飞了几圈,似是表示感谢,接着便越飞越高,眼看着斑燕就要飞出竹林,飞向蓝天,突然!一只白隼从旁边冲了出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叫,只听“扑棱”两声,斑燕便被白隼抓住捏死。

女子略微有些吃惊,就连易天真人也不由得微微眯住了眼睛,显然也是没有预料到这突然的变故。

“好厉害的手段,佩服佩服!早就听闻天姬皇室的医术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一名男子从旁边灌木之中走出,那白隼缓缓落于其肩膀之上,“我段某人向来只会杀生,刚才一时手痒,冒犯了洛仙子,还望见谅。”男子言语谦卑至极,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刚才是男子的无心之失,可男子脸上戏虐的微笑却出现的不合时宜。

这名男子着装怪异,虽口中讲的是中原之话,可发音却并不标准,在他出来后,身后接连跟出来三个人,其中两男一女,皆是奇装异服,不似中原人打扮,想来或许是来自西荒蛮夷之地。

易天真人在一旁听见看见这一幕,瞬间是又惊又喜,万千思绪涌入脑中,却是下意识的默念匿形诀,悄悄隐匿了身形。

话说西荒面积辽阔,其地域之大,只怕与中原也是不相上下,如此广阔的地域却少有平原盆地,有的只是数不清的崇山峻岭、毒蛇猛兽,故而生存条件相当恶劣。可虽然环境艰苦,在这幅员辽阔的西荒却也有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众多村寨与王国,其中有一小国名曰天姬国,皇室姓洛,全国上下加上王室也不过寥寥万余人,可就是这万余人的小国,其名头却丝毫不亚于诸多大国。

天姬国之所以为人所知是因为其国人不分男女皆习医术,尤其皇室中人,更是有祖传秘术,据说皇室中人修习的秘术非一般医术可比,其通神御鬼极其厉害,修习至极致甚至能够起死回生。名声之响,就连中原各大帮派或是底蕴丰厚的世家都有不远数十万里至西荒天姬国请来高人的先例,可就在七年前,这天姬国上至皇室下至平民万余人却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夜之间,天姬国变成了鬼国。有人说是他们树大招风,招人记恨;有人说是他们治死了人,得罪了某个大的帮派;也有人说,这天姬国举国上下救人无数,积德太多,都被上天请去当了神仙入了仙谱。总之人们是众说纷纭,可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天姬国的人确实都在一夜之间失踪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其实要说起来,这件事情确实透着诡异,不光是西荒,就连中原也是一样,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帮派与国家势力,之所以能存在下来,必然有其厉害之处,或是有靠山、或是有实力、又或者是有老祖宗传下来的厉害法器,防御大阵。就算被灭国,也不可能一点动静跟痕迹也没有,所以这件事在当年震惊一方,毕竟天姬国善举颇多,救人无数,少有仇敌,却与众多邦国交好,与天姬国为敌可以说是万夫所指,要引起众怒的,真不知是何方势力如此大胆。

以后的几年里,中原各地偶尔听说有洛氏神医妙手回春的事情,也有流传过洛姓女子给瘟疫灾区发送药物救人无数的传闻,可都亦真亦假,不可尽信。

易天真人之所以又惊又喜自然也是想到了西荒的天姬国,听那个自称为段某的家伙称呼紫衣女子为天姬国皇室“洛仙子”,加上刚才那紫衣女子确实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将那已经死去的斑燕救活,想来这紫衣女子应该就是天姬国皇室洛氏的传人,想到自己无意中遇上了这传说中的神医,易天真人高兴的近乎发狂,只要有了眼前这位紫衣女子的帮助,自己的凡儿就有救了!真是苍天有眼,天不负我!

竹林中那个段姓男子一开始似乎是兴致颇高,眼下又地处中原,估摸着也在中原呆有一段时间,所以怡情怡景的说了几句蹩脚的中原话,而那之后便就改回了西荒蛮语,易天真人虽听不懂蛮语,可从语气神态能推测出这段姓男子是在质问什么,后面的一位年轻女子也声色严厉的附和了几句,而紫衣女子依旧保持着之前坐于地上的姿势,语气不卑不亢,时而沉默,时而回答三两句,眼神清冷,丝毫看不出情绪。

段姓男子问了几句见那紫衣女子不为所动,似乎耐心用尽,便抽出腰间皮鞭高高挥起,眼看便要甩下,只见紫衣女子依旧不紧不慢,俏眉微挑,却是转头轻轻吹掉肩膀上的一片竹叶,抬手间,一只七彩蝴蝶翩然而出,双翅轻舞,香风阵阵,而紫衣女子那冰雪般的容颜也随之像是融化了一般,一时间竟然娇笑嫣然,美艳无比,兰指微翘,轻掩香唇,指间贝齿微露,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此时,那段姓男子竟然愣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不光是他,就连其余两个蛮族男子也都眼含盈盈春意,显然是中了媚术,陷于幻境之中。

“这女子的媚术竟然如此厉害!”隐藏在暗处的易天真人可谓是大开眼界,想来中原武功多为正统门路,讲究诸多,少有此等邪门妖术,那易天真人自然也是没见过此等怪异法术。

那名段姓男子是西荒大佘国一名大长老的长子,这大佘国国力雄厚且物产丰富在西荒名头极响,这次他随父亲应大佘国国师的要求来古云观商议要事,要说这次拜会本应秘密低调进行,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可偏偏这个大长老的长子却耐不住寂寞,在观中待了一日后便四处溜达起来,这中原风景自是没的说,小桥流水,灌木葱茏,和西荒那等崇山峻岭自是有着天壤之别,加上中原的美女比起他们的蛮族女子来更显得长相娇美,柔柔弱弱。这个段公子这几日不是流连茶馆酒楼,便是四处游山玩水,今日却可巧碰上了天姬国后人,他是西荒之人,自是认得那紫衣女子手中的扇子正是天姬国皇室的御用之物幽冥玉扇,反正天姬国已经亡国,见这女子又是独自一人,便起了趁火打劫的想法,原本他武功虽然稀松平常倒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可他没想到这俏丽女子竟会此等法术,一时大意才着了道。

眼见段姓男子和身边两人都被媚术所惑,刚才说话的那个蛮族女子二话不说,提剑便朝紫衣女子刺了过去,蛮族女子长相粗鄙,武功也不似寻常女子般柔美,反而剑势极快,如男子般利落。

那紫衣女子眼见剑势凌厉,也丝毫不犹豫,双手轻抬,真气流转,翩然起身向后飘去,飘行中衣袖轻摆,瞬时又放出数只彩蝶,紫衣女子边退边打,指如兰花绽放,那几只彩蝶也随手势变化轨迹,竟与那长剑迎着撞去,可奇的是,当头的一只彩蝶与长剑相撞,长剑竟然立时被档,停在半空,而那只彩蝶则顺势向后翻了几翻,又翩然飞起,竟然丝毫没有被剑势所伤。可那蛮族女子毕竟剑势凌厉,又快又狠,招招直刺要害,而紫衣女子只是格挡,却无法还击,数个回合下来似乎渐渐抵挡不住,瞧上去倒是处于劣势。蛮族女子越战越勇,在又刺了一剑之后,迅速看了那紫衣女子一眼,见此时紫衣女子香汗淋漓反倒更添妩媚不由得紧咬牙齿,眼中嫉妒之色一闪而过,而后变成得意,似是胜券在握。

蛮族女子一边挥剑一边调息将真气注入长剑之中,奇的是,那长剑眼看着竟由银白色变成了明黄色,就好像刚从火炉中烧红了拿出来一般,剑上的热气更是随着剑势迎面扑来,显然非凡品。那蛮族女子似是支持起来有些费力,由单手持剑改为双手握剑,大开大合,霸道无比,眨眼便将彩蝶队形打乱,一只飞的稍慢的瞬间便被剑气所伤,那美丽的七彩翅膀竟然烧了起来,受伤的蝴蝶挣扎了几下立时变为一股黑烟,紫衣女子平静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一丝心疼,可她却并不将蝴蝶收回,而是口中默念,指决变得更快,远远望去连手指都看不大清了,数只蝴蝶也急速扇动翅膀,竟比之前快了数倍,彩蝶围着明黄色的长剑疾飞,隐隐带动气流。

蛮族女子顿时觉得手上的力道重了一倍,本来以她的功力祭出长剑的火焰已实属勉强,刚才便是要用双手才能勉力支撑,可奈何她一看见紫衣女子施展媚术时那妩媚娇人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蛮族女子长相粗鄙,从小便受人歧视,就算她天资聪颖,就算她刻苦努力都无济于事,所以从小就对那些或是美丽或是娇媚的女人心存敌意,适才又见那紫衣女子在自己的凌厉剑势之下依然游刃有余,虽然处于劣势却是几次有惊无险化开了攻击,不由得心生燥意,其实本来照这样下去,蛮族女子占据优势,再慢慢寻找紫衣女子的破绽便可,但是……

几只彩蝶围着长剑越转越快,隐隐有风声传来,蛮族女子感受着剑上传来的震动发觉已然控制不住手中的剑了,可还在拼命支撑。

一旁的紫衣女子突然手势一顿,右手五指轻扬,明黄色长剑从蛮族女子手中脱飞而出,远远的倒插于地面,其上光芒一闪又恢复了银白色。

蛮族女子来不及收回真气,顿时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上,不过尚有鼻息,瞧那样子应无性命之虞。紫衣女子收回彩蝶,却并不看地上蛮族女子的死活,也不管那三个又呆又痴的男子,轻轻一跃,飘然而起,可似乎是体力透支,女子不过飞起一丈有余,便以手扶额,如一片花瓣一般落下。

易天真人闪电般掠了过去,双手托住紫衣女子,赶忙用内力探查这女子的经脉和鼻息,发现其经脉通畅、鼻息稳健,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将其抱起,朝古云观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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