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该不会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怎么,一个大男人还不敢跟我一个小女子拼酒?难道是怕我在酒中下毒!”杨大小姐边说边掀开封泥,倒出一大碗,一口干了下去,末了还将碗底倒过来,向着兵锋晃了晃。
“主人有请,我就却之不恭了!”直接倒出一碗,兵锋也是一干而净--比喝酒,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兵锋又岂会怕了一个女人!
杨紫玉:“好事成双,干!”
兵锋:“桃园三结义,干!”
……
接下来,两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一碗接着一碗地喝。很快五大碗下肚。
看着面不改色的杨大小姐,兵锋心中开始打鼓——敢上酒桌的女人果然没一个简单的!
“杨小姐,这样干巴巴地喝酒多没意思,要不我们一人讲一个脑筋急转弯,谁答不上来就罚酒一碗,如何!”兵锋灵机一动,提议道。
见杨大小姐没有反对,兵锋直接开始:“雄鹰飞过的路线,打一个女人身上有、男人身上无的物件!”
杨紫依沉吟半晌,突然一拍大腿,大笑道:“我知道了,是阴……呃……”
杨大小姐急忙玉手捂红唇,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红着脸轻啐一口,“呸,下流胚子,这个不算,重来一个!”
“那好,雄鹰飞过的路线,打一个男人身上有、女人身上无的物件!”
“呸,下流!”杨紫依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兵锋的无耻,知道自己肯定占不了便宜,干脆直接端起碗一干而净,“下面改划拳!”
“行!”
“哥俩好呀!”
“八匹马呀!”
……
划拳作不了弊,双方互有输赢,烈酒是一碗接着一碗下肚……
“其实,你这人,并不坏,”杨紫依一手揽着兵锋的肩膀,醉态可掬地说道:“干嘛非要,装出一幅,让人讨厌的样子!”
兵锋哽着脖子,打了一个酒嗝,“你也,并不是不讲道理,干嘛,非要对我,那么凶?”
……
“叽叽--喳喳--”早起的鸟儿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同时惊醒了兵锋和怀中的佳人。
“呀!”从兵锋怀中一跃而起,慌乱地留下一句“我先走了”,杨紫依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几个腾跃间便消失了踪影。
鼻间余香缭绕,怀中余温犹在,佳人芳踪已渺渺,兵锋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略带邪异的微笑。
早餐过后,兵锋随护卫穿廊坊、走亭院,一路行来,仅是明面上的武者护卫就不下二十人,普通护卫不下五十,隐在暗中的更是不乏高手,这些还不包括赫赫有名的五百铁血卫。不由暗自感叹:杨家庄能后来者居上,短短不到二十年就位居山阴县三大势力之一,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足足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一个大院前,经护卫通报进入议事厅。
大庄主杨天龙端坐首席,大总管杨忠居于左下首,少庄主杨尚武和一身白衣的杨紫依在右侧。
杨尚武用一种色狼看到美女的目光直钩钩地盯着兵锋,跃跃欲试,战意勃发。
杨尚武自幼天赋过人,更兼爱武成痴,以不足十六之龄晋升凝真,现年不到十八,已是凝真初期巅峰,与汪家大公子汪世仁共列“山峡双杰”。
听说庄中来了个单枪匹马、杀出汪家重围的少年高手,从不关心庄中事务的他竟然破天荒地出现在议事厅,其目的自然是想结识、教量一番。
“黑龙寨兵锋拜见杨大庄主!”兵锋双手抱拳行礼。
“大胆!”没等杨天龙开口,须发皆白的大总管杨忠首先发话,“见了庄主竟敢不跪!”
紧接着不待兵锋答话,一记右直拳裹挟着凌厉的土黄色劲风直接向着兵锋胸口袭来。
凝真后期!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虽未直接交手,但仅凭那股气势,兵锋第一时间便作出了准确判断。当下不敢怠慢,早已蓄势待发的一记左直拳径直迎了上去。
劲风相交,相互抵消——兵锋的内力无论是质还是量,都远超同阶,修为突破聚气后期巅峰后,其内力精纯度即便与凝真初期武者相对也并不逊色。再加上对方是隔空出手,兵锋自然丝毫不惧。
然而,未等兵锋松口气,第二股气劲再次袭来,紧随之后的是第三股!
“妈的,偷袭不说还用三股暗劲!”心中暗骂着,手上不敢怠慢,变招已经来不及,兵锋只好凭借炼体修为硬生生抗下第二股,紧接着一记右直拳接下第三股。
“噔”,兵锋退后半步,胸间气血有些翻腾----应变不可谓不快,可终究慢了一线!
杨尚武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原本咄咄逼人的双眼微微合上,嘴角更是挂着淡淡的不屑,对身边的事物再次变得漠不关心。
虽然早就料到对方会试探自己,甚至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没想到竟会暗藏杀机。兵锋心中一突:如果对方是自主行为还好,但如果是出自杨天龙的授意,那杨家庄的态度就值得思量了!
杨天龙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便恢复如常。这个细微的变化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兵锋准确捕捉到了,再想到昨天见面时的谈话,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兵锋上前三步,双目直视杨天龙,大声质问:“难道这就是杨家庄的待客之道!”
“大言不惭,你算哪门子客?”老者再次发话,连讥带讽道:“小子,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住口!我兵锋代表黑龙寨与杨庄主商议要事,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对方暗中偷袭在先、处处为难在后,其对出兵的态度和立场已经不言而谕,这个时候,兵锋又岂容他继续下去?转而直视杨天龙,“敢问杨庄主,贵庄的下人都这么不懂规矩吗?”
“你……”
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如此数落、讥讽,杨忠气得老脸煞白,右手一指兵锋,正待反驳。
“兵锋,我杨家庄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嘴!”杨天龙及时出言制止,“杨总管,你先坐下吧!”
杨天龙虽未责备,甚至是回护有加,但其不满之意却再明显不过,这比厉言责备更令人不堪,杨忠的一张老脸刹时间变成了猪肝色。
“小子年轻识浅,有失礼之处还请庄主勿怪!”兵锋这个时候当然是见好就收,同时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好了,说说你的来意吧!”
“杨家庄即将大祸临头,小子奉大寨主张世虎和军师钟不悔之命前来献言献策,挽救贵庄于水火!”
“噢,事态竟然如此严重!”如果这句话是从一个成年人口中说出,真有可能被乱棍打出去,但如果说话的只是个孩子,自然另当别论,杨天龙也不禁被兵锋逗乐了,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那我倒要听听,我杨家庄怎么大祸临头了!”
“庄主可知,二十多年前三峡县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如今何在?”兵锋一边讲话,一边留意杨天龙及众人神色。
杨尚武、杨紫依目露好奇之色,杨天龙、杨忠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年轻一辈不知道,他们这些老一辈又岂会不知?二十五年前,三峡县远近闻名的汪、张、谢三大家族。可自从汪家当代族长汪守礼入主三峡后,屡借官府之名,行利己之事,逐步蚕食、消弱、分化其余两家,最后更是安插罪名进行围剿、迫害,短短十余年,谢、张两家便灰飞烟灭。
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兵锋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点子上,不等对方回答,便继续说道:“汪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杨家庄之所以能保留至今,是因为我黑龙寨在一旁牵制的结果。两家唇齿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汪县令公正廉明、爱民如子,对我杨家庄更是照拂有加,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在此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杨天龙拍案而起,一声大喝:“来人,把他给我押出去关入地牢,明日送交县衙!”
杨忠面露喜色,大声附和道:“我就知道乱民窝里出来的野种没安好心!”
“爹……”杨紫依大急,正欲出言反对,却被杨尚武出手制止。
两名如狼似虎的护卫立即冲进大厅,一边一个将兵锋架住,向外拖去。
“何须如此,我兵锋自己走就是了!”双臂一振,将护卫震退,兵锋双目如电,逼视杨天龙。
“传言中义薄云天、英明神武的杨庄主,今日一见,不仅是个鼠目寸光的庸人,更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哼,今日汪家灭的是我黑龙寨,明日就是你杨家庄,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仿佛不发泄完不肯罢休,兵锋继续道:“如今河还没过呢,要知道血玉返魂参只是即将成熟,现在还摘取不了,一旦汪家攻陷黑龙寨,黑曜石矿固然保不住,血玉返魂参也必将成为汪家囊中之物!”
说完,毅然转身,毫不回头地向外走去。
“原以为是个人物,却没想到竟是危言耸听,不知所谓!”杨尚武摇了摇头,失望至极的说道。
“大庄主英明!”杨忠不失时机的送上一句马屁。
“爹,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看到兵锋被带走,杨紫依那里还坐得住,当即站起身大声说道,“就算兵锋有错在先,放了就是了,何必把事情做绝!”
“紫依,勿须多言,爹自有打算!”杨天龙不置可否地摆摆手道,“杨总管,你去庄外迎迎二庄主,让他立即到我书房议事;尚武,你派人严加看管那小子,吃喝方面不要亏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