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丰臣秀吉随着织田信长离开,带着他们满满的回忆,丰臣秀赖也领兵撤走,继续着老父坚守落羽城的誓约。回过神来,营地里已不剩多少人,有了魔礼龙泉的帮助,米尔哈斯的枷锁很快拆除,而隆美尔三人胸口一直推拿不出的闷气,也是在强大内劲驱使下一气贯通,渐渐地有了些意识,看起来大家都没什么大碍,除了那帮失去了首领,失去了兄弟的武士们。
“不,不可能,我们的天皇怎么会是那种人”
“胡说,你们就是在放屁,丰臣秀吉的鬼话也能相信,我们的天皇是至高无上的”
任由武士们漫骂,魔礼龙泉一行人都没有做太多表示,当然武士们也知道对方的厉害,也不敢对其做些什么
“怎么办,指挥使也死了,军队也已经不在”有的人发问
“光靠我们几十个人,也是挽救不了天皇的了”
“要不就这么散了吧”
“不,不行,我们是天皇的最后支援,怎么能一看情况不对就走,你们这还算是武士吗”
“可是,那我们又能怎样”
“我们誓死效忠天皇”
“好啊,你说,怎么个效忠法,老子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我们愧对天皇,愧对指挥使,唯有破腹自尽,才是赎罪”
“对,我们誓死效忠天皇,这才是真正的武士道精神”
看着武士们忽然间激昂起来,魔礼青泉有些担心,“大哥,这帮武士看起来很不稳定,好像都要自杀喂!”
“哎,当年明智光秀为了维护自己的绝对统治,不仅诛杀了所有织田家族的后人,还又花了近四十年的时间,编造了一个关于武士的谎言”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编写的”
“嗯,没错,这些浪人武士,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下,他们已经痴迷地无法自拔了,我们能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
“那就这样看着他们自杀吗?”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也许,就让他们永远都活在谎言之中,反而是最好的结局吧”
“原来不只有忍者,武士也是这个特殊时代下的畸形产物”
“嗯,如果大家不介意,我们就及早动身吧,此地终归不宜久留”
“好!”
魔家兄弟没问题,米尔兄弟没问题,威尔高文三兄弟,也可以勉强一走,小小的营地内,布满了上千具尸体,实在不是什么闲情逸志的地方,大家都起了身,准备连夜离开。
“大哥,那我们接下来往哪走”
“江户!我知道小洛特还在他手里”
“哦,对了,海皇大人,我家老七也是还没任何消息呢”米尔哈斯问了问
“你们家老七?难道他也失踪了?”魔礼龙泉并不清楚之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是啊,老七被忍者们抓走了!”米尔土斯着急道
“嗯,如果是被忍者抓走的话,那很可能也是在八神的手里”
轮到米尔毛斯了,这小子一本正经地说,“好,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可不能让老七有什么闪失,他要是没有了,轮到我怎么办!”
“我打你个老五乌鸦嘴”“哎呀哎呀,还真就欺负起我来了,老七啊,看五哥来救你!”侏儒们的蠢萌基因,总是不管情况如何,时不时会发作一下,惹得大家又好气又好笑,半夜赶路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对了,大哥,刚才真的好险,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一切说来话长”
前夜,灯塔之上
魔礼龙泉静静地,一个人独自对着天空惆怅,国仇家恨举目无援,雨点像鞭笞般敲打起他的身躯,看着远方大海无垠,魔礼龙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而帝国就如同那呼啸的乌云,纵使一时喝退风暴,只会迎来更猛烈的风雨,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力,空有一身本事,却连从塔尖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哎,为何这么执着呢,复仇就那么重要?”
此时的魔礼龙泉心如死寂,无论是谁,是怎么出现在他身后的,都不会在意半分,依然是站在风暴最强处,任凭雨点冲刷
“你们每个人都想着复仇,可是,真正复仇以后呢,又能否驾驭自己,找回那平常之心”
陌生人的话语字字入心,魔礼龙泉不禁打了个冷颤,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过来吧,过来,孩子,外面太冷了,过来陪我烤烤火”
魔礼龙泉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出现在眼前的是名白发老叟,长眉长须脸色红润,精神气足剑目指天,颇有些世外高人之感。
“好像在那见过你!”龙泉走到火堆旁,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嗯,老夫今年正满一百岁,从来没有想过准备离开,你一个小小年纪,整天想着寻死做什么”
“嗷,我知道了,那天在地牢里救我的人就是您,可是”
“哼,可是什么,为什么我一会儿年轻,一会儿又是个老头?”
“原来如此,请恕晚辈冒犯,那天您蒙着脸身手又矫捷,我以为那个年轻人就是你”
“当时不是叫你走了吗,为何又回头”
“那人是你徒弟吧,两个人连气息都一模一样”
“哎,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看起来您非常在乎他,宁愿自己跟在后面擦屁股,也不会当面说他一句”
“可不是嘛,有些时候,我也觉得正是自己亲手害了他,却总是不愿意承认”
“您为何要救我”
“我们已经害了你叔叔,我不能再让他害你”
“我叔叔怎么了”
“他被下了万魂蚀骨毒,已经形同走肉”
“哈哈哈,还真是有点难以接受呢,天皇成了将军的傀儡,而将军又成了他人的傀儡”
“你恨我吗?”
“不恨”
“为什么,我也是帮凶”
“仇恨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它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哈哈哈哈,魔礼龙泉,我徒儿要是有你一半,那该有多好”
“老先生,看得出您也是个明辨事理的人,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却选择了沉默”
“想听吗”
“我听”
“我叫草雉北光,是当年徐福东渡东瀛时,流传下来的唯一本家,世代守护着传说中亚瑟王的三圣器,也因此有一些古法传承,习练出一身本领”
“后来明智天皇登基,欲拜我为大国师,我三番四次推脱终不得,无奈唯有接受”
“人生七十古来稀,本来老朽都已经准备退休,驾鹤西去,谁知道二十年前,丰臣秀吉送过来一个孩子,他告诉我,这是织田家唯一的后裔”
“织田信长,老夫又怎么会不知,当年也见过那小子生性淳朴光明磊落,不免就动了恻隐之心,留下那孤儿,好生抚养”
“也算是老夫终身不娶的代价吧,族中之人一个个老去,再也没有人丁,我瞧着那小鬼天资喜人,就好像织田信长一模一样,于是,决定将他收为义子,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天有八部,地有八神,还给他取名就叫八神”
“老夫也是在最近才知道,当年那个送给天皇的女人,原来是八神故意的,那时明智天皇的武士道已经推行了整整一代,全国上下都为之疯狂和痴迷,如果没有一个外来的,又足够强大的势力搅局,谁也动不了天皇的帝国”
“有谁会想到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会有这般城府?他利用了德川将军的愤怒,替他扫除了一切障碍,报了织田家血海深仇”
“原本我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可是年少成名,长大后的八神变得更加难以推测,他已经不满足于东瀛岛国,而是把目标放在德川将军身后,那个神秘的从未听闻过的超级帝国,远在大洋彼岸的紫金王朝”
“我知道,在德川将军,哦,此时应该还是魔礼四海,在他统一了噬魂湾后,就再没有海贼会前往大陆滋事,不过之后,忍不住的八神把德川将军也给废了,也就是从那时起,你阿卡留斯沿岸又开始遭到海贼袭击侵扰”
“嗯,确实是一些有组织的东瀛浪人,我们还称之他们作倭寇”
“然后,帝国方面就开始驻军围剿,围剿了好几年,依然还是那些倭寇,接下来,就是你所经历的,老夫没说错吧”
“原来是这样”
“八神是以德川将军的名义,去和帝国谈判的”
“久居在外的海贼王魔礼四海,与帝国联手,回阿卡留斯推翻了哥哥的统治,这确实合情合理,让帝国也不会对他有所怀疑”
“哈哈哈,可怕吧,那一年,八神才十八岁,就已经把棋子下到了另一端的大陆”
“那为什么之后八神又没做动态,只是在噬魂湾埋伏我们呢?”
“八神设计阿卡留斯,一是为了得到未来沿线港口的所有通行权,方便自己行事,二来也是为了看看帝国的军事实力,好做足充分准备,不过只能说东瀛实在是太小了,就算全民皆兵,也挡不住卢瑟斯一个军团,所以,他就选择了继续韬光养晦,先不去大陆”
“韬光养晦?那与我们又有何干”
“你们身边是不是有个小子,天生无极之体”
“你是指洛特?”
“其实八神一开始只是派水鬼跟随着你,但那天夜晚,在荒岛上的战斗,让他改变了想法,无极之体包容一切,这是多么千载难逢,正可以弥补他研究上的空缺”
“研究,什么研究?”
“对不起,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太老了,最后几年里,根本就无法掌控八神,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什么也掌控不了”
“嗯,还是多谢前辈告诉”
“你真的不恨我?八神做得所有我全都知道,却至始至终从没出手阻挠,算起来我也是最大的帮凶”
“既然前辈愿意和我诉说,那总是打开了第一条心结,迈出了第一步,要是前辈再不做些什么,那才是悔之晚矣”
“哈哈哈,好吧,没想到老夫活了一百年,到最后还是被海皇给教训一番,你的话我会考虑的”
“前辈,晚辈还有一个问题”
“海皇但说无妨”
“八神与你比起来,相差多少?”
草雉北光笑了笑,手臂一伸,掌心处便平空燃起一团熊熊烈火,可是与灯油所处的天然火焰相比,还是有点相形见拙。
“哈哈哈哈,晚辈明白了”
“难得台风夜,孤家寡人的我还有你陪着说说话,来,伸出你的手掌,今天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一点点心意,希望可以帮得上忙”
“前辈说笑了,是晚辈应该孝敬您才是”
“哈哈哈,咱俩之间就别说客套话了,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魔礼龙泉正想着,草雉先生要走不是,就被他硬拉过去,托起那团无名烈火,往掌心按压。奇怪,明明眼前是团燥热的火焰,放了手心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而且被草雉北光一按,无名火就进入了他的体内,除了些神清气爽,再没任何感觉
“前。。。”随着手中火花消失,眼前的草雉先生居然也不见了,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魔礼龙泉唯有硬生生把后半字憋回腹中
“快去东边找你的兄弟们,他们需要你的帮助,而你想要的一切答案,都在江户”
“多谢前辈!”魔礼龙泉重新站起,而外面风雨已然停歇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