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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女儿身

一日闲暇之余,刘瑾便带着陆源回到自己的府邸当中,问陆源何时才能娶亲,不料陆源一直言语搪塞他,于是苦口婆心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赶紧成个家,在朝中,义父也能给你安排个好的职位,你惹连个家都没有,恐那些爱滋事的大臣定会前来阻挠。”

刘瑾步步紧逼,陆源无计应对,只好说出自己的心理话,“义父,不是我不想成亲,只是我心中早已有人。”

“谁家千金,说来听听。”

陆源怕刘瑾动怒,一时也不敢说出口,于是便想给自己寻个免死牌,“还是不说了,说了你肯定会治孩儿的罪。”

“在义父跟前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刘瑾笑道,“但说无妨,义父保你平安无事。”

“王胜之女,王满棠。”

闻言,刘瑾脸色顿时大变,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两眼直直的盯着陆源不放,漠然道:“人都不知死活,你还想着她作甚?”

看刘瑾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陆源只觉毛骨悚然,感觉似要被他看穿一般,此时陆源不免心虚起来,只见他目光游离,如坐针毡,许久后,道:“我本与她青梅竹马,不料那王胜升迁后,瞧不上我,于是将我们两个分开了。”

刘瑾看陆源神情低落,且惶惶不安的,心中实在是于心不忍,和颜悦色道:“既然你对她痴情一片,那义父便成全了你,不过日后不可再提起义父不喜欢的人。”

陆源打死都没料到,刘瑾会这么爽快,满心雀跃的他急忙跪地,“孩儿紧记义父之话。”。

真是千金难买心头好,陆源一笑,刘瑾便觉得足以。四处没能探到满棠的下落,于是刘瑾下令,命各地地方官员把名叫王满堂的女子全部送往京师来,并以重金打赏。陆源如今虽屈居于刘府当中,可生活却过的如太子一般,锦衣玉食,穷奢极侈,奴仆十人,走路都不用抬脚,这明显的掉进了金窝窝,难免享受其中难自拔,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不见陆源的消息,这可把笑满楼里的人急坏了,王妃几次来信询问,几人都是再三找借口推推托,不免让王妃对几人失去了信心,几人更是陷入两难当中。

空等着也不是个事,王奎便想传授二位徒弟一些刀剑之法,于是三人来到笑满楼的后院之中。此庭院不大,倒也十分干净,紧凑,东、西两边各两间厢房,北边是正房和两间耳房,素朴的庭院的中,唯独中央的那棵高约十尺的杏树显的格外别致,给此院带来一些生机。如今六人都居于此地,也算的上是自立门户了。

王奎早知博儿喜用刀,便传授他“破戒刀法”和“慈悲刀法”,而大琪喜欢用剑,则教他“达摩剑法”。二人上次在西苑的树林前经历了一实战,见过不长眼睛的刀枪棍棒,此时也是被感压力,如今练起功来,自是比平时要认真百倍。

达摩剑法乃少林达摩祖师所创,其中剑法之精妙,空前绝后,与嫣然练就的玄女剑法不相上下,各有千秋。而破戒和慈悲两种刀法,一攻一守极其不同,破戒乃招招致命,慈悲乃招招柔和,并无杀招,两种刀法便可视个人意愿运用。

京师开春的天气依旧寒风刺骨,而两人对刀剑之法的热忱一点都没受到影响。看着两人废寝忘食的练功,王奎自是无比欣慰,只觉他们假以时日便可超越自己。

转眼已是二月天,都说“二月杏花满树白”,如今京师处处可见盛开的杏花。虽说杏花美,可赶往京师来的各地“满棠”更美,这些风姿绰约的美人儿顿时让京师的春天变得热闹非凡,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各地闲云野鹤之人,争相前来观望,据说如今京师各大旅馆门庭若市,一房难求,而笑满堂也受到这股风潮的影响,自是座无虚席,忙的小二和厨子叫苦不迭。

嫣然得知各地名叫满棠的全聚京师,顿时欣喜万分,她将京师大大小小的旅馆全都找了个遍,不料怀着满满的期望而去,却带着满满的失望而归。看她神情低落的回来,几人无比替她感到难过,几番安慰,也不见她心情有所好转。

今日虽听到了一个噩耗,但也听到了一个喜讯,据一客人说,陆萧现在被刘瑾调到了神机营,任命神机营提督一职,如今手握兵权,可谓是威风凛凛。

嫣然心情不佳,听闻此喜讯便有点消极的态度,“那狗贼把控着文臣还不够,如今还要将魔掌伸向京军处。”

来福微微一笑,叹息道:“他若是不贪心,这天下不就太平了。”

夜晚十分,嫣然辗转反侧,一丝睡觉都没有,此时她多么的盼望着姐姐此次能够出现在京师,或是带着母亲一同前来。不过想再多,都觉得是是奢望,姐姐不会武功,乃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而母亲向来体弱多病,她们自然无法保护自己周全,想想便酸楚涌上心头,泪水不禁的从脸颊滑落。

反正睡不着,嫣然便起身去外面透透气,只见院内月光洒满地,朵朵杏花被银光素裹,美不胜收。嫣然不禁被杏花迷住,三两步便走到树下,随手折了一支握在手中。忽然一阵春风拂面而过,只见满树的杏花瓣随风脱离花蕊,如雪花般飘扬在空中,此时嫣然再也安奈不住自己的那颗少女心,她将发髻放下,伴着花瓣雨在杏树下跳起姐姐教她的那支“折腰舞”,望着手中那满枝的杏花,恍若姐姐就在自己身边一般,让她心神专注,视线一刻都不敢离开,生怕眨眼间,姐姐就会消失。

嫣然忘我的舞动着,只见她长发飘逸,身姿曼妙,眼神带着一丝幽怨,在皎洁的月光下,恍若一个冰冷的仙子一般,让躲在屋檐下窥视的五人瞠目结舌,尤其是大琪,只见他口水流出,他都不知,感觉自己似在梦境中一般,不禁得抽了自己一巴掌。

听到巴掌之声,嫣然恍然醒悟,扭头一看,只见五人正在正屋走廊之上偷看自己,不免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急忙转过身去,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尴尬的神情。

几人意犹未尽,不免向大琪投去鄙夷的眼光,只见博儿满脸的惊讶,忙从台阶上走下,呆呆的走到嫣然更前,诧异道:“嫣大哥,原来你是个女的啊!”

还好此时是夜间,不然她那红的似玫瑰花的脸庞,肯定会成为大家的笑料。只见嫣然不时的顿足,撒气道:“你们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丢人死了!”

“姐姐,你跳的太好看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舞。”博儿发自肺腑的赞叹道。

闻言,大琪只觉博儿抢了他的话,顿时语塞,不知该说点什么,走到嫣然跟前,只觉浑身不听使唤,几次想说话,可都是欲言又止。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如今大琪支支吾吾的,定是心里起了不好的念头。

王奎站在走廊上,笑道:“我就说哪有男子练玄女剑法的,果不出所料,你就是个女的。”

而刘婶此刻的心情十分的复杂,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自己立刻钻进去,如今想想自己初次见嫣然时的轻浮样,依旧历历在目,不禁死的心都有了,站在走廊上纠结半天,气冲冲道:“死丫头,你竟敢糊弄我。”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来福笑道,说完又叮嘱道:“对了,你们千万不可对外说她是女儿身,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看来来福早知道嫣然是女的,只见刘婶立刻将怒气往来福的身上撒,“这个死老头,害老娘颜面尽失,我今天饶不了你。”话音刚落,只见来福被刘婶一拳打的连连后退,一个踉跄,竟从走廊上摔了下来。

来福惨叫几声,泪眼汪汪道:“你个狠心的臭婆娘,下手也太恶毒了吧。”

刘婶还不解气,趾高气扬道:“以后再敢骗我,小心我把你门牙打掉。”言毕,拂袖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每次刘婶惊人的举动都能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几人张大着嘴巴,久久缓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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