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月黑风高,夜里阴冷异常,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中,八名壮硕的蒙古武士围成一圈,人人挽弓执箭,中间坐着一位锦袍青年,这人锦衣华服,一看便是是蒙古贵族出身,他坐的那块石头上也铺着一件上好的锦袍,又把身上的锦袍拉紧了些,似乎十分怕冷。
武士围成的圈子之外大约百步之远的地方还有十来个衣衫单薄的汉子,看衣着应该是汉人,另有一名蒙古武士领着,这些汉人都忙着从背着的包袱里取出锅灶,生活做起吃食来,未几一人由蒙古武士领着将吃食送到锦衣青年面前,荒山野岭没有桌几,那汉子便跪着将食盘举过头顶,食盘中两碟小菜一壶马奶酒,那青年就着小菜自斟自饮,丝毫不以为甚。
忽然间,密林中传来一阵簌簌声,接着又传来不知是什么野兽啃呲啃呲的嚎叫声,那八名武士急忙张弓搭箭往发出声音之处瞄去,那跪在地上的汉人听见叫唤声,脸色一下苍白起来,口中叫道:“大野猪,有大野猪。”心慌之下打翻了食盘中的酒壶,壶中的马奶酒全都倾倒在青年的锦袍上。
令这汉人送食盘过来的武士见状大怒,又怕主人责罚,口中喝到:“没用的奴才。”抬脚踢在那汉人的肋下,那汉子被他一踢竟飞身撞在一颗大树干上,浑身筋骨断裂头砰脑裂而死。
那群汉子见这人无辜而死,具各不忿却敢怒不敢言。众人未及多想,林中忽然窜出一个黑影,直奔那群汉子撞了过来,他们自幼生长于此,早知是个大野猪,纷纷向两边躲避,却仍有人避之不及被野猪拱倒在地。
那野猪冲出人群直奔华服青年袭去,一名蒙古武士喝道:“保护世子殿下。”
原来这华服青年正是木华黎之孙,鲁王勃鲁的世子霸都鲁,那八名武士一起聚到霸都鲁身前,张弓像那野猪射去,野猪中了箭更是激出了凶性,窜入人群中一阵乱拱,霎时三四人受伤倒地,眼看众武士挡不住这野猪冲突,鲁王世子就要伤于这畜牲爪牙之下,忽见一人揉身扑上,正是刚才一脚踢死那汉子的蒙古武士,此人好生了得,但见他双腿半蹲夹着野猪后臀,身子前倾双手紧紧揪住那野猪双耳,那野猪虽然凶性大发怒号连连,竟而果真拖不得身,众武士见状齐声喝彩。
霸都鲁本已被吓的脸色苍白双腿瘫软,见那野猪被擒,这才抚平了惊魂,站起身来说道:“阿混老师果然是草原第一勇士,快将这畜牲杀了。”
鲁王世子之命谁敢违抗,那几名不曾受伤的武士刀枪并举,转眼将那野猪砍成肉泥。
霸都鲁惊魂甫定,坐在大石头上犹自惴惴,忽而前路又有异动响起,众武士忙向声响处不停射箭,一轮漫射过去,只听“哎吆”、“妈呀”之声不停响起,阿混心中一动,放声喝问道:“前面来得可是花花不鲁么?”
“阿混老师,正是徒儿们来啦,快叫世子殿下别射箭了,徒儿们受伤倒没什么,二位法师若发起怒来可不得了呐。”
阿混一听果然是自己的几个徒弟到此,忙止住众武士射箭,未几两个黑袍人与七个大汉慢慢来到霸都鲁与阿混跟前。
霸都鲁见来的是熟人,放下心来,右手护胸想黑袍人行了一个蒙古礼,问道:“二位法师此去不知可有斩获?”
其中一个黑袍人答道:“那独臂人果然厉害,我与大邪使联手也才不致落败而已,不过若不是这七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拿不下,我与大邪使联手,内力可悠悠不绝,定能将那独臂人耗死。”
那七个大汉果然是败在了郭芙手下,听了屠神之言,均脸红不已,却无言以对,阿混却恼怒不已,讥讽道:“二位法师果然厉害,两人连手就能耗死一个独臂残废,我阿混真是倾佩不已呢!”
屠神听了他讥讽之言,怒道:“无知的蠢货,你是在向我挑衅嘛?猪羊怎能知道虎豹的力量?”
“好,你说的很好!”阿混笑着向他七个徒弟走去,经过屠神身边时,突然双手往屠神肩膀上搭去,啊混本是蒙古第一武士,摔跤的技艺已经如火纯青,就连大野猪只要被他抱住也难以逃脱,那屠神见他突然发难,竟动也不动,阿混正要高兴的时候,屠神双肩微微一晃,整个人向后移了半分,阿混这一抓落空,把心一横整个人向屠神扑了过去,屠神抬手钩住阿混的手腕,身体一侧,将阿混背在肩上,一弯腰,阿混竟自朝他七个徒弟那里飞了过去。
屠神看也不看阿混,直来到霸都鲁跟前,行了一礼,问道:“世子殿下连夜上山必有要事吧?”
霸都鲁抬手示意未受伤的武士照顾好阿混及受伤众人,这才回答屠神道:“法师此言不差,如今蒙古大军兵临襄阳城下,成败在此一举,当此关头不容有失也。今益都有反复之虞,若彼投襄阳,则我军之势不复矣,幸有南漳县举人来投我蒙古,愿为内应,助我取此襄阳屏藩,若大功得成可四面围困襄阳,彼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安得不败?”
“殿下英明!”
霸都鲁道:“两个江湖草莽无关大局,花剌子模的残兵败将也不足为虑,法师无需自责,这万山中有个鬼窟,乃是玄宫冥府所设,地处偏僻,此番我与那南漳县举人约在那里商量大计,旨在掩人耳目,不知泄露了机密叫襄阳做了准备。我听说这玄宫冥府也投在了邪煞都大魔王麾下,不如法师与我同去若何?”
屠神说道:“既如此,吾当同行。”
不提众人收拾前行,且说杨过用心揉捏按摩下,郭芙双腿渐渐恢复知觉,叫了声:“杨大哥,我腿无碍了。”
杨过闻言站起身来,忽地以趔趄,郭芙忙起身扶住,问道:“怎么了?”宋濂也神色关注的看着杨过。
杨过摇手道:“无事,那两个西域人内功有些古怪,我调息一番也就是了。”
宋濂抱拳道:“今日多谢杨大侠和郭姑娘救了我犬子的性命,宋某实在无以为报。”
郭芙惊道:“韩大哥别忙道谢,令郎体内火毒并无完全清除,此刻有多了一股寒冰真气,此时互相克制暂时能保住性命,只是日久必伤及五脏六腑,还要及时设法彻底拔除这后患才是啊。”接着讲刚才运功到关头之时被那一伙大汉所扰之事说明,韩濂知此事怪不得郭芙,只是心下惴惴不安,口中连连说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杨过道:“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也别无他法,好在令郎短时间内当无大碍,还能慢慢设法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