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秋风吹酒醒。回程的车上,杨树用异能解酒,然后将车前两扇窗打到最低,散去了一身酒味。
张莉这两天兴致不高,至从老公突然发家,她就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人还是那人,待自己也是一如既往,可是让她没来由的生出一种紧迫感,这种感觉让人好压抑。她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却慢慢的开始多愁善感了。
他偷摸着贩烟,挣些小钱,这件事情干了好几年都没影响自己。他辞职,他要与人合伙开酒店,他要种个大房子,他的发小回来了,现在他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影响着自己。生活质量提高了,她却在担心未来,他会变么?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门锁轻响,她知道老公回来了。只是,她担心他会变,早在那场大病之后已经变了,他因祸得福,获得了异能,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他了。他不知道老婆在担心他,如果知道,他会停下所有事,对家人的关心,对老婆儿子的疼爱会更甚。
杨树进了家门,看着忙碌的老丈人和桌子上已经摆好的几盘菜,面露喜色。早上出门买了车库,中午喝酒,现在肚子开始闹革命,总算能吃顿好饭了。饭桌上,杨树说了买车库的事,说了修车的事,说了第二天要送老婆上班的事,也提了过几天要出趟远门的事。
次日,杨树送完老婆上班,接上张春联,炕哥就打电话让去一趟工地。生意上的事不得不上心,有两天没顾及到了,得去看看。好在发小没有意见,正老神在在的开着车,熟悉各种控制按钮,评价着车的优劣。
“你这车在市区开开还行,要是玩个越野,跑个山地,就不得劲了啊。”张春联说道。
“你不是在部队养猪的么?对车子也懂?”杨树回忆着这家伙前几年探亲,问他在部队干什么,说是在部队养猪,饲养员怎么会对车子还有研究?
“猪不得坐车呀?那车不得人开呀!开车你不得懂车呀!还得会修车。”张春联煞有其事的喷得杨树哑口无言。
“部队的猪都得坐车?”杨树感觉怪异。
“可不?你不也得坐车?还得自己开。”张春联眉飞色舞的说着。杨树立马知道,又被这小子绕进去了。
杨树不想跟他打嘴仗,盯着发小相对无语。这家伙卖相不错,身高与自己相仿,一身深色服饰很贴身,长袖T恤,多袋裤,他说是作训服,杨树却看不出来是军服。三毫米的小平头,小脸蛋黑的健康刚毅,长得有点像邵兵,比杨树帅,不脱衣服都知道那身腱子肉很结实。再看着他鼻子下面的两张皮,不说话一脸坦然,一开口,就觉着怎么比自己还嘴贱。
尼玛,有没有天理了,这是傻大兵?难道在部队尽练嘴皮子?自己超级无敌的小破嘴怎么就干不过人家了。
感觉自己斗嘴没有优势,杨树问着张春联前天为什么用那么奇葩的方式回家,居然赤足步行,也不怕扎到脚。这家伙风骚的回了句“近乡情怯,近乡情怯呐!”
看着这么风骚的发小,杨树更加无语。心说,兄弟你每句话都这样,真的好么!可是,到了酒店工地,杨树才知道自己太无知了,张春联的无耻没有下限。
张春联巡完场,直说着“这地方真不错,完全符合老子白手起家的创业理想。”
转个身这家伙又变身成大厨了,把杨树和炕哥愣在当场。“树娃,跟你说啊,哥们这次回来还没想好干什么,你这里倒是很好,后厨我包圆了啊!”
“你、你、你特么滴不是个养猪滴么?你确定熬个猪粥也能当得了厨子。”杨树质疑着。
“老子开着车把猪拉倒厨房宰了,然后做了几盆大菜,从此变身超级无敌小厨神,不行啊!”张春年听着杨树的质疑比杨树还激动,那意思就想要告诉你,不会开车的养猪专业户不是个好厨子。
“老子欧!毛砣,你特么到底要那样?能不闹么?”杨树暴跳如雷,差点吐血。还没起步的酒店生意,不会被这么个玩意闹黄了吧。
廖艺康在一边看着这哥俩一言不合就翻脸,都不知道劝谁,好的是,这两人不用劝。前一刻,阴云密布,雷声轰隆,后一刻,相视一笑泯恩仇。
三人一起在工地又转了几分钟,张春联看着厨房的设计图纸满意点头,大有霸占厨房的意思。炕哥也就当这家伙开玩笑,杨树的想法是绝不可能,有事私下再说。在物业小办公室里聊天打屁半天,看看又到饭点了。
“走,吃饭去,今天和春联兄弟初次见面,我做东,酒管饱,菜随便点啊。”炕哥客气邀着一起吃饭,顺手递根烟给张春联,被拒了。
“中午就不喝酒了吧,就随便吃点,然后找个地方让我好好睡一觉。”张春联不是要客气,这两天确实没怎么吃好,尽喝酒了,有老两口不时的在耳边叨叨,也没睡好。
“那行,听你的,不行,下午继续。”炕哥接着话。“当兵的烟瘾都很大,没想到,你竟然不抽。”
“当兵不抽烟有什么稀奇的,当官的不办实事,**的不戴套,你到哪里说理去?”张春联一句话让炕哥和杨树彻底凌乱了。毛毛哥,你确定你是受党教育多年的人民子弟兵,你也太贴近社会了吧。
说好是随便吃点的,张春联同志照着菜谱还真是随便点,红烧蹄髈、大碗鱼、野耦烧野鸭、大白刁、白灼虾、红焖园子、清炒油麦菜外加阴米肚片汤。炕哥脸色直抽抽,这是随便吃点?只有三个人呐。心说,这兄弟还真是实诚,不是心疼钱,怕伤胃。
菜上齐,又异变陡升。张春联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把小刀,只见他拿着刀顺着蹄髈骨一铰,在肉上随意划了几下,蹄髈肉顺势在盘子里摊开。接着他说句,“开吃。”再接着,他就真的无所顾忌的大快朵颐,风转残云了。大锅饭养成的习惯,吃饭靠抢。
七菜一汤绝大部分进了张春联的肚子,三人吃完饭,抹干净嘴,张春联又开始耍宝了。
“树娃,不跟你开玩笑啊,你那个馆子的后厨,我是真有心接下来。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刚转业就失业吧。”
“毛砣,你是我亲兄弟啊,不闹行不行,你要缺钱直接跟我说,好不?”杨树被这家伙缠得没脾气了,你要没饭吃,天天来都行,倒贴钱也行,可不能把合伙的生意搅了。
“你有钱借我?”
“多少?说个数,老子绝不打耿。”
“那行!你借我几百万,我到对面开家馆子,自己给自己当厨子去。”
“哦超!”杨树被逼无奈,直接竖中指。
“哦超超超!”张春联两手乱舞,回过来一堆。
杨树满面愁苦的望着发小,你特么怎么就这么拧,哪怕你要跟我借钱,或者搭伙做点别的生意也行啊,怎么滴非要跑这里当厨子。再看看一旁的炕哥,尼玛滴,居然像个看热闹的没事人。“这样,毛陀,这酒店生意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炕哥是大股东,只要你能让他同意了,我也不拦着。”
炕哥本来就在看戏,多年同学,头次看到杨树发狂。尼玛,三句话翻脸,两句话和好的一对活宝。怎么画风一边,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来了,丢老母滴,答不答应都是得罪人的差事。“啊!这。。。”
“炕---哥!”张春联瞪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眼睛看着炕哥,“炕哥,你先别表态。你看着啊!我给你露一手。”
“小刀手知道吧?”张春联看着杨树和炕哥跟傻子似的,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给了鄙视的眼神,拿出之前的小刀,在红烧猪蹄髈的空盘上比划了几下。“厨房里的小刀手,主要负责分肉剔骨的工作,之前那几下,你们看够用不?”
“说说这几道菜啊!蹄髈味道还行,你们看看盘子里面多出来的油,火候过了点。再说大碗鱼,配料过多,味太大,鱼是冻过的。白灼虾至少有一半是死的,野鸭是毒死的,红焖园子鱼红放少了,油麦菜用的是过水油。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张春联要证明自己并非浪得虚名。
“不是还有两个菜,你怎么不一起说说。”杨树被这小子忽悠瘸了,故意揶揄着。
“那俩菜完全是垃圾,大白刁是臭的,猪肚子还有股屎味,没看见我都没怎么动筷子。”
“呸呸呸!”炕哥被恶心到了,尼玛,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怎么什么都敢说。“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食家。”
“炕--哥,你看你胆子太小了,怎么就不敢说真话咧。”张春联看着一对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敢开馆子的二货,大喝一声“老子是厨神!”
“切!你特么顶多一吃货,欺负老子们不懂厨艺是吧!这件事以后再说啊!炕哥,我们走,懒得跟他瞎BB”杨树有种珍爱生命,远离毛毛的感觉。
看着转身而走的两人,张春联从包房里追了出来“诶诶诶,话没说完咧!这也就是你们哥俩我才有出山的打算啊,要是别那个,老子还不伺候咧!诶,等等我。。。”
酒店附近有家洗脚城,杨树直接把张春联扔在那里,说声有事要忙就不再伺候了。多年难得一见的发小,一直引为知己的兄弟,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有种被坑的感觉。静下来回忆起儿时的自己和张春联,一起做过的蠢事,糗事,相互挖坑的腌臜事。哦哟!这家伙还真是一点没变咧。
这家伙在给自己挖坑?可是,就算是要挖坑,也不能非要把自己扮成个厨子,还连自己也一起坑进去吧。难道这家伙真是个该死的厨子?打死自己也不敢相信呐,这事怎么就这么不真实咧。好吧!好吧!既然把你当兄弟,你要当厨子就当吧,就算被你小子坑一回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