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事情终于定下来了,由于张莉上班距离较远的原因,小两口又不得不回到原来的住处。想着买新房仅仅只是为了孩子接受好的教育,心里有些茫然,国人的思想根深蒂固。
杨树本来有让张莉辞职的想法,却不好开口,不说张莉一时不会答应,就算张莉的父母也不会赞同。毕竟,两口子都不上班,会给家人带来危机感,弄不好会酿出家庭风波。
回到原来的小窝住了一晚上,十点左右,一帮损友约好了似的,一个个电话打过来,口诛笔伐的要求请客聚会。主要是买了房,搬了家都没通知哥几个。
想想也是,这段时间光顾着自己的小家,跟兄弟们有些疏远了。快一个月时间,除了通几个电话,兄弟们聚会都没参加,只得认罚。聚餐时间定在下午,地点居然是开发区的美食街。
这边电话完,那边强哥电话又来了。说是地的事跑的差不多了,中午跟人约到一起去丈量土地,顺便招待相关人员,要杨树必须到场。
挂了电话,又开始愁了,这投资的事,还没给老婆提咧,那边都箭在弦上了。不管怎地,还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了,立即赶往张湾村。
把车子停到家门口,直接往鱼塘方向走去。路过祖屋,看着二楼已经盖上板了,一帮工人忙碌着,杨老头不在这边。杨老四抬头打了声招呼,听那热乎劲,估摸着这货缓过来了。
还没走进鱼塘,就看到自己老头老娘都在,“金跛子”伯伯也在,村里的书记和村长也在,真是好不热闹。一帮人分工合作在丈量土地,有拿着仪器和标尺杆的,有画图表数据的。
杨树还担心老头发飙,走近了,老头除了对自己爱答不理,也算正常。跟这些人打完招呼,又过了大约半小时,测量工作才算是完成了。
看着该办的事办完了,强哥客气的邀着村干部和测量人员一起去吃饭。同时,望着杨老头和他爹,给杨树使眼色,小声说着“家里的几位活菩萨就交给你了,你带着他们一起去路边,张湾大酒店”。
等强哥带着人走了,杨树按强哥吩咐邀着张伯和自己老头,张伯不客气的答应了,杨老头直摇头,说什么也不愿去。实在拗不过,最后带着张伯一个人驾车开往村口的饭店。
“树娃,你家老倔驴这是有点舍不得那鱼塘啊,要不是你跟强子一起弄,老家伙早闹翻天了哦!”坐在车上的张伯悻悻而谈,人家现在好胳膊好腿的,如今不好再叫“杨台湾”。
“哦。”张伯一句话打消了自己的顾虑,看来自家爹是不反对自己跑马圈地呀!这是老头不阻挡子孙发财的步伐。于是,对投机倒把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事更有信心了。
“土地局好些年没到村里量地了,这回强子是花了大力气了啊。树娃,你就跟着你哥好好干吧。”张伯是在给自己儿子邀功,事情办好了也是很有面子的。
“我知道,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的。”当着张伯的面,杨树赶紧表态。
“也是啊,就记得小时候有人到村里挨家挨户的量房子,之后就没见过有人来量过地”杨树随着张伯的话回忆着,多少年了,就记得那回有人给村里量宅基地。
“那是你不知道,前几年也来个一帮人,那村里地全部量完了。这几年,估计村里的地也买的差不多了。你们要的地是荒地,面积太小,人家还不愿意来呀。”张伯话刚说完到酒店了。
一顿饭吃的杨树意兴阑珊,不得不配合着强哥给村干部和测量的人敬酒,说了一箩筐的恭维话,又帮着强哥给在座的每人发了一条六十的黄鹤楼烟。
扶着醉意满满的强哥一起把测量的人送走,午宴结束。强哥与其说是给别个敬酒,不如说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高兴”,还一个劲的喊着“发财了”。
好的是村长是他二叔,打着马虎眼把书记和会计带走了。要不然,那得志便猖狂的劲,任谁也受不了,不说别的,暗地里使个绊子也麻烦。
把张家两父子送回家,强哥微眯着眼,拉着杨树不撒手,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半天“高兴、发财”,没说一句完整话。等张妈给强哥灌下去半碗醋,吐了个干净后,强哥总算安静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强哥,愁的自然是杨树了。都是钱闹的,按理说杨树该高兴的,只是如何说服老婆把钱拿出了,心里没底。
出了强哥家,开上车,直接出了村子,做贼似的,不敢再往家去了,怕被老两口审问。之前答应强哥入伙后,可没跟家里人说过这事,这次量地,直接把事情摆到明处了,只能躲着了,等先把老婆那关过了再说。
回到家快三点了,张莉也差不多快下班了,想着伸头缩头都是要挨一刀,等着老婆回家了就把这事挑明了。话说,老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应该说得通吧。
在家一直等到快四点了,老婆还没回,电话响了。是炕哥打来的,约好五点在开发区见面,光棍聚会,不带家属。接着给老婆打电话,那边正在和苏美人逛街,语气不怎么好。
杨树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后妈女王怎么又上身了,为了避免触更大的眉头,光棍聚会的事更不敢提。看来好事要多麽了,要钱的事暂时搁浅,直接赶往开发区。
在gps的指引下,好不容易到了美食街,停好车,几位损友人车不见。给炕哥打电话,这哥哥又指挥着步行出美食街左拐往前一百米。杨树照着炕哥的指示走着,觉着事情有些诡异。
出了美食街,走了差不多一半,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五个人,四男一女,几个损友早成一窝了,炕哥在那指手画脚。待走近了,发现那女的是陈诚的女友。
事出反常必有妖,杨树有些不敢靠近了,怕是这几个又要出什么幺哦子。本来吃饭,却跑到马路牙子上指点江山,光棍聚会,偏偏带个家属来,不得不防啊。
哥几个视乎知道杨树想法似的,三一队形站定,把杨二哥圈定,“二贱啦,你跑呀,你叫呀,你喊破喉咙都没人理你的。”弄得陈诚的女友一边笑的花枝乱颤。
“哎哟,上球当了,防不胜防啊。”看着几损友满面戏谑,心里有些打鼓,哥几个这是要闹那样啊。
炕哥一把箍紧杨树的脖颈,伸手指着对面的一处空门面道:“贱树啊,看到没?那边以后就是哥几个的根据地了,你赞成不?”
“好、好,我同意,你先放手。”杨树脑袋有些发懵,来不及想的答应了,被掐着脖子的感觉实在太坏了。
“吧唧”好不容易炕哥松了手,陈诚上前就给了一巴掌。“真尼玛没用,抗战你狗日的就是当汉奸的料。”
“诚儿子,你狗日的敢打二爷,老子揍不死你。”二贱兄急眼了,抱住陈诚就要咬人了,一会被掐脖子,一会挨巴掌的,能不急?可是斜眼看到旁边三个损友偷笑,知道是着了道了。
等到一帮人笑骂打闹完,几人站在那间空着的门面房里,杨树才知道此行并不是光棍聚会那么简单。炕哥要带着一帮人大干一场,海鲜酒楼的事正事要立项了。
一听说要一起开酒楼,这可苦了杨树了,又是钱的事,该如何是好啊。至于之前挨掐,挨巴掌都不是事了,那是哥几个逗闷子。据说是因为陈诚车上放了条好烟,可是那种放倒厅官的“九五至尊”,于是二贱兄成了赌具。
几个损友宁过错不放过的原则,要分了陈诚孝敬未来岳父的烟,就赌杨二贱会不会第一时间答应酒楼计划。于是,二贱兄和陈诚同时杯具了,不得上诉。
看着一帮兴奋的损友,一脸苦相的杨树有些格格不入了,兄弟们可是没有照顾少数人情绪的义务。一个个楼上楼下的上串下跳,杨树只得随大流走马观花跟着众人上到了四楼。
这间门面一楼有四档,外面看每一档都有五六米宽,纵深二十多米,中间向右外扩十多米,后面合计宽度三十多米,仅一层净面积有五百多平。二层与一层一样,三四层单层更大,近两千平,拢共四层加起来五千多平,算上建筑面积超过六千平。
看完整个门面,杨树什么心思都被震没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之前要和炕哥弄个生意,一下弄这么大超出自己理解范畴了。再说,这么大个地方得花多少钱才能弄下来?
杨树随着哥几个一起回到美食街的饭店包房,饭店名字都没记住。待众人坐定点好菜,炕哥开始解惑了。
“哥几个看完地方,感觉怎么样?震撼吧!”炕哥兴奋的望着一干损友,看着几人闭口不语道:“丢老母的,哥哥这次可是要背水一战了,全部身家一次扔了,是虫是龙就看这一次了。”
“服务员上酒,哥几个今天不醉不归啊。诚啊,上烟啦,狗日的想不认账?”炕哥感觉刚才话说的有些悲壮,立马调节气氛。
“先说好啊,哥几个,这事可是之前都说定了的哦。刚刚大家都表态了的,有一个算一个,不兴拉稀摆带的。”炕哥先把这事定死了,一条道走到黑。
杨树知道,这事架上去下不来了,答应强哥合伙的两百万还没着落咧,这又不知道要拿出多少。估计张莉的家底被掏空了,问题是老婆有时候可是一毛不拔的。
听说过逼良为娼,没见过逼良为商的,实在弄不出钱来,难道要以死谢罪不成。人有时候哀莫大于心死,有时候负能量也能激发斗志。
话说,二爷天赋异禀不是,大不了赌石去,好像异能上次升级到看透物体内部的颜色了。这样一寻思,杨二贱反倒定下心,反倒对赌石赚钱又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