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先奉上将近四千的大章,9点左右再上一章。各位观书的大大们帮忙扩散下,投个推荐票,胡子在这里先感谢了。
看着杨老头和二叔走在队伍的前面,二叔参扶着自己大哥,有些讶异的问着老头的身体状况,看着老头走得还算稳当,放心不少。
杨树在回家的路上,担心老头因为祖屋撤建的事,会心情会低落,却是显得多余了。
祭祖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上了山,在两座相邻的孤坟前,众人开始各司其职。两个老头给坟头除草,两个太婆准备祭品,杨树和杨木林男女四人烧纸钱、点香烛。
两个孩子一会跟着爷爷揪着蒿草,一会又玩着纸钱、香烛,杨明远有些精神委顿,两眼无神的站在一边。
杨家之于张湾村,就是外来户,据说是因为杨树的奶奶是附近村里人,两人成亲后,由政府出面落户到了张湾村。老一辈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杨树他们小一辈无从得知,只是杨家这边打小就没有什么亲戚来往。
杨家独门独户的住在村里,却是从来没有受乡邻欺负,一半是因为乡民淳朴,一半是因为杨树的爷爷出身戎马,不怒自威。
杨树记事起,爷爷一直很受村里人的敬重,逢年过节总有人上门慰问。据说爷爷在战乱年代身负重伤,被辗转安排到江城救治,伤了头部,救过来后,记忆受损,语言缺失。身体和语言能力恢复后,又花了几年时间才恢复部分记忆。
爷爷自己名字和籍贯仍然一概不知,只是随身携带的一个水壶上写着“杨光荣”三个字,这杨姓就成了张家湾杨家的祖姓了,老老爷子就被人叫杨光荣。
一大家子忙活了二十分钟左右,摆完贡品,燃点香烛纸钱,开始祭祖。首先,杨老头带着老伴给爷爷奶奶各磕头三个,接着二叔和二妈,大哥大嫂,杨树和张莉。
轮到杨明远了,这家伙有些精神恍惚,被二叔大声呵斥,吓了一哆嗦,连忙跟着照做。最后轮到两个小家伙,有样学样的完成了拜祭,鞭炮响起,众人一脸凝重。
下山途中,二叔几次对杨明远怒目而视,欲言又止。任谁都看得出父子俩有什么隔阂,应该是杨明远犯了什么错误,弄得二叔有些疼心疾首。待到午饭的时候,二叔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可谓哀叹连连,声泪俱下。
二叔十几岁开始当兵,在部队待了十多年,二妈是二叔在服役期间经人介绍结缘。
二叔转业回江城时,一切都要从头来过。他是转业干部,被安排在一家派出所任副所长,二妈没有稳定工作,当时明远还小,就以二叔和明远为中心,操持家务。
二叔为了家人,只得努力付出,慢慢的熬资历,不出几年,终于熬成了所长。这所长也当了近十年多了,没有过硬的关系,只能在这个职位上熬到退休了。
杨明远一直都算个听话的孩子,前两年明远大学毕业,考上了公务员,成了一名交警,一家人的日子总是熬出了头。
为了明远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二叔拿出多年积蓄给儿子买了一套商品房,配了一辆十万块的小车。工作、房子、车子都具备了,就等着明远给找个媳妇娶进门,二叔的人生也算完满了。
世事不如人所愿,哪知道明远媳妇没找到,最近迷上了赌博。刚开始几百上千的玩,后来几千几千的玩,二妈疼儿子,一直掩盖着,最近发展到一晚上能输上万块,几万块都是一说。
事情终于包不住,到二叔知道的时候,这小子已经输了十多万。气得二叔在家对儿子拳脚相加,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
上个礼拜,明远老实了一周,父子俩关系刚刚缓和一点,没想到昨天又是一晚上未归。杨汉武在客厅等了一晚上,终于把人等回来了,盘问几句,这家伙还撒谎说是在同事家里住的。
看着明远熬红的双眼,谁又能相信的了,何况是干了十多年公安工作的二叔。最后这家伙不得不承认又去赌了,一晚上输了四五万,还是借的高利贷。
二叔捶胸顿足的叙述,不是骂儿子不争气,就是骂二妈慈母多败儿。一旁的二妈不停的抹着眼泪,明远显得悔恨交加。
杨树望着二叔一家三口,悲从中来,感同身受,想着怎么帮着这一家人度过难关。
“汉武啊,子不教,父之过。”杨树本待开口,自家老头先开口了。
“你也先不要动不动就责怪孩子,先找找原因,再想办法。要不先把孩子放家里,我帮忙看着几天,跟他聊聊。小过上家法,大过讲道理嘛。”杨老头的一番话说的一屋子人哑口无言。
一是因为,杨老头之前说话都不利索,这会说的流畅无比。二是话说的有道理,其实老头骨子里还算是讲道理的人嘛!
杨树之所以总挨打,是因为大事不犯,小事不断,杨木林就没怎么挨揍嘛!
“明远,你就在家跟大伯住几天怎么样?钱的事让你二哥帮你解决,都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嘛!”
老头看着明远,微斜的嘴唇上翘着,像是征求他的意见,又像是命令一样。
话说的很轻,让明远感觉在父亲嘴里天大的事,大伯反而说的是小事一桩。
杨明远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看着大伯,微点着头,泪流不止了,像是无地自容的忏悔,又像是找到一种宣泄的出口。
看着侄子留下了眼泪,杨老头用眼神制止了杨汉武的继续呵斥。本来兄弟教子,当大伯的不应该开口的,关键是老头看出了侄子的一些反常,不得不插话了,弄不好把孩子毁了。
之前,杨老头看着老兄弟不断的数落,侄子的脸色不断变换,眼神慢慢变成了痴呆,再不制止,就会出大事了。轻则自暴自弃,重则精神崩溃。
杨明远的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下了,接下来又有新问题了。二叔本来准备做房子的钱,现在被儿子输了个精光,如果硬是要再凑,也能凑出来,那样日子就不好过了,此时有些左右为难。
一家人哪有看不出难处来,杨树提出祖屋建房的钱,由自己先垫出来,到时让明远给自己写借条,这话说的既解决问题,又让二叔少了些尴尬。
人都是好面子的,本来二叔提出自己一家出钱建祖屋,是为了面子,也是为了减轻大哥一家的负担。谁知道现在情况颠倒了,哪有不惭愧的。
杨树提出垫钱建祖屋的时候,杨汉武多有疑惑。一直以来,杨汉武总觉着大哥孩子多,负担重,有帮大哥一把的心思。
看着大哥和大侄子在一边点头,才知道这话不是空话,但是心里的疑虑更重了,不待自己想问,杨树开口又说出满座皆惊的话来。
“大家都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赚了些钱,赚了几百万咯。”杨树说的有些轻描淡写,听者无不动容,一下赚几百万,可不是开玩笑的呀。
杨树这时候说赚大钱的事,是为了以后花钱买车、买房的事打伏笔,藏着掖着,不如早说早了。
当众人期待他解释着为什么一下子赚了大钱的原因时,杨树先是看了下杨老头,“爸嘞,我要说了,你不能打我咧”。
这句话又把众人的心提起来了,担心这家伙不干好事,违法违规的瞎胡闹,投机倒把的挖社会主义墙角。
当听杨树说出“赌石”二字时,众人俱惊,刚刚解决完一个沾了赌的,又来一个赌的更大的。
杨老头听到“赌”字时,两眼精芒大放,左手微抬,这是要上家法的前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随之又慢慢放松了下来。
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嗣能够潜龙出海,一飞冲天呀。至从二小子治好自己的残疾,就有种预感,这二小子怕是要成人中之龙了。老头觉得儿子是生病期间遭遇一场人生际遇,目前来看是幸运,不是厄运。
一个大家庭出了两个赌鬼,小四杨明远赌博败家,老二杨树赌石发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家人心里因为一个“赌”字,弄得五味杂陈,结局不同,境遇也不同。
杨老头和杨树的一番话,基本将大家庭的现况做了安排。家族中出了个富翁总比出个败家子好,让人心里多少有些慰藉,连带着小四乱赌的事也缓和不少。
杨树看着几位长辈对自己没有责骂之意,尤其是自家老头没有训斥,说话的语气也足了些,话也多了。说到后来居然把气氛弄得欢快起来,也有笑声传出来。
后面的聊天,杨老头一直很少插话,他不断地在观察,慢慢发现,这个家庭的中心都视乎转移到小儿子身上了。
老头感觉这个家庭中心的转移,不仅是因为小儿子有钱了,到底什么原因,一直思索着,突然想到一个词,“希望”,看来全家人的希望开始要寄托在小儿子身上了。
张莉看着老公说着说着,开始有点口无遮掩了,开着杨明远和二叔的玩笑,把那两父子的关系也弄得缓和了些。看看时间,快到点上班了,瞅准杨树说话的空隙,将身份证和建行卡还给了老公。
看着这货脸上的小得瑟,用眼神相告,“你的,明白的”,都懒得跟他废话了,准备回家单独审判。
听说张莉要上班,杨树讨好的说是要去送送。二叔二妈也要走,张莉直接上了二叔家的小车,弄得杨树自讨没趣,都不知道哪里得罪老婆大人了。想想自己还委屈不过来咧,尼玛,钱都被不声不响给转走了,怎么就变成自己的不是了呢?
看着手里握着银行卡,这心情也就开朗了,这里面可是有快一千万了呵,虽然不全是自己的。
本来想逗逗小四,这家伙还是一脸阴郁,老头发话让这货到房里去休息,这货像躲瘟神的跑了。
杨树看着这小子躲了,心里腹诽不已“搞没搞错,尼玛的,你小子现在才是瘟神,好不得。”不过这话就只能在心里说说了。
眼看着小四去睡觉,杨木林逗弄着两个孩子,太婆跟大儿媳聊着天,自己倒成了“狗不理”了。哦哟,这话怎么说的感觉别扭了,心知不能这么说的,都是家人嘛。
听着老娘跟媳妇聊天聊得还蛮好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咧。都觉着大嫂不顾全大局,这个映像是从她跟着老公回家的次数来判断的,看来有失公允了。
婆媳俩什么房子、孩子、买菜、做饭的一通乱炖,听得都烦了。
感觉少了点什么,转眼看老头在一边悠然自得,左手揉着右手,一会看看孙子玩耍,一会看看婆媳聊天,面带微笑,好不满足。
杨树想着好几天没给老头做做按摩了,准备叫老头咧。哟,看过来了,不用开口,那眼神分明是“我知道你要做什么”的意思,多么的心有灵犀呀,接着人就直接进房了。
杨树给老头做完针灸、按摩,大哥说有事要走,之前视乎睡着了的老头,一下坐起来了,有话要说。
杨老头中心意思很简单,关于家里建房子的事,你个两都不用管,只管出钱,老头自己找人弄。
哥俩还要说话,直接被老头吼回去了,这不家里不是还有明远帮忙嘛!
老头的话一说完,那老心思,杨树哥俩马上猜出来了。“这是自己要发挥余热,连带着给明远找个台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