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历年2037年9月21日凌晨9:45】
【地球联合众国A级事项会议室】
“奈奈德大人,您觉得周赐答应接受帮助的几率有几成?”奈奈德身后一个周身着黑袍的人问道。奈奈德嘴角咧起一丝弧度,透漏着些许轻蔑,奈奈德说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应该都知道了,在这种状况下,以‘非达’的传播速度,他不可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敢断定,他同意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周主席三思啊。”林浩显然听到了周赐与国家方面的通话,在周赐推门离开电话室的一瞬间便开口说道。
周赐没有理会林浩的话,表情凝重的走向会议室。“周主席!周主席您是如此精明的人,为什么就连我都能看出北美那帮家伙不安好心,您却执意要使用他们的疫苗,那种东西,那种东西,不可能会对华夏国有半点好处的。”林浩直接闪身挡在了周赐的面前,焦急的说道。
周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林浩。”周赐将手放在了林浩的肩膀上。“你是我最为信任的人,你应该明白我的决断从来都不会是头脑发热而做出的。况且,我并没有说一定要使用它们的疫苗,请你相信站在华夏立场的我。”周赐的话语变得飘忽,转而在说道华夏立场的时候,又变的前所未有的坚定。
林浩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侧了侧身,让出了一条通往会议室的路。“周主席,我还有一句话要说,”周赐刚要走,一向话少的林浩却突兀的伸出一只手又一次拦住了周赐。“你还要说什么!”周赐第一次被林浩的行为弄得有些不耐烦。此刻的周赐,不仅仅要思考面对各国周旋的对策,更要为国内数万万无辜的生命谋求活下去的方向,周赐,第一次感到如此力不从心。
“周主席,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说您始终是我最尊重的人,我相信您。”林浩被周赐呵斥的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强忍着满心的的不安,选择相信面前这个伟大却平凡的人。“谢谢。”周赐明显楞了一下,旋即国家的安危让他迅速恢复冷静,他迈着坚定而沉着的步子走向了会议室。
“嗒”,“嗒”,随着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会议室的大门显得愈发的沉重与牢固。
砰地一声,会议室的大门被重重的推开了,林浩一只手推扶着门,另一只合成拳头放在胸口,目光肃穆的注视着走进会议室的周赐。
“北美代表,我相信以贵国的通讯技术,应该以及该知道了我国的目前的状况,所以,说说你的条件。”周赐面色深沉,用低沉的声音向桌前这个他最不想打交道的人发出了交易请求。
奈奈德的脸上仿佛一朵菊花绽开了一样,瞬间由微笑变为了张狂狰狞的笑,旋即又立刻恢复平静,“哦!亲爱的周主席,我们是友好的使者,怎么会在贵国如此危机,急需提供人道主义帮助的情况下,提出任何条件呢!”奈奈德脸上诡异的嘴角轻轻又一上扬,“周主席,北美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没有条件!”
“啊?怎么能这样?”桌前的东瀛代表瞬间便变得像是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歘(chua)的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大声质问着,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可敬的主人却要给自己的敌人提供如此“丰厚”的帮助。“北美一向是我国最为敬重和钦佩的国家,我国一向认为贵国深谙社交之道,但就现在贵国的行为而言,我代表个人意见,表示十分的迷惑,我强烈要求,能够为东瀛国索取到同等数量的疫苗,以备不时之需!”东瀛代表的话语显得别样的卑谦,但言下之意确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也想弄走一部分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的疫苗。
“贵国既没有爆发瘟疫,为何索要疫苗?”畅凯有些忍不住,上前说道。
“谁知道东亚病夫之中有没有卑劣的人进入到我国境内,为了避免被你们这些根本不懂得道德的人所牵连,我们有必要为自己的国家谋求安全之法。”东瀛代表丝毫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全然一副争抢疫苗的模样。
“好了畅凯,这部分疫苗是国际友人北美国的,我们应当遵循北美代表的意见。”周赐故意在东瀛代表说完之后才阻止了畅凯的行为,看得出来,周赐也是有意而为之,很明显的是周赐认为东瀛人并不明白这批疫苗的风险,恰恰相反,他们认为这是极为有利的或者说,最起码对华夏国不利的削弱华夏的机会。“奈奈德部长,您的意思是?”周赐话锋一转,将问题引到了奈奈德的身上。
奈奈德的表情在一刹那间变得有些难看,又在瞬息变成了微笑的模样,“哦,华夏是我国的友人,那么大和同样也是,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为贵国送上同等分量的‘非达’治疗药剂。”奈奈德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总给人一种杀自家狗的感觉。
“那么,贵国的人道主义救援将会在何时到达华夏境内。”周赐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凝重,虽然极力掩盖自己内心的迫切,但言语间还是透漏着急迫。毕竟,当下的形势已经来不及思考疫苗的利弊,将国民拯救才是最为重要的。
“周主席,如果贵国关闭空间传送屏障,那么我国的援助,将会从北京时间今天下午一点半陆续到达。”奈奈德将身子几乎俯在了桌子上。态度极其恭敬,甚至恭敬的有些异常。
也不知是周赐故意忽略还是没有注意到,只见周赐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那,我代表华夏所有人民,谢谢贵国的人道精神,愿友情长存两国。”周赐没有点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愚笨的人,显然都清楚了华夏的意思,纷纷站起,准备结束本次讨论。
“孙漓!快,现在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孙漓体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明显带着极为急迫的声音!“麻烦你先观察我的状态好么!老子也想动,你看不到老子的兄弟在那呢!我TM比你急!”孙漓面对着自己的意识,仅仅靠思索便能够达成交流。
“那好,我稍后会进行身体诊断,如果猜得没错,这应该是暂时阻断精神与肢体连接的一种试剂,我会暂时帮你将精神引导至全身,或许能为你争取大概五分钟的时间,至于怎么说,完全就看你自己了,还有,你并非不会感染‘非达’,恰恰相反,你现在已经是‘非达’的患者了,之所以‘非达’无法对你的身体造成影响,是因为你母亲在小时候曾接触过一股意外射向地球的宇宙波,这其实并非什么好事,因为这道宇宙波不仅改变了你的基因组成,更改变了你母亲身体上几乎所有细胞的形态,也就是通俗所说的,癌变。”孙漓的表情显得有些呆滞,他并不傻,他意识到他自己的意识,是在说他的生母,没想到,他第一次有关生母的消息,竟然是这样的得知的。
“所以,勉强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你的母亲就离开了。”意识仿佛对一切都比孙漓自己了解,孙漓有些不相信意识对于自己身份的介绍了,孙漓愈发觉得的,这个意识好像自从自己出生前就存在,一直游离于他的灵魂,属于另一个形态的“他”。“所以,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孙漓有些忍不住发问道。
“你还是不相信我就是你么。”那个意识的情绪有些低落。“其实,我真的是你,只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你,我,就是那次电磁辐射给你带来的东西之一,超前的意识与独立在身体内的两个精神体。简而言之,那次辐射改变了你的基因构成,将我在不该出现的时候表达了出来,于是我就在你(孙漓本体意识)没有诞生之前,暂时代替你记录了一切。”孙漓听着另一个自己得到陈述,有些反应不过来。
“总之,你要相信我,我比你,或者说我们,是互补的了解我们自己的,在人初生的时候是对自己身体构造最为清晰的时候,也就是,曾经中国历史上有位老者所说的‘生而为一’,但往往人类等到拥有了意识的时候,对自身的了解却变得越来越薄弱,越来越外放,不能说这是错误的,甚至说这种改变才是正确的,因为人外在的表现,是社会生物,需要对外在的自己了解,而并非游历在自己的身体内。”那个意识仿佛说的上瘾,将越来越多孙漓无法理解的东西抛在了他的面前。孙漓总感觉过去了很久,可外面的世界却仿佛定格了一样,又仿佛是这些意识在一刹那涌上了他的脑海。
“但机缘巧合之下,我的出现给了你了解自己从内而外的机会,所以,我可以完整的叙述出你的全部基因序列,而你,也会是人类历史上对人类基因最为清楚的人,因为没有某种科学的延伸比这种科学诞生之初更加的透彻。”意识继续解释道。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就是我,只不过你是我没出现前的我,对吧!你对我的了解限于体内,而我是你外在的表现!”孙漓有些急迫,面对意识的话,他理解起来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所以所以,我很明白,你们口中的‘非达’并不是一种普通的病毒,或者并不是病毒,它本身就是基因序列的一部分!它的存在会让人体的基因表达彻底紊乱,在外在的体现上就是精神调控的崩溃,然后身体系统的崩溃,也就是发病,所以,那部分药剂,根本不可能是解药,因为得上这种病,除非强行清楚基因,或者再度定向突变,而这两种方法显然都是不可行的,所以这种病,在目前的人类世界,无药可医,而那瓶东西,也决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意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细微,孙漓听得也愈发的认真,孙漓仿佛看见了一座充满亮光的大门在他的面前缓缓打开。
“所以,所以,我应该快要再次消失了,因为你的存在,我几乎无法表达意识,只能间断的存在于你的意识片段里,所以,当我为你打开精神控制中枢的时候,一定要,一定要说出去这些,”意识的声音变得虚弱,像是马上要消失一样。“你为什么要帮助这些人,你既然是我,你就应该明白这些人对我做了什么!你认为我还想帮助这个国家么!”孙漓对这个意识还是有些不适应,他进行了最后的试探。
“正因为我是你,所以我知道,如果我不帮你,你会有多痛苦....去做你想做的事,朋友,家人,还有,你的国家。。。。”意识的声音渐渐弥散,只剩下孙漓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意识空间。“呵呵,看来你真的是我,还真是,了解我呢。”孙漓确实充满了对畅凯的恨,甚至因为陆伐的缘故,对于周赐也没有那么多好感,可她从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要为自己的国家做些什么,毕竟,对于一个没有父母的人而言,他能活着,国家对他的意义,也就不言而喻。
翁的一响,孙漓仿佛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体,孙漓侧过脸看了一眼陆伐,默默地想兄弟,我一会就带你回家。随即几步走到桌前。路过林浩,路过周赐,路过畅凯的时候他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畅凯几人显然被眼前的人惊呆了,一时竟待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漓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拧了拧脖子,将一只脚塔在会议桌上。“哎,你,就是内个叫奶奶的的家伙对吧!”孙漓用一只手指指着奈奈德说道。“看着你孙爷爷的脸,听好你孙爷爷的话!”孙漓朝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旋即说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话
“奶奶的,我!干!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