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下过一场雨,湿漉漉的地面放射着一道水光,天灰蒙蒙的,有些阴冷。
蓝凌雪穿了一件暗色外套,她今天没有戴墨镜,撑着一把丝绸伞低低的遮盖在眼睛处,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部位,她提着几袋蔬菜食物进入了小区。
胖胖的保安队长在雨中给两个保安训话,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她清晰的听到于令尘昨晚去二期建筑工地的时候撞邪,满脖子都是猫抓的血痕,整个人变得傻呆呆,只会说两个字“猫妖”,他的家人已经给他办理了辞职手续。
听到这里,蓝凌雪的嘴角牵动了一下,蓝眼眸变得深不可测,若无其事的进入了楼层。
“猫妖”的出现让夜巡的保安们人心惶惶,他们都不敢涉及二期工地。这话传到了安宅,严旭颜忐忑不安的在卧室里翻成一片,抽屉,衣橱,就连床垫她都翻了过来。
“旭颜,你在找什么,这么劳师动众的?”凌乱的房间,浮躁的人,扰乱了安之诺看报纸的心情。
“我在找从嵩山少林寺带回来的护身符,我记得放在抽屉的,怎么就没有了?”
“找什么护身符,你脖子里戴着心形吊坠不是很漂亮吗?”
“戴上护身符会多一层保护。”
“不用找了,护身符你早就送人了。”
“送人?我送谁了?”
“你忘记了,半年前你的同事祝大姐带女儿来我们家做客,她的女儿爱不释手的拿着护身符玩,你当场就送给了她。”
严旭颜握起拳头砸脑袋,大呼:“我现在这记性真是完了,不行,我要马上去买一个护身符回来,你陪我去,现在就去!”
她提起香奈儿小包,不由分说把身穿睡衣的安之诺从沙发上拉下来,一副马上就要上街的趋势。
“旭颜,打住。”他拉住她的肩膀,对于她的狂躁症他必须耐心开导:“已经这么晚了,店面恐怕都关门了,你想要我明天买给你。”
她立即杏眼圆睁,双手叉腰,活脱脱一副骂街泼妇的形象,吼叫:“店面关门老娘也要给他敲开,我今天一定要买到护身符。”
安之诺咬着牙,耐着性子继续开导:“乖,明天再去买。”
“不行,必须现在!”
“我就不明白了,今晚和明天又有何区别?”
“你在明知故问!现在猫妖之谈被人们传的非常诡异,高淮安被波斯猫抓疯,连小保安也遭此厄运,我怀疑小保安被蓝凌雪吓病的,因为她就是那只猫妖。”
“借题发挥,疑神疑鬼!你又不是不知道,以讹传讹的效应非常厉害,像你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参合进来,实在是可悲之极啊。”
“为什么蓝凌雪来之前我们的生活风平浪静,她来之后就有了猫妖之谈?高淮安,小区的保安都是被猫妖所害。”
“巧合!巧合!巧合!”
“自从蓝凌雪出现,世界变了颜色,安家变了色彩,怪异的事情不断发生。只能解释她不是人,她是猫妖!”严旭颜撕开巧克力贪婪的塞到嘴里,利用舌头的力量,夸张的咀嚼,搅动。
“我告诉你,她是人,是人!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以便排除小蓝在你心里留下的阴影。”
“我不需要心理医生,只要蓝凌雪在安家消失,我的阴影自然就会消除。”
“哎!”望着那红唇白牙吐出的黑色音符,和那变质的巧克力味道,安之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开始作痛,该轮到他到处翻东西了,他在找烟,唯有尼古丁能缓解他的头痛。
“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没法不让人怀疑她的身份。蓝凌雪在我们家也有两个月了,工作虽然做的井井有条,可是每次面对她我总是心有余悸,不管她是人是猫,你都尽快给她找个合适工作,早日打发走我也心静。”
“又来了,你有完没完?”
安之诺的胸腔中聚拢了一团火,上蹿下跳的压抑着他,他的脸涨得通红,猛然站起身,烦躁的扔掉了烟头,具有余火的烟蒂飞到了床单上,很快就形成一个小圆孔,继而放大了面积。
看到床单上被烟烧蚀的圆孔严旭颜的狂躁症才得以收敛,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在丈夫面前耀武扬威?她急忙跪下身将烟蒂熄灭,用嘴心疼的吹着床单上的灰迹,这还是他们新婚时候的纪念床单,这上面曾留下了她的处女红。
她永远都记得新婚夜,床单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物品,安之诺迫不及待的抱起她重重的压在了上面,这些物品纷纷被挤落下床。
小蓝幽灵般溜进了房间,在她最享受的时刻跳到了安之诺的腿上,安之诺却不受一点影响继续运动,而她却尖叫起来,她的叫声更加深了他的情趣,直达最高峰。事毕,他气喘吁吁的躺在床单上,小蓝竟然和主人并驾齐驱,卧在了主人的臂弯上。
那个夜晚,严旭颜竟然莫名其妙的伤感,新婚夜,眼睛中竟然溢出了液体,她想打小蓝,却又抓不住它灵活的身躯。
安之诺仿佛对这条床单也有所触动,她知道这不是因为新婚纪念,而是因为小蓝,因为小蓝独爱这条红色花草的床单!
严旭颜的眉峰间不受控制的煽动,双眉马上就会凝结在一起,几番压抑,终控制成一条平线,她将床单拉下来,平静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明天去买一条新的床单。”
“旭颜,生气容易伤身,答应我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好吗?”
此刻,安之诺的大脑里心里全都是他刚认识时候的严旭颜,那时候虽然她性格孤傲,却也有像猫咪温柔的时候,总是爱将脸藏在他的怀里撒娇,就像小蓝一样。
“我会的,我尽量控制自己。”严旭颜投入他的怀里,眼泪滚落到他的手背上。
安之诺突然间想起范西林的话:“小安,你有双子的命,晚上可要加把劲哦。”
他粗鲁的将她扔到了床上,掀起她的裙子,一连串的狂喊着:“给我生儿子,给我生儿子……”
蓝凌雪就像一个幽灵般站在卧室门外,她的长发凌乱的垂在肩膀,蓝眸发出异光,光着脚板踩着地面,十个脚趾蜷缩弯曲,就像猫卧地时候蠕动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