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天快要黑了那里呢我这里天气凉凉的那里呢我这里一切都变了我变的懂事了我又开始写日记了而那你呢我这里天快要亮了那里呢我这里天气很炎热那里呢······”陈昭雨听着戴佩妮的《怎样》,漫步在《诚仁大学》的小河边上。她戴着休闲服上的连衣帽,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听歌,是陈昭雨的习惯,只是此歌此景,让她分外想念予柯。予柯是一个不乏幽默感,不缺浪漫的工科男,即使是送别时陈昭雨的过分诧异行为,他也没有半点责怪。出国两个月了从未间断过对陈昭雨的关心,即使是在众人面前被陈昭雨弄得如此难堪。这就是,也许男人的好只有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才知道。陈昭雨感受着雨的洗礼,现在的雨比起几个月前的雨更大,但却一点也不急促。陈昭雨悠闲地冒着雨还在往前面——小河的远处走着,耳机里单曲重复着那首《怎样》。“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我们是不是还是深爱着对方像开始时那样握着手就算天快亮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我们是不是是隐瞒着对方像结束时那样明知道你没有错还硬要我原谅我不会原谅我怎么原谅”。她一点也听不到雨声,只听到那首多么符合她心境的歌,她不知道耳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工作的,她只是一直都听得很清楚。她就着脸上的雨水洗着脸,不清楚是否参杂有泪水,竞然傻傻分不清楚。走到小河的另一头又折回来,她身边没有她的御林军,途中也没有遇到予柯,更没看见七彩的彩虹,一切都像泡泡一样,美丽,又漂浮不定,且经不起一点现实地易碎。她只要从那天的回忆回到现实,一切就像泡泡破裂一样,静悄悄地却碎得烟消云散。所有和予柯在一起的一幕一幕,仿佛随着一个个七彩泡泡的破裂而消失,无声地扯得她像七彩泡泡一样疼。
她的痛苦被高天云尽收眼底,他怎么可能不懂她,他只是默默陪着她在雨中漫步,默默陪着她享受与的洗礼,默默护送她回到寝室。
高天云离校后就和朋友在家庭的支持下开始创业,他们做了很多方面,有开店,是陈昭雨喜欢吃的小吃店,然而陈昭雨并不知道高天云为她实现了多少梦想。高天云虽然放弃了学业,却是大多平民长辈和同龄人眼中的年少有为。离开学校后,和朋友从未离弃,不论干什么只要确定了方向,几个年轻人都齐心协力。大家的生活都过得挺有滋味的,只是他们不知道,很多奇怪的想法,例如开小吃店,当甩手掌柜是因为一个叫陈昭雨的女孩。
由于出了校门,伙伴们除了高天云还有五个,其中有两个女生一个是其中一个男生的未婚妻朋友霆悦。霆悦是一个看似单纯却城府挺深的女孩儿,只不过也不坏,陈昭雨见过他们所有人,和高天云一起和他们聚会过三次,和人群夹杂在一起,有高天云的退学宴,有高天云的生日聚会,还有他们的一次庆祝会。陈昭雨被湮没在上百张各显张里的面孔中,没有人察觉高天云对她的特殊,但知足以让有读心术的陈昭雨洞察高天云最亲密的合作伙伴的一切言行举止。刚开始她不由自主的对高天云的合作伙伴使用读心术,陈昭雨以为只是出于对好朋友的关心。但在那次庆祝会上,专心观察别人的她,无意看到了注视她的高天云。两人像是隔着茫茫人海相望,可能是几分钟,可能是几十秒,陈昭雨竟然穿越回到了她六岁的时候。那时,家里进城去买年货,就照例去舅舅家里玩几天。
“小雨,你想玩儿什么呢?”外公温柔地问道,仿佛是对着还是小孩儿的陈昭雨妈妈说的。陈昭雨小时候调皮得胜过一个小男孩,倔强地说:“外公,我要一支铁弹弓!”。外公起了惆怅,心里不停责骂陈昭雨的爸爸,非要带着小雨的妈妈回乡创业,山里的发展受太多限制,将两人的积蓄都花光了也没什么起色,在陈昭雨外公的强烈要求下才定居在一个小县城的城郊,为了能让陈昭雨可以在城里的学校接受好一点的教育。小学的时候,因为爸妈舍不得陈昭雨住校也不愿意让陈昭雨的外公带走就把陈昭雨送在村小,离家很近。那时候,外公每来看一次小雨就头疼。小雨长得乖巧可爱,皮肤白皙,但性格偏偏犹如草原上的一匹野马。外公气急败坏地对爸爸斥责:“小孩儿起范儿的时候不好好教!你们看看,这么乖的小雨都被那些坏小孩儿带成什么样了?你们作为父母如果尽不到应尽的义务我就把我外孙女带走!”外公是一个很严厉,很有威信的老人,当陈昭雨十岁的时候,外公就70岁了。外公外婆都是老党员,未国家贡献了一生,很有人脉和地位,也是晚婚晚育。而陈昭雨的父母亦是如此,但不同的是两人一腔热血却没有二老的成就。陈昭雨的“锦衣玉食”并不是靠父母,而是外公,外婆和舅舅。陈昭雨在村里算不上公主,但却是一位“小地主”,总有吃不完的零食,很多很多的玩具,和小伙伴眼中“天文数字”的零花钱,因为凉山可是最贫困的地方。
坐在公园里,阳光明媚,陈昭雨穿着外公给自己买的新迷彩套服,洋气儿地戴着遮阳帽,在小圆台上吹着泡泡。外公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喝着茶,聊着天儿,数落着小雨爸妈的失败,和对小雨的“亏欠”。泡泡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七彩的,随着风飘得远远的,远得逃离处了贪玩小孩的“视界”也没有破裂。小雨一个人也玩得如此开心,沉静在泡泡的世界里。马路边的小男孩拖着爷爷的手去寻找泡泡的源头。当小男孩的爷爷和小雨的爷爷一起“称兄道弟”的时候,小男孩害羞地在旁边看着小女孩在“舞台”上尽情“舞蹈”,他看她出了神。
“你叫云,我叫雨!”小雨豪放地对小男孩喊道。
“小雨,你回家,我也要回家了。”
“没事儿,以后我要闯荡世界,经过你家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玩儿的!”
外公多疼小雨啊,买的那么大一瓶泡泡水,小雨在公园玩儿了三次也没用完,最后那天小雨跟外公回家的时候,把剩下的泡泡水送给了小男孩,每次小男孩儿想起小雨的时候就会买瓶泡泡水吹泡泡。尤其是在太阳下,七彩的泡泡就和当初小雨吹出来的一样。
此刻,时隔十二年,两人竞相遇了。陈昭雨深深地看着高天云,她洞察着他的期待,他的惶恐。
然而,小雨已不是六岁,外公外婆也早就去世了。陈昭雨与身俱来的读心术加上后天的训练,她怀揣着那颗倔强不羁的善心看了太多的世间丑恶,受过了太多污秽的冲刷,此刻高天云是如此****地站在陈昭雨的面前。高天云显得如此不自然,走到陈昭雨的跟前强做镇定地轻声问:“饭菜的味道怎么样?”陈昭雨收起“神威”,淡定地笑着说道:“和你推荐的小吃店一样和我的胃口。”自然地将高天云的惶恐忽略不计。她的内心五味杂陈犹如她最爱吃的麻辣小吃一样滋味丰富,她竞没有想到时隔一个轮回年,他竞第一眼就认出她。令她惊讶的是她在看过外公的遗嘱中的遗愿是希望她变得和外貌一致后,他也认出了她。
高天云心里的小激动也被浇熄,他确定她就是“小雨”,但小雨是否认出了他?他很不确定,他曾在陈昭雨的旁边用泡泡水吹泡泡,她只是看着自己的书没有特别的表情和举动。他想,如果小雨认出他的话一定是怕他早已不记得,或者是小雨早已不记得。即使小雨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他在她心中是否还是那个懦弱胆怯的小男孩儿?如果他对她只是纯粹的友情又该怎样解释时隔十二年他竞如此确定地一眼就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