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昭雨,是一名来自LSYZ治州的汉族!······”在大学的第一次班会上,陈昭雨这样介绍自己。班上同学在班导的主持下各自做了自我介绍,但是大家一般都相互不知道那个地方级的名字。但是大多数是SC的,而且不是SC的也几乎都知道凉山!因为,凉山州是全国最贫困,最落后的地方,每年全国各个地方都有很多捐款,捐旧衣物的募捐活动。
“来自LSYZ治州的汉族?”班会结束以后,班导让大家自由讨论,相互了解的时候,很多同学带着疑问,打趣儿地问陈昭雨。陈昭雨很开心和新同学聊天交流,她给大家普及并且纠正了很多关于凉山的知识。
对于陈昭雨来说,到CD念大学是很开心的事,因为CD的口碑是这么的好——一座你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但刚到陈昭雨就失望了,这里的空气比起西昌来说,是如此的差。这种失望就像她刚到西昌上学的时候一样,没一辆公交车上都有一条令外地人羡慕嫉妒恨的广告语——一座春天栖息的城市!
寝室里,室友们聊着关于凉山的一切,陈昭雨就一直在听,偶尔室友像她发问,她就平静地回答。她浅浅地笑,嘴里吃着薯片,腿盘着,室友们都在她床上聊天。她睡的是下床,背靠着凉凉的墙,枕头被她扔到了“邻居”的床上,寝室明明就四个人,但很吵。对陈昭雨来说就像是山里夏季的嘈杂,但是却又千差万别,一点儿都不好听!她几分钟才能嚼完一片膨化薯片,非常慵懒······
从室友和其他同学的口中,她才知道,原来凉山这么极端,极端的像她的性格。但对于两种极端的人来说,可能他们唯一挺觉得不自然的是陈昭雨的穿着为什么不是土里土气的那种呢!
“你们凉山的不是全都是穷人吗?”
“差不多吧。”
“意思就是还是有土豪咯?”
“有。”
“那你是不是土豪?”
“不是。”
“你家住在哪里?”
“山里。”
“什么山?”
“反正不是庐山。”
“那是螺髻山吗?”
“是无名山!”
······
陈昭雨很郁闷为什么大家兴趣这么浓烈,她抱着书本快步走出教室,后面的高天云追着她问“那你普通话是谁教你的?”陈昭雨就停步了,完全愣住了,脸上燃起了淡淡的火苗,对高天云喊道:“难道我连语文课都没上过吗?”气得还没喊出下一句话,高天云收起了轻浮的嬉皮脸,倒是把陈昭雨又弄愣住了。“我老家就是凉山的,虽然我只回去过几次,但我很喜欢凉山的自然环境的,真的。”高天云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一下,让陈昭雨感觉特别地真诚。这种感觉很好,就像她当初选择专科大学的时候看见《诚仁大学》的名字一样舒服。
高天云经常和陈昭雨一起聊天,虽然聊天的内容也仅限于凉山的民族,凉山的贫穷,凉山优美的自然环境,凉山的畅想,还有凉山的土豆。高天云微笑着说:“陈昭雨,你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不觉得你和凉山有必然联系吗?”陈昭雨,只是“哼哼”笑笑,那笑让高天云猜不到陈昭雨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还是摆弄着手中的篮球,不安分地坐着,眼睛盯着手指上旋转的篮球说“但我倒是看你真是凉山土生土长的,纯天然,绿色无公害。”声音不大,语调不瘟不火。陈昭雨依然拿着英语课本看着,记着,学习着,微笑着,没有做声。对于高天云,缺乏安全感的陈昭雨已经对他没有任何防备了。高天云偶尔看看陈昭雨,两人可以谈得海阔天空,也可以安安静静地坐上几个小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别人眼中的灰姑娘和王子却没有一丝暧昧。两人默契地不对任何人做任何解释,即使是教室里同学们的直接质问,两人也只是望着对方笑笑。流言的确是止于智者的,两人一直不冷不热,大家连兴趣都没有了,虽然班上有了很多人开始恋爱了。但是他们不仅是现在没有,直到毕业也没有,乃至毕业五年后也没有,其实是这辈子都没有。
那样静好如初的日子里,谁也没有想过人一生会遇到多少狂风暴雨,会头顶多少乌云,晚年的黄昏又有多美丽。
陈昭雨喜欢学习,爱好读书,每天总是过得很从容。高天云爱好运动,爱与哥们一起喝酒。
大二上学期才开始,班上好几个就和班导发生矛盾,没有什么大事,但班导的脾气特大,都说要结婚的人不能惹,还的确是,班导平时就很严肃,那段时间更是暴躁,年少轻狂的血性是所有年轻人的通病。但是强强相撞,伤残不可避免。
在班会课的前一天,高天云和几个哥们向大家告别,他们要集体退学。高天云在那个和陈昭雨经常聊天的绿荫亭里等陈昭雨,陈昭雨走过去的时候看见高天云在转动手中的篮球,如初。高天云看见陈昭雨穿着背带牛仔短裙和白色帆布鞋走来,他感觉她还是那么的纯天然。“你留长发更好看!”,相互道别后,高天云走出一段距离后向往反方向走的陈昭雨喊了一句。
大学生的经济应该都比中学好吧,班上同学给班导凑钱买了礼物。但具体是什么,陈昭雨浑然不知,她也没想知道。自高天云走后,陈昭雨依然平静如初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偶尔有高天云的信息除外,没有一丝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