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众神之怒
这边栏栅禇和圣龙星随了云烟儿前往昆仑神殿。但见绵绵天际气势磅礴的昆仑山在脚下俊秀无比,这般世人可观可望却难以到达的仙山神殿,神仙们却是可以转眼抵达。
三人下到神殿,早有光明神等众多神仙立在那瑶池边上。
浮云彩霞间,如梦似幻。
与栏栅禇那日前来昆仑神界有所不同的是,此时昆仑神殿已备猛兽为之鼓瑟,鸾凤效劳驾车。众神列队密密麻麻,迎接众神议会。
栏栅褚可真不喜欢这等权贵仙神般的议会。如此神仙佳境,自是要披着彩虹,驾着长风畅游于浩荡辽阔的洞天福地间。栏栅禇不愿屈身低眉去讨权贵欢心,但人间疾苦,这等议会怕是也会提及。救人于水火也是她等神民的责任,且看众神如何说。
云烟儿到昆仑神跟前复了命,退回群神之中。栏栅禇和圣龙星便在那群神列队中听那昆仑神做了一番欢迎之词,然后请光明神出来。
光明神头上白发换着如意髻,面色红润,一身仙袍一尘不染,连云雾都与那仙袍保持些许距离,不敢沾染。就见光明神立于众神之前,不紧不慢地说:
伟大的神,光芒闪耀的主。
请告诉我们关于你的事,现在,过去和将来。
不要隐瞒,我知道你的一切。
是时候让你觉醒了
——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
目无一切,空洞的幻想。
这世间没有别人,唯有你一人的辉煌灿烂。
唤醒你的良知吧!
只有此刻,永恒的现在。一切正在发生
——而我们的荣耀,神的荣耀不会等待。
捡起你的过去和未来吧!
对魔性如此敏感动容的神,你都做过些什么。
有足够的残余和心疼,让你恍然若思。
愤怒会让你看到的
——曾经的过错让你记忆犹新。
栏栅禇听着光明神一面叽叽歪歪,一面手舞足蹈。
栏栅禇对身边的圣龙星(她总是觉得圣龙星一直在他身边)说,“看样子,众神不会放过月亮神了,圣龙星,我们该怎么办?帮月亮神说说情吧。”
云烟儿在一旁小声地对栏栅禇说,“你和谁说话呢?”
栏栅禇这时才侧过脸,发现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圣龙星不见了。群神之中也没有圣龙星的身影,她想去寻圣龙星,可是又想听到光明神准备如何处置月亮神,她好有个对策。
光明神说了一番,众神都没有听出要如何处置月亮神,这议会看来是为月亮神误射神印而开的。一直未提魔界躁动,如何诛杀魔族的事,栏栅禇感到很无奈。
一直到议会快散之时,昆仑神也未提千度兽之事。千度兽一直被关在昆仑山伏魔崖下,多日未醒。想必昆仑神不想在众神面前提及千度兽。一个魔族,就那么轻易闯入昆仑神界,加上他又被千度兽这个魔族中的无名小辈所伤,自是不想在众神面前提起。自家丑事,他想私自处理。
栏栅禇自个儿寻思,这时只听昆仑神宣布,“众神之议,因为月亮神私自下凡,又射神印致使九首魔神复出,三界失去平衡,天下大乱,月亮神的罪不可恕,当受七七四十九支北溟神针之刑,以示惩罚。”
云烟儿在一旁大惊失色,“啊!北溟神针?”
栏栅禇看那云烟儿的神情,知道事态严重,便小声问她,“北溟神针怎么啦?”
云烟儿小声说道,“你不知这北溟神针,可是这三界一等一的厉害之物,为当年那北溟真人修道时所创,原本可致那无情无义的魔族魂飞魄散。现用来惩罚神族同胞,受那北溟神针之刑的神,历来还没有几人能挺过那销魂去魄之痛。”
栏栅禇又问,“那北溟神针到底是怎样一个厉害法。”
“谁也没有这物让人如此刻骨铭心,三界中,人也好,神也罢,即便是那没有情感的魔族,也是经不起这北溟神针的痛的,想那给月亮神的七七四十九支北溟神针,必定是每日七支,支支穿透身体。痛过一遍,再恢复一遍,再痛再恢复,历经七天,重复着无法忍爱的巨痛,直到受刑的人忘记一切,也有丢掉性命的。”
“有你熟悉的人曾经受过这北溟神针的痛吗?”
云烟儿附在栏栅禇的耳边说,“素雪儿的母亲就曾经经受过这北溟神针四十九针的痛。”
“素雪儿的母亲?谁?”栏栅禇十分好奇。
“你不知道那凤后吗,当今微猿帝的妻子。”
“你是说凤曦神吗?”
“是的,她就是素雪儿的母亲。”
“当年神魔大战,凤曦神不知因何原因被贬下凡,神界欲盖弥彰,但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却不知她下凡后即生有女儿。她莫不是也受过这北溟神针之刑?”
“是的。”
栏栅禇正想问云烟儿这凤曦和素雪儿之事,却见那边昆仑神唤云烟儿和少俊少美两个弟子过去。吩咐三人,就在北溟府准备月亮神受刑之事。
栏栅禇一时找不到法子救月亮神,这会儿圣龙星也不知踪影,众神中也没有一出来帮月亮神说话的。栏栅禇感到无助。
但无论无何,她也要奋力救下月亮神。
栏栅禇飞到昆仑神的身边,跟昆仑神道,“现魔神大战一触即发,正是用人之际,想那月亮神也不过是一时鲁莽,并不是出于本意,不如免了她的刑——”
昆仑神拂了拂袖说,“栏栅星,众神一直认为,无不同意如此,如不是他月亮神放出九首魔神,这三界必定相安无事,天下太平,想那月亮神之罪哪可饶恕。”
栏栅禇原本想问何时就“众神一直认为”了,那月亮神误射神印不是只跑出来九首魔神一个吗,众神灭了他便是,何必这般对月亮神大动干戈。但看样子再说也无趣,昆仑神和“众神一直认为”的决定是不可改变得了。
这神的权威和脸面一样,是不容戳破的。
作为神界中人,她栏栅禇如何能冒犯至高无上的神的权威?
但栏栅禇想那月亮神娜巫,在此昆仑神界除了她栏栅禇和圣龙星这两个来自圣三角星云的人之外,再无他神可以依靠。素雪儿和云烟儿等仙婢毕竟是昆仑神的弟子,与月亮神相处多日,感情浓厚,有心帮助却无力回旋。
她栏栅禇不帮月亮神,还能有谁帮月亮神。
栏栅禇想到这里,便离开昆仑神殿,赶往北溟府。她想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救月亮神,就先守着月亮神再说。
北溟府正前方的大殿上,已汇聚了前来执刑的戒律弟子,少俊少美云烟儿等众多昆仑神的弟子,素雪儿跪在大殿冰冷的地上,一个劲地哭泣。
月亮神被一根栓神索紧紧地绑在大殿前一根龙凤柱上。再看月亮神,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仍然那样可人。
可怜的人儿。
昆仑神即刻赶到,他应该是送走了光明神等众神才来到北溟府的。
“娜巫,你可知你闯下大祸,致使三界大乱,众神大怒,现必要你受这北溟神针之刑,以铭在心,以儆效尤。”昆仑神落地便即可说道。
素雪儿跪在地上,哭求道,“尊上,你就放了月亮神姐姐吧,她知错了。”
云烟儿也下跪求情。
昆仑神不为所动。“众神已做决定,七七四十九支北溟神针必需发出,岂可擅自改变,执刑吧!”
栏栅禇欲上前再做理论,那昆仑神已是手指一扬,一支带有真气的北溟神针已经飞向月亮神。在月亮神的眼里,这跟时光之箭那道白光没有多少区别,唯一有所不同这是这北溟神针泛着蓝色的光芒。
瞬间,蓝色的光芒刺透月亮神的身体,鲜血浸了出来。月亮神疼得嘴唇发颤,脸色惨白,仙骨几欲散落,七魄已去了一魄。
素雪儿上前抱住昆仑神的腿,嘶声哭道,“求尊上——放了——月亮神——姐姐——吧!素雪——儿——愿——替她——受——刑。”
栏栅禇这时飞身挡在月亮神与昆仑神的中间。“昆仑神,月亮神误射神印,酿成大错,现已受了一支北溟神针的痛,你就放了她吧!”
昆仑神厉色道,“栏栅禇不要在阻拦了,这七七四十九支北溟神针是一定要发出的,如再阻挡,同月亮神一起受刑,又是何必呢?”
“我愿同她一起受刑。”栏栅禇说着,飞身抱着月亮神。
昆仑神面无表情。“既然这样,那就成全你们,莫要怪我昆仑神不讲情面。”
昆仑神说着,又一支真气十足的北溟神针飞去,剌向那栏栅禇。栏栅禇痛得浑身抽搐,她惨叫了一声。鲜血浸染了她洁白的衣裳。
第三支北溟神针飞向月亮神,月亮神闷哼了一声,她一直都不肯叫出来。
第四支北溟神针飞向栏栅褚,栏栅禇呻吟了一下,浑身七魂已失六魂。
第五支北溟神针飞出,月亮神几乎昏厥。
第六支北溟神针飞出,栏栅禇抱着月亮神的手松开,从空中掉了下来,洁白的衣裳已浸满鲜血。
第七支北溟神针飞出,月亮神失去了神志,她被绑于龙凤柱上,尚存一息气息。
空气中尽是一股鲜血和香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