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一隅,宁香儿开始回忆起了往事。时间还要退回到30年前的某一天……
1915年的春天,万里晴空,百花竞放,在天津的一个村落里,一个小女孩在村东头的宁家呱呱落地,父亲为她取名宁香儿,希望她能够像春天的花儿一样香气常随。
香儿是宁家的第一个孩子,父母对她颇为疼爱,视如珍宝。虽然家境贫寒,但女孩的童年很幸福,很快乐,丝毫感受不到贫困带来的困窘,年幼单纯的她以为将来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永远。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20年,第一次直皖战争爆发,战火一直烧到了天津,烧到了香儿所在的村里。嚣张跋扈的官兵肆意烧杀抢掠,横行霸道,勇猛异常,村中大凡有点用的男子都被抓了丁去拉大炮,而没用的妇孺则大多下场悲惨。
某个中午,忽然两个官兵把门踹开,气势汹汹的闯进了院子。当时香儿父亲正在院子里劈柴,母亲则正在屋子里缝衣服。见到情况不妙,母亲赶快把她藏进了一口缸里,然后便走了出去。
之后小香儿一直躲在缸里不敢出来,不一会儿,她竟然在缸里睡着了。她压根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父母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她吓坏了,慌忙往外面跑,一直跑啊跑,一口气跑到了村东口。然后坐在地上“哇”的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村子里的无赖二刘走了过来,问她:“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哭啊?”
“爸爸,妈……妈,都死……了。”说罢,又在那哇哇的哭起来。
“别怕,我带你去找你亲戚好不好?”二刘连忙哄她。
香儿没有说话,就在那里点了点头。二刘见状颇为高兴,动作十分麻利的把她抱走了。
不知走了多久,一大一小来到了县城。这里的硝烟已经散去,县城里又恢复了之前的老样子,每个人都很麻木,完全看不出像是经历了战争的惨痛。
半个时辰后,城西的老陈家,二刘与一个中年男子攀谈着。
“怎么样陈老板?您瞅瞅这个女娃?”
“嗯,不错,挺水灵。”陈老师说道,“这么样,20块大洋,人我留下。”
“陈老板,怎么着也得……50个子儿,您看。”二刘一边猥琐的比划着,一边在那里讨价还价。
此刻二刘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大洋,然而却忘记了旁边的香儿,一旁的香儿听到后吓坏了,一使劲挣脱了二刘的手,慌忙往回就跑。或许这是出于小孩子的本能,香儿跑的飞快。
“哎?还想跑?”看到香儿挣脱后,二刘反倒有些吃惊,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十字路口,眼看着二刘就要追上小香儿,突然,一个约莫30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挡在了香儿前面,二话不说,往地上丢了一张银票——
“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