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睡那天起,到现在,秦昭阳昏睡一年了。
时间流逝,让人都遗忘了有他这么一个人,上半年,还有人会看望他,后半年,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
秦羽被迫离开了祖地,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秦小玲又被强迫闭关,没有几十年,恐怕也出不来。
秦霜有时候还会去灵泉,后来便忙于修炼,没有再去看望她的师弟。
距离秦昭阳昏睡已经一年多两月,这一天,他的脸色开始发生变化。
如果能透视一个人的话,便能看到秦昭阳心脏中的那滴血液被稀释了不少。
原先红的发黑,现在只比正常的血液,还要红一些。
又三天过去,他睁开了双眼,一道乌光乍现,只见,原本墨绿色的眸子变成了黑色,散发着光泽。
“啊!”睁眼的刹那,他痛苦的哀嚎一声,他的本能记忆,还停留在洗经伐髓的那天。
无尽的痛苦折磨着他,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每当闭上眼,他都能感受到痛苦,那痛苦让他颤栗。
洗筋伐髓,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虽然说从小到大他挨了无数的打,但那种痛和这种痛,天壤之别,不能同一而论。
睁开眼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头发长了一截,原本落肩长发,都快到腰上了,肆意披散着,很是杂乱,手指的指甲,长到卷曲了。
双手一握,他感觉力量好像炸裂了一般,如果有一堵墙,他会毫不犹豫的砸下去,他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他身体深处蛰伏。
这股力量,是他曾经不曾有过的力量。
“我可以修炼了,我可以修炼了。”秦昭阳放声大喊,十几年的压抑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
这一声,传荡整个灵泉,经久不息。
磅礴的力量,让他忍不住长啸,更是挥拳砸向大地。
“轰”的一声,大地在他眼中好像在颤动,他的拳头流出了血,但他毫不在乎。
眼下,他只想宣泄,将这股力量宣泄出来。
一拳又一拳,汗如雨下,他这才停了下来,“滴答滴答”拳头上,血液一滴滴的落下。
兴奋过后,拳头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几口冷气,但这样的痛,他只是笑了一笑。
经过了洗筋伐髓的痛,这样的痛又算的了什么。
休息一番后,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在哪,四周灰蒙蒙的雾气全都是灵力。
“有人么?”秦昭阳在灵雾中寻找着出路,这地方实在是太大了,走了半天,四周除了灰蒙蒙的灵雾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一连两天过去了,他躺在灵泉中无人问津。
师傅只是给他洗经伐髓,却未传他修炼之法,在这里,他只能发呆,偶尔狂吼几声,冀希有人听到。
“有人么?”
“有没有活人啊!”
……
“谁在乱吠,不懂规矩么。”一声怒喝传出。
秦昭阳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还未等他转过头,一人的拳头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霸道的力量带动着无尽灵力,难以抵挡。
“你是谁,为何在灵泉乱吠。”这人身穿银色战甲,比秦昭阳高了半个头,周身灵力滚滚。
“谁规定不能乱吠,是你么?”秦昭阳怒了,一言不合就挨揍,换作以前他只能无声的抗下来,但今时不同往日。
有了力量,所有不公,他不会在忍受了。
“看你在灵泉应该许久了吧,却无半点修为,一个不能修炼的杂役,你可知我是谁。”银甲男子傲慢的说道。
在他看来,秦昭阳半点修为都没有,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这年纪肯定是一个杂役,在做事的时候走错了地方,出不去了,所以狂吠,希望有人发现。
不过他也猜对了一些,秦昭阳的确是希望有人发现他,但他却不是杂役。
“首先我不是杂役,其次,你无故揍我一拳,这一拳是你欠我的。”秦昭阳一步蹬出,如同一头猎豹跃起。
这一拳,他愤怒而击,霸道的力量将灵雾都震散了。
银甲男子嗤笑一声,挥手间,无穷灵雾汇聚而来,形成一道灵盾。
修灵者只要境界足够,便能引动天地灵力功击,而此地又是灵泉,灵力最为充沛之地,在这里,银甲男子有源源不断的灵力可以驾驭。
“轰!”
秦昭阳的拳头落在灵盾上,厚重的灵盾出现一道道裂纹,而他没多久愈合的拳头,再一次染血。
“你修炼锻体之法?”银甲男子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眼神变了变,但却没有停手,挥手间一把灵刀凝聚而成。
灵刀呈透明之色,纵天劈下,周边数米的灵雾瞬间被驱散。
这一刀,带着死亡之意向着他的头颅而来,眼前这素未谋面之人,要将他斩杀于此。
秦昭阳神色一沉,这漫天的灵力,他压根没有逃跑的机会,唯有战,必须胜。
“给我破”
秦昭阳捏拳而上,将灵盾砸碎,双手合起挡下灵剑,同时踢出一脚。
这一脚,正中银甲男子的胸膛,但其身穿盔甲,这一脚没有伤他丝毫。
秦昭阳趁势而上,坐在银甲男子身上,双拳疯狂的砸在银甲男子脸上。
一拳接着一拳,到后来,他的双拳被血液包裹,有他的,也有那银甲男子的血。
银甲男子毫无反抗之力,他没想到秦昭阳战斗意识如此强大,否则他绝对不会托大,以至于惨败。
他不知道,秦昭阳是被从小打到大的,格斗方面很少有人打的过他,只是他不能驾驭灵力,否则以秦武他们几人身手,怎么可能打的过秦昭阳。
银甲男子躺在地上,漫天灵雾落下,滋养着被秦昭阳打烂的脸庞。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秦昭阳撕裂自己的衣裳,将拳头上的伤口包裹住。
银甲男子没有回话,一声不吭。
“咚!”
秦昭阳二话不说,再次挥拳砸了上去。
银甲男子依旧不说,秦昭阳便不断重复着挥拳动作,最后,银甲男子屈服了。
“我叫秦旭,这里是灵泉。”
“怎么出去?”秦昭阳迫切的问道,他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实在是太无聊了。
“用这枚令牌,就可以走出去了。”秦旭从腰间取下一枚方形令牌。
秦昭阳一把夺过,拿着令牌,眼前浓郁的灵雾中,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
灵泉外,秦霜准备进入灵泉修炼,刚好碰到走出来的秦昭阳。
“师弟,你醒了。”秦霜开心的喊道,上前狂捏那久违的脸蛋,当她看到秦昭阳染血的手时,紧张的问道“师弟,你的手怎么了。”
“我没事,我昏睡了这么久,让师姐担心了。”秦昭阳将双手负于身后。
随后两人唠起了嗑,他这才知道自己昏睡一年多,这一年,秦羽离开了祖地,小玲被逼闭关。
“师姐,师傅在哪?”秦昭阳问道。
那天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大师兄突然出现,以及自己胆怯求饶,若不是师傅没有理会,他现在就不会有这份力量。
“你都昏睡一年多了,这段时间师傅四处给你搜刮灵药,得罪了祖地不少长老,师傅知道你醒了,肯定很开心。”秦霜嫉妒的说道。
对于这个小师弟,师傅看的比谁都重,珍贵灵药就跟杂草一样用在师弟身上,丝毫不觉得可惜。
要知道,那些灵药若是用在一个正常人身上,足以将他培养成祖地当代第一人。
“我一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秦昭阳紧紧的拽着拳头,原本差不多愈合的伤口又开裂了。
“我带你去见师傅,他老人家可是天天都在念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