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炼气士?”
方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恩。父亲,我不爱经商,对丹药也没兴趣。”方寒想了想道:“我唯一的兴趣是游历天下,见识那些站在巅峰的人物。”
看完《武经》后,方寒非常好奇,炼气士,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谁,才是站在巅峰的人?
而在知道家族身世之后,方寒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前世当杀手的经历,让他更快地适应这里的法则!
纵横天下,杀伐果决!
确切的说,是他更喜欢这里!
“寒儿,你冷静一点。”方悔冷喝一声,犹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父亲知道,你从来没有放弃过修炼!可是你的身体,无法继承家族血脉!”
方寒难以置信的望着方悔,父亲竟然不相信自己?
转念一想,方寒明白了,父亲不是不希望自己成为炼气士。而是,自己失败过太多次,早已让方悔失去信心。只有证明给他看,他才会相信。
“我可以的,父亲,你看着!”
方寒集中精神,伸出一只手掌,希望调动身体里的气!
可是,方寒的手掌空空,什么都没有。
“够了,寒儿,别在闹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方悔摇了摇头,道:“不要勉强自己了。”
说完,方悔自顾自朝暗门走去。
“喝啊!”
方寒大喝一声,脸涨得通红。
陡然间,一股土黄色的气体从他掌心升腾起来。
“寒儿,你不要再……”方悔一转头,看见方寒掌中的气,双目立刻瞪得滚圆。
土黄色气体极其微弱,犹如一团半透明火焰。
但是,这却是很好的证明!
那是,土元气旋!
“寒儿,你能感应到气了……”方寒话还没说完,却又看见更让他震惊的一幕——方寒的另一只手掌,又爆发出淡青色的元气!
风元气!
同时拥有土元气、风元气两种元气!
双修练气士!
方悔眨了眨眼,无法相信眼前的现实,自己的儿子,不仅不是废物,还能同时修炼两种元气!
方悔震惊道:“寒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寒微微一笑,答道:“这要感谢宁轻雪,若不是她用水元力侵入我的筋脉,要致我于死地,我也不会有如此突破!”
方寒话说得含糊,因为,自己的身份很难向外人解释。
“好!太好了!十六年了,我方家终于吐气扬眉!”方悔沉浸在喜悦之中,紧紧抱住方寒,激动道:“以后,谁在敢说我儿是废物,我打烂他的嘴!”
无怪方悔如此激动,十六年来,他压抑得太久了!
这一次,终于看见希望!
方寒被方悔抱得喘不过气来,尴尬道:“父亲,你轻一点……“
“哈哈,是为父失态了。”
方悔松开方寒,嘴里笑个不停,越看儿子越是高兴。
方寒白了父亲一眼,心中暗道,一个双修元气就能高兴成这样,如果告诉你,我已经达到炼体三段,你不是要高兴得乐疯了?
接下来,无论方悔问什么,方寒都答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方寒兴奋了一阵后,又板起脸训诫方寒,让他稳扎稳打,不要急于求成,炼体期越是扎实,日后的潜力也就越大。
方寒连连点头,他也明白这个道理,身体才是人的根本!
肉身是容器,血是引子,元气是水!
身体强大,才能更好的修炼!
方悔看方寒没有骄傲之心,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寒儿,你收拾一下东西,过几天我派人送你离开。”
方寒道:“收拾东西,我要去哪?“
方悔笑道:“我修炼的是土元气,教不了你太多,只有凌云宗,才是天才林立,麒麟满地的地方!哼,他宁轻雪能入凌云宗,你也一样能去!”
“凌云宗。”方寒一怔,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自己刚夸下海口,要去凌云宗找宁轻雪。
父亲,是给他这个机会!
“你别多想,你如今的修为只有炼体初期,还远不是宁轻雪的对手!”方悔怕方寒钻牛角尖,一声当头棒喝:“宁轻雪是亲传弟子,你至多是外门弟子,没有强者教导,没有功法武器,一切只能靠自己努力!三年之内,你若是赶不上宁轻雪,不要回来见我!”
“是!父亲!”方寒郑重的点头。
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
……
当夜,方悔修书一封,送往血峰真人的山门。
信中说,方家愿向宗门进献100枚炼神丹,恳请真人收方寒为弟子。
十日后,血峰真人回信——“方兄怜子之心,甚为感人,只是凌云宗门规森严,老朽无能为力。”
方悔轻笑一声,血峰真人的小算盘,他又岂能不知?
方寒又写了一封信——“吾愿进献200枚炼神丹,求一名外门弟子名额!若心愿达成,每年再赠予真人炼神、辟谷、养气丹各100枚!血纹剑若干!”
方寒将这封信,以及十枚炼神丹,装在玉匣内递出。
三日后,玉匣传回,里头只有一块令牌,一封书信——“允。令公子若能通过宗门考核,老朽必收他为弟子,尽心栽培,不负方兄。”
方悔欣慰的笑了。
……
乾元历83年,冬,大雪纷飞。
广德府外,方悔将一个包袱交给方寒。
方寒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些赤金,元石,以及丹药。
赤金,是通用货币,一枚赤金,足够一户人家开支半年。
而十枚赤金,才能换一块元石。
方悔嘱咐道:“这些赤金,你拿去打点宗门内的杂役,不至于寒酸。元石珍贵,别轻易拿出来,免得惹人觊觎。”
方寒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也懂得。
包袱里还有两本书,一本是《乾元本纪》,一本叫《灵草仙目》。
方悔又嘱咐道:“那本《灵草仙目》是一部医书,但其实暗暗藏方氏一族的锻体之法,你一定要多看!“
“记住了寒儿,一定不要过分依赖丹药,把身体熬炼好,才是最重要的!”
方寒心中暖暖的,父亲为他设想的很周到:“是,父亲。”
方悔微微点头,摆手道:“好了,你去吧,寻你自己的路吧!”
方寒向父亲跪下,磕了一个头,接着便踏上了离开的云船。
方悔伫立在那里,目送方寒乘坐的云船飞远,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落了厚厚一层。
方悔发出气劲,震落身上的雪花,喃喃自语道:
“倩儿,你看到了吗?寒儿他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