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的思绪被房门外的说话声打断,争吵声也越来越大。方佳琪看看景若,见景若似乎没有注意到,皱着眉头,轻脚出门了。
景若没有回头看门外也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事。她刚刚透过窗外,就看到四个穿着警察制衣的民警从医院前门走进。楼下的记者已经在医院门口守了两个星期了,奈何依旧碰不上这次事故的“主人公”。而自景若上周醒来,警察就已经来了几次医院,希望能从景若的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不过都被汐然妈妈以“景若情绪不好”为由,将警察挡在了门外。
景若心里苦笑,没想到自己如此幸运,碰上了“绑匪绑架豪门千金求钱财”的戏码。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不过在脑海里属于方汐然这段惊悚的回忆,景若每每想起都会冒一身冷汗。
毕竟自己是“当事人”,也该好好结束这一段插曲了。
“方先生,案情已经很顺利进展到最后收尾阶段了,另千金也已经醒来,希望你们能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毕竟你们也不希望潜逃的绑匪还在逍遥法外。”一位稍稍年长的警官耐心劝着。
“我也希望尽快破案,只是我的女儿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方耀林此时看向病房,心里也着急。
“现在外面的舆论传言都指向令千金,我们的压力也很大。只有尽快破案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希望方先生能够理解。”
······
景若起身开门,外面一群人齐刷刷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景若。
“汐然,怎么出来了?”汐然妈妈紧张地走在景若身旁,关切问着。
景若朝汐然妈妈摇摇头,看向那四个警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四个警官在得到方先生的点头首肯后,众人都走进病房里。
汐然妈妈扶景若在病床上躺好,其中一位警官将手中的一张自画像递给方先生,“这是当晚潜逃的最后一个绑匪,我们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画出来了,希望令千金能给我们更多的线索。”
方先生看了一眼手中的自画像,将画像递给景若,“汐然,你看看?”,方先生紧张看着景若,这几天景若的情绪一直不好,噩梦不断,担心自家女儿看了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景若接过方先生的画纸,看了一眼画中的男人,与这几天梦中的那个人还是有点出入,“他眉心有一颗黑痣,脸再胖一点”。
虽然心里极不情愿回忆这些恐怖的片段,景若还是闭上双眼,将这几天梦里面的琐碎片段连贯起来,“他的左眼眼角处有一块黑色的东西,估计是胎痣”,“嗯,还有,他有一条腿不大灵活,应该以前受过伤”
“能大概说说他的身高吗?”
“不高,170cm以下吧”
“谢谢,你的信息对我们的案情很有帮助!”
四个警官和景若做完笔录,起身走出病房了。
景若长长嘘了一口气,说完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双手也紧握着拳头,心里还是很后怕的。
汐然妈妈连忙拿过毛巾,帮景若擦着汗,责备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父子两,“什么事不能等回家了再说,还惹来这么一群人!”
父子两互看一眼,无奈叹气。案件已经搁置了差不多两个星期了,外面的舆论满天飞,再不破案,估计自己的家宅和公司都被媒体记者踩破门槛了。而远在大陆的方家亲戚们每天一个电话来追问案情进展和汐然的情况,都快要惊动在国外养老的方老先生和方老太太了。当然,这些是不能跟汐然妈妈讲的,不然又是一通责骂。
看到尴尬晾在一边的父子两,景若觉得眼前的画面很温馨,想起前世自己的家庭,心里不禁泛酸。原来,被人呵护是如此的感觉。
“我没事”景若看向三人,语气平淡说了一句。
三人都看看对方,心里都叹息一声。
景若醒来后,除了和小瑶说了了了几句,就没有跟外人说过话。白天就自己一人坐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有时候还会悄悄落泪。晚上则早早躺在床上休息,没有入睡多久,就从噩梦中惊醒,问她些什么,都是摇头不肯说。
“汐然,睡一会?”方佳琪看到景若疲惫的样子,温和问出声。
景若点点头,方佳琪轻扶着景若在床上躺下,替汐然盖好被子,直到听到景若平稳的呼吸声后,三人才出了房门。
“爸,汐然醒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很不一样了。”
方佳琪每次看到自家的妹妹,心里都会疑惑。虽说心灵会有创伤,但是也不至于会将一个人的性情完全改变。以前自家妹妹可是刁蛮任性到不行的,将家里的人折腾到不成人样,现在的汐然变得很安静,虽然醒来后的汐然和自己没有说过话,但是也能察觉到汐然变得心思深沉,以前天真清澈的眼眸现在也变得深邃难懂。而且,跟汐然在一起,自己会觉得莫名的心安,感觉很奇妙。
“嗯,我也感觉到,现在的汐然身上多了这个年龄段少有地沉稳和成熟。”方先生颇为赞同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方佳琪。
在景若和警官交谈时,方耀林也在注意着自己的女儿,惊讶地发现自己女儿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沉稳,就好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一般。想起送走四个警官时,那位年长警官颇为欣慰地跟他说的那句话,“老方啊,汐然改变了不少”。
“总归是好事”方先生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自己儿子。
方佳琪点点头,这样子的汐然,自己貌似更加喜欢和疼惜。
“哼~什么好事!”汐然妈妈瞪了一眼父子两,交代小瑶几句,便佯装生气地走出病房了。
父子两看到汐然妈妈远去的身影,均无奈摇头,慈母多败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