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且在厅内稍等,我去请老爷。”小厮将我们引到一处颇为宽敞的客厅内,就准备告辞。
我点头示意小厮先去,然后开始仔细打量起了周围。这个客厅面朝南,颇为宽敞,四壁与柱都是红木设计搭建。主位上也是一张红木椅,不过雕刻着四季花木显得十分雅致,我与韩化雨就近坐于右手边的一对座椅上。
刚一坐下,一个丫鬟就端来了两盏香茗,我与韩化雨接过,各自品了一口。香茗入口略有一丝苦涩,但一入喉就转为一阵清甜,茶叶的香气顿时充斥整个口腔,诗人精神也为之一振。
“果然好茶!”我忍不住叹了一句。
韩化雨又斜了我一眼,我默默低头,又端起茶杯再饮一口。
“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未见其人,就听到一个厚重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
一个年月五十,身着青色长袍,体态稍有臃肿的男子率先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同行的还有一位五十余岁的女子,打扮亮丽,想来是吴员外的夫人了。
我和韩化雨对望一眼,立刻起身,吴员外快步走到我们跟前对我道。“老夫吴长卿,想来这位玉树临风的便是莫医生的侄儿了吧?”
“在下李成风,见过吴员外。”我朝对方施了一礼。
吴员外又看向韩化雨。“这位是?”
我刚准备开口,韩化雨双手抱拳。“韩化雨,他的师姐。”
“两位请坐!”吴员外一边邀请我们坐下,一边回到主位,而吴夫人则是笑容满面的看着我们。
“当年若不是莫医生,恐怕老夫早已不在人世,不知莫医生近来可好。”
“姑父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有劳吴员外挂心了。”
“谈何挂心,莫医生高风亮节,老夫感念其救命之恩,但是他呀,始终都没给老夫机会。”吴员外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
我略微一笑。“吴员外宅心仁厚,当年收留乘念就已经是对我姑父最大的感恩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倒是今日贤侄前来所为何事呀?”吴员外话锋一转,脸上挂着笑。
一提到正事,我立刻站了起来。“晚辈前来,还是因为乘念之事。实不相瞒,当年乘念正是因为救我才误伤了官兵,导致被通缉,不得以才亡命至此,幸得吴员外收留,实在感激不尽。”
“哈哈哈……”吴员外大笑起来,让我有些不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贤侄不必对老夫说这些感恩戴德的话。提到乘念,我还得再感谢莫医生。”
我和韩化雨对望一眼,更加疑惑。“刚才在门外提到李乘念,似乎府上小厮并不知道。”
“是啊,当年乘念到了这里就已经易姓改名。官府既然查找人犯,势必会查出乘念的身份和姓名,所以以防万一,现在乘念已经改名莫天行。”吴员外捋着胡须,解释了一番。然后对着身边的一个丫鬟道。“快去叫姑爷来,就说贵客到了。”
目送着丫鬟离开,我才有些恍然大悟,心里暗想这个乘念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贤侄,刚刚老夫已经安排略备酒水,等天行到了就一起用膳吧,也当为你二人接风洗尘。”
我早就听说豪门贵族的饭菜可口,一听到有吃的,我眼睛一亮。“如此则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看了一眼韩化雨,对方还是一样的波澜不惊,只是静听和观望着我与吴员外的对话。
不多久,乘念,不对,应该叫天行就在就在刚刚那名丫鬟的带领下来到厅内。此时的他显得英武非凡,十分壮硕,加上华贵的衣服,丝毫看不出小时候的样子。若不是事先知道他就是乘念,我还真无法将他和过去那个庸胖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乘念!”我还是习惯的交了小时候的称呼。
天行显然一开始没有缺认出我,试探的问道。“成风?老大?”
我立刻迎了上去,和对方来了个结识的拥抱。“你小子,差点不认得我这个老大了。”
“怎么可能,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你会来找我,有点惊喜。”天行的声音有些激动。已经七年了,天行自从到了吴员外一家,清河镇就一直都没有了他的消息。
我小声嘀咕道。“以你的本事,明明离家就不远,为什么也不回去看看你父母,他们可想你呢。”
“我回过几次清河镇,看到我父母都很健康,我才安心的回来了。”乘念搂着我,小声的回应了我。
突然看到一旁一直没动的韩化雨,和我拥抱分开后,天行立刻走到对方跟前。“嫂子!”
韩化雨正准备喝茶,一听到天行的声音立刻噗了出来,然后重重咳嗽了两声。而被他绕过去的我则是满脸惊恐,虽然我有对化雨表白,但是已经被对方婉拒了。现在天行什么也不问,上去就是一句嫂子,我暗想,完了!
缓过气的韩化雨站了起来,立刻对我瞪了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天行道:“不要乱叫,我是他师姐。”
天行有些尴尬,本想去讨好一下,结果弄巧成拙,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我以为……”
没等他说下去,韩化雨那凌厉的眼神又蹬向了我,天行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闭口。其实我很冤枉啊,又不是我说的,干嘛要瞪我。
“天行,快去带玉儿前往膳房,我们一起去用膳。”吴员外站了起来,也算是帮自己的女婿解围吧。
“是,岳父大人”天行赶紧一溜烟从门口消失不见。
“贤侄。还请移步,咱们边吃边聊。”吴员外朝着一个侧门做了请的手势。
我快步小声的把韩化雨叫起来,与她并肩随吴员外一起向着膳房而去。可能因为天行叫了韩化雨嫂子的原因,韩化雨一路上都不搭理我,我只能无趣的默默前行。
众人围桌坐定,饭菜就已经上的差不多了,我没仔细去数,略一估量大概有二十几个,不愧是大户人家。韩化雨开始有些矜持,但是饭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尝了几口后,韩化雨终于也放开,大吃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稍微打量了一番坐在天行身边的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娇小姑娘,对方穿着水蓝色的套裙,一双大大的眼睛透着水灵,长得十分漂亮。看他和天行与天行两人你来我往,卿卿我我,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儿。
“贤侄,饭菜可否还和你胃口?”吴员外对我问道。
我赶紧咽了嘴里的一块鱼肉。“不错,跟我姑姑的手艺差不多,而且种类更多。”
“那就多吃点,顺便介绍一下,这是小女玉儿。”吴员外指了指正在往天行碗里夹菜的女子,就是我刚刚打量的那个。
“李大哥!玉儿有礼了。”玉儿站了起来,对我行了一礼。
“玉儿妹妹和天行很般配啊,也很甜蜜。”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玉儿脸唰的红了。
“这位姐姐貌若天仙,李大哥也艳福不浅。”玉儿回应了一句。
我偷偷瞄了一眼韩化雨没有回答,韩化雨也仿若未闻,继续品尝她的美食。后面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将整个餐桌消灭了个干净。这可把吴员外一家吓坏了,因为我们六个人一顿饭吃了十几个人的分量都不止,可见我和韩化雨的扫荡能力。
吃饱喝足,我们两个找了凉亭,开始叙旧。
“老大,你怎么成饭桶了,还有你那师姐,是很漂亮,但似乎也是个饭桶。”天行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我立刻瞪了他一眼。“说我可以,别说我师姐。话说你小子在这里也不错,都成人家女婿了。”
“老大,那你也别笑话我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回清河镇。”原来这家伙早有预谋,怕我会取笑他。
我微微一笑,对他道。“放心吧,你我是兄弟,如果真想清河镇的父老乡亲了就回去看看。”
“会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不能离开吴府。”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我自然知道天行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
天行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韩老时的情形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有些疑惑,反问道。
天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四年前我在吴府见过那个红色身影,也听过那个声音。”
“什么!”
我大吃一惊,天行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我有预感,吴府有危险。所以为了报答他们收留我的恩情,我想留在这一查究竟,也就一直没有回清河镇。”
听了天行的话,我也陷入沉思,想到我上次所受的伤以及那个须影消散前的话,我更加惴惴不安。我将自己与被邪气入侵后的韩老大战的事情跟天行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将韩化雨是韩老女儿的事情也告诉了天行。
由于我们七年未见,可谈的话题确实很多,两个人聊了许久,直至天色渐晚,我俩还意犹未尽。虽然我们聊得还算开心,但是牵扯到那个神秘的红色身影,我俩心中都隐隐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入夜,吴府的一处密室内,吴员外正躬身对着一个血池,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确定那就是在清河镇灭了我分身的两人?”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但是发出声音的位置却捉摸不定。
“错不了,不要忘了,我们十大分身与你可都是心脉相连,除了能够和你万里保持联系以外,我们之间也能够共通记忆。”吴员外的声音也变得十分阴冷,回答道。
“那小子手中的剑不可忽视,先不要轻举妄动,只要留住他们就好,等我出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