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风…咳咳…能听到吗?”韩老的声音十分虚弱,但是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韩老…我还能坚持,只是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似乎筋骨都断碎了。”我努力回应着韩老,身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
“我不行了…你记住我下面的话!务必尽快回天山告知莫师兄,让他做好防备,两年之内妖魔将要屠灭我天山。咳咳…两年前,我本该生死,一次外出观海,不想又遇上了那个打伤我的女魔头。她将一屡神念侵入我体内,自此我被邪气入侵,而我的一切记忆也已经被妖魔盗取。我天山岌岌可危…”
“韩老,我已记下…这是您的女儿韩化雨,我本打算带她来见您,却不想…”我重重的咳了一声,可惜我不能将韩化雨弄醒,无法让他们父女做最后的道别。
“成风,若我没看错,你已经突破至凝丹中期了吧?”韩老并没有关心到韩化雨,而是继续问我。
“是的,一年前就已经突破了…”
“好…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曾经我托你帮我照顾化雨,你做到了。”韩老声音有些虚弱。“我看你对化雨颇有情义,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咳咳…”
“成风…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我走以后,化雨就托付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她。只可惜我不能亲自告诉她我关心她爱护她,没有亲耳听到她说自己原谅我…”
“韩老…化雨…醒醒!”我已头痛欲裂,但是我依旧在坚持,我怕我一放弃,就再也听不到韩老的声音。“化雨…化雨…”
然而,直到我疼痛的昏死过去,化雨也没有醒来,而韩老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
“成风?成风?你还好吗?”熟悉的声音把我唤醒,我睁开眼睛,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庞围绕着我,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又晕了过去。
“成风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我感觉到他体内多处骨折!”说话的正是我的姑父。
“那你快想想办法,那把剑定住的骷髅很怪异,应该跟成风的伤有关,我们赶紧带他离开这里。”我的姑姑满脸泪水,但是依旧还算镇定。
“没想到乘念一去七年没有任何音信,成风虽然四年后就回来了,却伤重至此,只是这个女子……”乘念的父亲将化雨从我身上翻了过来,一下呆住了,他实在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除了他以外,身边的另外几个人,包括我的姑姑都被韩化雨的美貌所吸引。
“咳咳…”乘念的母亲故意咳嗽了两声,“这个女子和成风年纪相仿,应该是他所爱的人,怎么你们几个老东西还不知羞,看上她了?”
“哪能啊……怎么可能……不会的……”
众人各种否认各种解释,但免不了一阵不好意思,可是现在情况危急。我的姑姑一把扶起韩化雨,示意其余人赶紧将我也一起带走。
回到清河镇,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为我采药买药治伤,只是我迟迟不能苏醒。
“我的医术根本治不了成风的伤,甚至那个晕倒的少女,我都无能为力啊!”我的姑父一脸颓废,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曾经的他可是被人们称为妙手神医,一般的病痛到他手里只一副药就一定能好起来。
“那你再想想办法啊,他可是我唯一的宝贝,我都难过伤心好几天了,你治不好我跟你没完。”我的姑姑带着哭腔诉说着。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位就别吵了。”李村长有些责备,继而语气一缓。“莫医生,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就算本镇所有人倾尽所有财力,也会帮你找到你需要的药材。”
姑父站了起来,对着村长行了一礼。“这些日子难为各位了,我能想到的治伤的良方都试过了,甚至连听说过的偏方我都试了,就是无济于事啊。”
“那你倒告诉我们怎么办?!成风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一定要想办法。”李村长继续表示自己要坚持救我。
“是啊,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才十六岁,现在都这么大了,样貌虽没什么变化,可是气质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了。只是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哥哥现在在哪里,他一定有办法的。”我的姑姑说这说着又哭了起来。
“或许…我可以去求求他!”姑姑若有所思,众人也都看向我的姑父,显然不知道我姑父口中的他是谁。
第二日,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出现在姑姑家院内,急急忙忙的朝我所在的房间而来。虽然他看上去老了许多,但是我此时如果醒来,一定能够辨认出他就是我在私塾的那位“瘦竹竿”先生。
“莫老!这就是侄儿李成风,曾经您的学生。昨日…”
原来“瘦竹竿”和姑父同姓,一路上,姑父已将当日的情形告知了莫老,莫老一听就毫不犹豫的赶了过来。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就打断了姑父继续说话,走到我身边对我把起了脉。
“呵呵…我的猜测果然没错,此子并非凡人,他无性命之忧。”莫老把完脉,重新整理好我的被褥,接着站起来道。“只是成风的内伤我暂时也无能为力,我可以叫醒他,但是他将忍受那伤筋断骨的疼痛,还是待我先去看看那个女子再做打算吧。”
“那个少女在我房间,莫老您跟我过来一下。”我的姑姑听到我没有生命危险,自然松了一口气,立刻将莫老引到韩化雨房间。
莫老端详了一阵韩化雨,叹道。“竟有生的如此美艳的女子!都说红颜祸水,红颜薄命,不知道你能不能逃过这个死劫!”
莫老如法炮制,把完韩化雨的脉后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你先出去一下,一炷香之后,我会带着这个女子前往成风那边!”
姑姑将信将疑的看着莫老,莫老示意自己有信心,让她出去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一炷香之后,房门被打开,而开门的正是刚刚转醒的韩化雨。
“姑娘你真的醒了!”姑姑本来还有点担心,现在看到韩化雨转醒,自然也就相信了莫老说的,我没有生命危险了。她破涕为笑,对着韩化雨嘘长问短,但韩化雨却仿若未闻。这一场景看上去颇为滑稽,却也让姑姑十分尴尬,当重新回到我房间的时候,姑姑有些郁闷的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成风?成风?”韩化雨来到我床前叫了几声,没有反应,于是双手交叉,准备施展仙术叫醒我。
“姑娘且慢!”莫老立刻打断了她,“姑娘忘了刚才我对你的嘱托了吗?”
“那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他是为我受的伤,我必须要救醒他。”韩化雨明白,在莫老示意姑姑、姑父等人出去后,韩化雨才站起身来,对着莫老行了一礼。
莫老示意不必多礼。“想救成风的命并不难,只是他的伤极重,如果不能找到一味药材,就算救醒他,他将来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无用武之地了。”
“刀山火海!在所不辞!”韩化雨说的十分决绝,莫老脸上闪过一丝钦佩。
“好!此去北方两百余里的天山上,有一种火焱蜂,只有用它的蜂巢方能够彻底解救成风。”看韩化雨脸上一丝迷惑,莫老接着道。“成风除了被人用外力震碎筋骨外,更被一种莫名的邪气入侵。这邪气使得他体内本身的仙气被禁锢,无法自行修复自己的经脉,就算用外药将他彻底治好,那么在仙力无法驱使的情况下,成风日后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韩化雨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难色,莫老又补充了一句。“实不相瞒,我体内也有这种邪气,所以……”
“我知道前辈也是修仙之人,难道前辈你也被那莫名邪气侵蚀?”韩化雨有所悟,明白莫老的意思除了救我以外,肯定顺便一起把他体内的邪气也除了。
“正是,这邪气在我体内多年,我已摸索出它的克星,那就是至阳之力。而火焱蜂虽非至阳,但对我体内的阴寒或阴暗邪气却有着克制的作用。只是我修为几乎尽丧,加上年事已高,根本无力前往取得蜂巢,所以在这清河镇一住就是二十余年。”莫老想起了往事,对韩化雨解释了一番。
“实不相瞒,我乃天山弟子,那火焱蜂的毒正是我天山功法的克星,我刚刚迟疑,并非不愿。既然如此,我定当找到火焱蜂巢带回,以此感谢前辈救命之恩。”韩化雨说完,看向了昏迷不醒的我。
“请姑娘小心为上,若有难处,不必勉强。”
“不!我一定要去,只是我想先见见我的父亲。”韩化雨看向莫老,清澈的眸子告诉了莫老,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韩化雨在我姑姑和姑父的带领下,再次前往了山洞,见到了已经化成白骨的韩老。她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那身白袍以及钉住白骨的阔剑让韩化雨不得不承认韩老已经逝世的事实。
韩化雨小心翼翼的将韩老的遗骸整理好并埋葬,同时将我的那把阔剑收好并带回到我身边。至于那日山洞中发生的事情,虽然镇上的人都在问,在怀疑,韩化雨却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