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肢体的疼痛全然消失,一睁眼,完全是一个陌生而空旷的宫殿,静是它的所有特点。
她讶异的扬了扬眉,当真有来生?心头却蓦地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悲伤之感,她,也不知是为何……兴许……是这宫殿太过静谧吧?
才刚动了动身,一道阴冷的声音便从前方主殿传来:“何人擅闯吾殿?”
她防备地向前走去,口中答道:“顾妓。”可手中什么也没有——大到手枪匕首,小到藏匿在发丝之间能杀人于无形的黑韧丝……
“顾妓?”她踏入主殿,却不见半个人影,“错,死簿无名。”
生死簿?顾妓扬了扬眉,怪不得,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原来是死神?介于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她仍然不肯放松半分。
“挑一样,重生。作为补偿。”死神的声音毫无半点波动,像……一潭死水。
“随意。”她倒是不以为意,四周出现的所谓稀世珍宝并未勾起她的半分兴趣。
“看不上?”只是刹那间,遍地珍宝全部消失,一个黑袍男子坐在主位上。除了死神,这男人还能是谁?
“终究无多大用处,”她微微眯眼,与座上之人对视,毫不畏惧,“不是吗?”
“有意思,挑挑看。”他也看着她,两眼无神,话音刚落,便凭空出现了两柄截然不同的剑。
“好剑。”她叹道,转而一笑,颇有深意道:“死神竟收得住这柄光明之气如此强烈的剑。”
“受人所托。”座上之人随手翻着一本簿子,时不时用玉笔圈点记号。
“不喜光明。”说着,她朝那柄邪气四溢的剑走去,眉宇间是志在必得的自信。
座上人讶异地扬了扬眉,没料到她会选这柄剑,正想制止,一想到剑的原主,又轻蔑地冷笑一声:“自寻死路。”
死神话音还未落,而神剑却已消失。同时她的眉心多了一朵妖娆的血莲,她目光清明,丝毫没有被反噬的迹象。死神惊愕不已,手中力道加重,折断了玉笔也丝毫不在意。此时,他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是不是...是不是你回来了......?阿懿。
可毕竟是死神,那不过是一瞬的错愕。很快,他的神情再度冷淡:“待我问问司命,你的归处。”可他没有告诉她,每个人的去处,根本不归司命管,他自己……知道的。
她轻笑,并未开口,看他身影消失,才上前去翻生死簿。一页又一页……很快,她就看见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名字——陆鹄。
生死簿上,陆鹄的名字被圈了起来。可除此之外,她毫无收获。她曾经那些战友的名字,都没有。她的……也没有。
生死簿被重重合上,她转身,却对上了死神的眼睛,不是初见之时的冷漠和麻木,而是有神采的,生动的一双眼睛。
“走。”他冰凉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她承认,她有那么一瞬的心悸。然而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所谓的死神拉着她走过很长一段路,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黑暗无光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他牵着她走,她除了信任别无选择。
身前的死神突然停下来,她不可避免的撞上了他的背。撇撇嘴,感觉并不是很好,一点温度都没有。死神转过身,那双强健有力却无丝毫温度的手,将她推向前去……
坠落……
坠落……
她渐渐阖上双眼,任身体在黑暗中下落……
可此时死神已走回了座位前,手中不是玉笔和生死簿,而是半块暗红色的玉佩。大殿中静悄悄,可他似乎听见那人在他耳畔轻轻说道:
“谛听吾言,神钦鬼伏……”